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玄剑巧遇,白莲试锋
自那日松林论“道”后,林霄与凌子牧便时有往来。多是林霄以请教剑道为名,实则与凌子牧探讨如何将那些“细微之理”更精妙地融入剑招与法术之中。凌子牧对此兴致勃勃,两人常常一谈便是半日。
这日,林霄再次来到玄剑堂后山松林。凌子牧正在演练一套新琢磨的剑法,将林霄提出的“利用挥剑带动气流形成短暂低压,辅助剑势回转”的理念尝试融入,剑光流转间,果然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灵动与诡谲。
“妙极!”凌子牧收势,额角见汗,眼中却满是兴奋,“林师弟,你这‘借势’之法,当真匪夷所思!以往只知以力破巧,却未想还可借天地微力为己用!”
林霄微笑:“凌师兄举一反三,悟性超凡,师弟只是提了个想法罢了。”他这话倒不全是谦虚,凌子牧在剑道上的天赋和执行力确实惊人。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一个柔婉中带着几分怯怯的声音自林外响起:
“凌师兄……可在林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少女正袅袅娜娜地站在林边,美人未施粉黛,脸色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苍白,更显得弱质纤纤,我见犹怜。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目光先是落在凌子牧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倾慕与羞涩,随即又仿佛才看到林霄一般,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惊讶。
“林师弟?你也在?”她微微屈膝一礼,动作优雅,“月月不知林师弟在此,打扰二位师兄论道了。”
凌子牧显然对柳月月的到来有些意外,但他性子直,并未多想,点头道:“柳师妹,有事?”
柳月月款步上前,将食盒轻轻放在石桌上,柔声道:“听闻凌师兄近日练剑辛苦,月月特意炖了些凝神静气的莲子羹,望师兄莫要嫌弃。”她话语间,将对凌子牧的称呼从“凌师兄”悄然换成了更显亲近的“师兄”,脸颊适时地飞起两抹红晕。
林霄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这传闻中的柳月月段位果然比其妹柳清清高出不止一筹。目标明确,姿态做得十足,既能博取凌子牧好感,又能借机探查自己与凌子牧的关系到了何种程度。
凌子牧微微蹙眉,他性子冷清,不喜这些旁枝末节,但对方一番好意,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淡淡道:“有劳柳师妹费心。我辈修士,餐风饮露亦是常事,无需如此。”
柳月月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泫然欲泣:“师兄是嫌弃月月手艺粗陋么?还是……觉得月月不该来?”她这话语,直接将问题引向了情感层面。
凌子牧顿时有些无措,他擅长应对剑招,却不擅长应对女儿家的眼泪。“我并非此意……”
柳月月见状,立刻见好就收,用丝帕轻轻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转而将目光投向林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与纯真:“林师弟与凌师兄似乎很是投缘呢。方才在外围隐约听到二位讨论什么‘气流’、‘借势’,莫非林师弟对剑道也有研究?真是博学多才,令月月好生佩服。”
她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暗藏机锋。一是点明她听到了部分谈话内容,二是质疑林霄一个法修为何对剑道指手画脚。
林霄岂会听不出?他面色不变,从容应道:“柳师姐过誉了。师弟只是与凌师兄交流一些修行上的浅见,万物运行皆有其理,法修剑修,不过是探寻大道的方式不同,底层之理或有相通。凌师兄心胸开阔,不嫌师弟愚见,肯与师弟探讨,师弟感激不尽。”
他这话,既抬高了凌子牧,又将他们的交流定性为“探讨大道”,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凌子牧闻言,点头赞同:“林师弟所言甚是。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与林师弟交流,确能触类旁通。”
柳月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脸上笑容却愈发温婉:“原来如此。是月月狭隘了。”她话锋一转,看向林霄,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起来,林师弟近日在霜华峰声名鹊起,连师尊都时常提及,说林师弟改良术法,别出心裁,只是……似乎与宗门传统之法颇有不同,引得一些师兄师姐议论呢。”
她这是在暗中给林霄上眼药,暗示他的“离经叛道”引起了非议,想借此在凌子牧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林霄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师姐消息灵通。师弟年轻识浅,只是偶有所得,便迫不及待尝试,确有不妥之处。幸得师尊与大师兄包容指点,才未酿成大错。日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遵循宗门教诲。”他姿态放得极低,将一切归于“年轻冲动”,并抬出峰主和大师兄,让对方无从指责。
凌子牧果然接口,语气带着维护:“创新之举,难免争议。林师弟想法独特,于修行有益无害,何错之有?柳师妹多虑了。”
柳月月一口气堵在胸口,面上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没想到凌子牧对林霄维护至此。她强笑道:“凌师兄说的是,是月月失言了。”她知道自己今日难以讨到好处,便不再纠缠,柔声道:“羹汤要凉了,师兄趁热用些吧。月月不便久扰,先行告退。”
说罢,她盈盈一礼,目光在凌子牧身上留恋一瞬,又若有深意地瞥了林霄一眼,这才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柔弱,却透着一丝不甘。
待柳月月走远,凌子牧摇了摇头,看着那食盒,有些头疼。
林霄适时开口,语气轻松:“凌师兄,美人恩重,还是莫要辜负了。不过这羹汤,师兄若是不喜,不如交由师弟处理?正好师弟研究冰系法术,可将其瞬间冰封,保持原味,日后师兄想用时,解冻即可。”他这是给凌子牧一个台阶,也避免浪费。
凌子牧闻言,觉得此法甚好,便将食盒推给林霄:“有劳师弟。”
林霄接过食盒,指尖寒气吞吐,食盒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霜,内部温度已被恒定。
经此一事,凌子牧对林霄的观感更佳,觉得他不仅心思聪慧,为人也通透体贴。而林霄则对柳月月的警惕提到了最高。此女心思缜密,善于利用自身优势,且明显对凌子牧有意,自己与凌子牧交好,恐怕已被她视为潜在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