封界第八重,名为天界封域。
此域之上,无地、无界、无星。唯有无垠之光。
那光非日月之照,而是无数“天源光脉”汇聚成的神辉海洋,亿万缕光流自虚空垂落,织成一片永恒的“天幕”,如同神明的眼帘,俯瞰着下界众生。
冯渊自虚空之渊穿行而来,立于无形之空。
脚下没有实地,他的每一步,皆由“虚空律”所承。
“天界……在我之上?”他低声自语。
皇老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沉稳如古钟:
“天界尊,名曜天古尊。九界之首,执掌‘天命与光律’,亦是最接近神性的存在。
昔年,你父冯寰率虚空门上寰时,曾止步于此界——天光不许凡尘入。
此战,你若不胜,便永不得窥见寰界之真面目。”
冯渊深吸一口气。
虚空戒流转星辉,玲珑心内七星共鸣,光与虚空交织。
他抬起头。那一刻,光海分开。
无数层天幕被一股至高意志划裂,一座由纯光凝成的王座浮现虚空之巅。
王座之上,坐着一人——他披银白神铠,发如流光,双眸如昼与夜的交融。
背后悬浮九道光环,每一道光环内,都映出一个正在崩毁的世界。
他,就是——天界尊·曜天古尊。
“虚空之子……”
那声音清澈,却无情,仿佛来自宇宙之外。
“冯寰之后,竟还有人胆敢逆天?”
冯渊抬眸,星辉如火。
“天非不可逆,不逆不足以见天,不逆岂知天外有天?”
曜天古尊起身,光海震动,一缕白光自他指尖划过,天幕为之颤鸣。
“此言,倒与汝父相似。可惜,他当年折翼于此,你,亦无例外。”
“轰......!”
光海翻涌,一只巨大的“光翼”自天幕中展开,遮天蔽日,似要将整个虚空碾碎。
每一片羽光都化作神印,一次拍击,便能让天地倒转。
冯渊不退,双手掐诀,九变星辉骤绽。
“虚空九变·第五变——星渊吞天!”
虚空化渊,星流倒卷,亿万光羽被吞噬入黑洞般的深渊之中。
然而下一瞬,星渊竟被耀光震碎——
曜天古尊抬手,一指点出。
“光者,非照物,乃诛物。”
那道光指穿透虚空,落在冯渊胸口,连虚空戒的光辉都被暂时湮灭。
他闷哼一声,体内星力翻涌,九窍玲珑心几乎碎裂。
“好强……”
冯渊咬牙,星辉流转之间,混沌之气骤起,玲珑心深处传来七星共鸣之音。
他沉声低喝:
“虚空九变·第六变——寂照虚空!”
“轰......”
天地寂灭。
光海瞬间陷入静默,一切光明在此刻凝固。
冯渊的身影在黑暗与虚空交织的夹缝中闪现,他掌中混沌星核旋转,一剑斩出,直逼天座。
曜天古尊神色不动,九环齐转,万光化印。
“天之律·裁决。”
光海塌陷,虚空断裂,一道由神辉凝成的天柱贯穿天地。
那一刻,整个封界震动,天与虚空对撞。
冯渊体内七星齐鸣,混沌星渊与光海硬撼,虚空生灭间,他的周身星辉如瀑流。
“若天不容虚空,那我便——虚空吞天!”
“轰隆!”
混沌爆裂,星渊反卷,一股逆流之力冲天而起,直接撕开曜天古尊的光海!
那是虚空本能的吞噬法则,在与“光的创造法则”对撞。
两种法则相斥,天地崩塌,天幕破碎成亿万碎光。
曜天古尊的身影动了。
他微微皱眉,抬掌封天,一掌落下,整片天界再次凝固。
“你的虚空……竟可逆光?这不可能!”
冯渊的声音在崩溃的虚空中回荡:
“天光有极,虚空无尽。”
“轰......!!”
那一刻,他体内第八星晶轰然亮起!
天星晶·曜源之核!
九窍玲珑心第八窍被点燃,天辉与虚空同鸣。
光不再压制他,反而被他所引,化为虚空之翼。
冯渊的背后浮现一对星羽,通体透明,内蕴混沌。
他一步踏出,竟直接逼近曜天古尊的王座!
曜天古尊目光一凝。
“你,已临神阶之心……冯寰之血,果真非常。”
冯渊抬剑而立,星辉照彻天幕。
“此之一剑,不为父,不为界。——为虚空,为真我!”
他一剑落下,光海破碎,王座崩塌。
曜天古尊的身影缓缓碎裂,化作无数光羽散落虚空。
“天……终不能囚虚。”
他的声音淡去,化为光尘,被虚空吸纳。
冯渊立于坠光之中,气息渐稳。
他胸口的星晶轻颤,八窍共鸣,虚空之心开始回荡新的律动。
皇老在识海中长叹:
“少主,你如今已集八星晶,再得最后一颗‘神源星晶’,九窍玲珑心将彻底圆满。届时——你将有资格踏入神启之门。”
冯渊目光沉静,抬头望向虚空深处,天界裂痕之上,隐隐传来一缕奇异的神音。
“那声音……像是——在召我。”
他转身,踏入光碎之门,天界在他身后缓缓崩塌,亿万光羽坠落成尘。
虚空寂寂,只余星光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