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觉得这老板态度灵活，就是嘴巴狠点，没想到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啊，既然如此，谢砚也就不客气了，今天这个漏他捡定了！
谢砚深谙交易的心理战，就把这眉头一皱，还很是为难地看许若婷的脸色，许若婷本来就被老板的话气得不轻，现在沉着脸也怪吓人，结果就浑然天成上了。
“一千块，行不行？”
“你随意，不然老板又要说现在的小女崽好厉害，倒反天罡啦。”
许若婷也是半真半假的说完，谢砚一摸头，又去看那堆赠品，也是一些都糊得看不出本来样子的各种钱币堆在一起，有的都粘到一块，掰都掰不开。
这种多半是去乡下搜刮出来的，看品相，老板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可不就是破铜烂铁。
谢砚从中间扒拉一番，嫌弃道：“这都是哪捡来的，老板，你确定这些是赠品？”
老板讪笑道：“不限数量，你看上多少都可以。”
谢砚露出迟疑的样子，老板看他犹豫，有些着急，正准备说话，谢砚勉强道：“那好吧。”
一千现金交出去，谢砚拿着虎头牌，站在那一堆破铜烂铁前，完全没法下手，老板正寻思这人是不是后悔了，他抬头确定道：“刚才说的不管看上多少都可以？”
“对。”不知道怎么地，老板心里直突突。
谢砚也没吱声，转身把虎头牌往许若婷怀里一放，转身后两手一拉开，再一捧，全抱上！
老板听得一阵哗哗响，眼皮都在跳，偏谢砚全要了以后还朝他咧开了嘴：“老板好人！”
神特么好人啊，虽然说是堆破铜烂铁，这小子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说是赠品，全薅了！
不等老板反悔，谢砚就心满意足地将虎头牌与这些东西一起扔进背包里，临走的时候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老板拿着一千块的现金，还被老街坊教育了：“啧，这一千块跟骗来的。”
“胡说八道，那好歹也是虎头牌啊。”
“得了吧，那不是老曾乡下的老宅拆迁，从乡下薅来送你的，你这是空手套白狼。”
老板一听就乐了，难得有这样的愣头青进店，还贡献了一千块，虽说这一千在香江也不过是洒洒水的小钱，总比一毛没有强吧，他迅速把钱收起来，得意道：“反正是我的了。”
得意的何止是老板，等出了店门，从谢砚轻快的步伐里，许若婷也能感觉到他的快乐。
“你这是捡到漏了？”许若婷也是个聪明的：“不是那块虎头牌？”
谢砚朝他竖起大拇指：“许大夫就是冰雪聪明，虎头牌是开过光的，一千也不亏，但赠品里面才有好东西，等回去后和你细细说。”
这是要卖个关子了，不过想到那些东西的品相，许若婷也觉得现在看不出来什么猫腻。
趁着这个势头，谢砚直接换了目的地，杀去了香江有名的古玩城，不过到了地方才知道，这规模也太小了，居然才不到百家店铺，和北城的规模完全没得比。
许若婷也是第一次来，看了也是愣住，这和北城的古玩城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嘛。
不过还是那个道理，来都来了，还是要逛一逛的。
麻雀虽小，胜在五脏俱全，一眼看过去门类算也齐整，玉器、陶瓷、铜佛、书画、木器都有，兼售一些西洋的老物件，比如老钟表、钢笔之类的。
这边现在是网红打卡点，但不少店铺的门口都挂着禁止拍照的提示，不少中外游客都在这里漫步，不少游客是将这里视为买纪念品的所在。
老外的背包客尤其多，在这么多的游客里，两人就不像在刚才的老店铺里那么引人注目。
两人像寻常游客一样转悠起来，许若婷发现谢砚看什么东西都是眼神淡淡，还将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学究，仿佛只是走马观花。
要不是刚才就捡到漏了，许若婷就相信他的表演了。
直走了好几家店，谢砚终于有了感兴趣的东西，步伐慢了些，看似悠哉地拿起一块怀表。
没等谢砚认真瞧，一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男人凑过来：“兄弟，过来玩的？”
“是。”
这男人看了一眼边上的许若婷，表示明白：“带女朋友来玩的嘛，我懂。”
这也不是第一次被认为小情侣了，两人均表示麻木，懒得解释，这男人压着嗓子说道：“这外面的货没什么好看的，我有些好货，兄弟感不感兴趣？”
谢砚眨眨眼：“货不都摆在这里吗？”
【看来是个外行啊，这就更好办了。】
“欸，这外面的都是小打小闹，想不想要真正的古董？”男人压着嗓子说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香江，难道不知道这条街上有老鼠货？”
原来如此，老鼠货是帮着销赃的赃物，见不得台面，所以不会摆在明面上。
谢砚现在对赃物都有应激反应了，在北城差点惹一身骚，来香江还沾，他是疯了不成。
“什么老鼠货，听都没有听过。”谢砚立马回绝道。
这男人反而更兴奋了，就是这种不懂门道的才好忽悠呀，说着话就上来扯谢砚的胳膊。
这他娘的何止是销赃，还准备强卖？！
“死衰仔，滚一边去！”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一把扫帚从天而降，狠狠地抽在那男人的后背上：“跑到我的店里来搞事，找死？！”
“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男人还想发火，转身看到冲出来的人一下子熄了火，双手举起来挡住扫帚，突然噤声，半个字不敢多说，撒腿就跑！
来人放下扫帚，扫了谢砚一眼：“外地人？”
“北城来的。”
“听到老鼠货就跑得远远地，记住了。”
谢砚一听，这是大好人啊，都说香江人情淡泊，结果让自己遇到位性情中人，一看这人，好端正的人中啊，谢砚上一次见到这么端正的人中还是方之凡，这位人中更是生得笔挺。
这么正的人中，怪不得会见义勇为，道德感、正义感都是杠杠的。
谢砚心里一动：“老板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