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百官齐聚。
公主百花羞虽有十三年与父母未见,但她母亲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在百花羞与王后见面的那一刻,
压抑了十三年的思念与期盼,在此刻化作汹涌的浪潮。
百花羞公主的身影甫一出现在殿门口,王后便浑身剧震,无需任何辨认,那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让她失声哭喊:“我的儿啊!”
她不顾王后威仪,踉跄着奔下玉阶,一把将失而复得的女儿紧紧拥入怀中。
母女二人相拥着滑坐在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浸湿了华贵的宫装。
十三年骨肉分离的苦楚、日夜悬心的煎熬,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国王同样激动万分,眼眶泛红,但身为一国之主,在满朝文武面前,他必须维持住最后一丝威仪。
他强忍着冲上前去的冲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王后道:
“女儿既已平安归来,莫要太过失态,起来说话吧。”话虽如此,他眼中的笑意和如释重负的欣慰,却是藏也藏不住。
大公主和二公主也早已泪流满面,她们围拢过来,蹲下身,轻轻拍抚着母亲和小妹颤抖的肩背,低声安慰着。
待到情绪稍缓,国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龙袍,目光转向了一旁静立的凌阳师徒。
他上前几步,与凌阳对视。
近距离端详这位圣僧,国王心中更是赞叹。
只见凌阳虽身着朴素袈裟,却身姿挺拔,眉目疏朗,眼神清澈而坚定,自有一股沉稳的英气内蕴其中更兼体格健壮匀称,毫无寻常僧人的瘦弱或臃肿之态。
如此相貌气度,宝象国中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竟无一人能及。
看见这和尚相貌堂堂,再加上先前进殿之时不说是龙腾虎步,那也是大大方方。
国王的脸上更是欢喜,毕竟这时代大多觉得有本事的人必然是仪表堂堂,容貌甚伟。
这里从科举考试进殿面试时,长得帅的人往往有优待便可以看得出来。
有些人说自己帅,那是因为他除了帅一无所有,
毕竟谁会把帅天天提在嘴边?
待百官们都亲眼见证了三公主的回归,确认了身份无疑,国王这才挥袖,令群臣退下。
殿内只剩下王室成员与凌阳师徒。
“圣僧,方才殿前让百官齐聚,并非不相信圣僧,还望见谅。”
国王对着凌阳,语气诚恳,
“小女失踪多年,今日骤然归国,若不让满朝文武亲眼见证,亲耳听闻,恐怕日后难免会有人质疑她的身份,甚至……质疑圣僧师徒的来历与功绩。”
“流言蜚语,足以杀人。如今百官亲见,此事便铁板钉钉,再无人敢以此生事,小女日后在宫中,也能安稳度日了。”
“此乃不得已之举,万望圣僧理解。”
凌阳双手合十,微微欠身:
“陛下言重了。”
“爱女心切,为女计深远,此乃父母天性,贫僧感同身受,岂有怪罪之理?”
“贫僧师徒,只愿公主殿下此后平安喜乐。”他语气平和,眼神真诚,显然是没把先前之事放在心里。
凌阳听见国王所说后,心中自然不会恼怒——毕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事不烦二主,无非是露个脸做个证明的事,倘若事事皆如此圆满,那他受些怀疑、出面做证又有何妨?
国王看着凌阳坦荡的神情,心中感念更深。
他忽然面色一肃,对着凌阳,深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圣僧,小王此礼,非为一国之君,而是替一位失散了女儿十三年、今日终得团聚的父亲所行。”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若非圣僧法力无边,降伏那吃人的黄袍怪,小女焉有重见天日之时?”
此刻的他,褪去了国王身份带来的威严,只是一个无比感激的父亲。
“陛下万万不可。”
凌阳连忙上前搀扶,但国王似乎用了些力气下拜,只是凌阳双臂沉稳有力,轻轻一托,国王便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扶正了。
国王心中暗惊:“好大的力气!这位圣僧,果然深藏不露!”
国王见凌阳如此神力,心中赞叹的同时也不免有了些其他想法。
但看着对方的光头,想到对方是个僧人,便也把那美妙的想法搁置于心中。
“陛下感激之情,贫僧心领。”
凌阳正色道,“不过,此次能降伏妖魔,救回公主,贫僧实不敢居首功。”
“那黄袍怪法力高强,非贫僧所能敌,全赖贫僧的大徒弟,是他力战妖魔,将其制服,方解此厄难。”
“陛下若要谢,当谢我那徒儿才是。”
“哦?”
国王闻言更是惊讶,
“竟有此事?不知圣僧那位高徒何在?小王定要当面拜谢这位恩公,能降伏那等凶魔,想必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陛下,贫僧那大徒弟,制服那黄袍怪后,察觉此怪并非寻常妖物,而是天上的星宿私自下凡。”
“他不想擅专,已带着那怪上天庭,找玉皇大帝禀明此事,听候发落去了。”凌阳解释道。
“上天庭?玉皇大帝?”
国王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圣僧是说……那黄袍怪竟是天上的神仙?而您那位高徒……竟能上天入地?这……这……”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作为凡俗帝王的认知,神仙显圣之事虽有传说,但显露世间的很少,平日里谁又会有机会见到神仙呢?
眼前这位圣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徒弟又该如何了得?
“陛下有所不知。”
“那黄袍怪,乃是上界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木狼星君。”
“公主殿下,也非凡人,乃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转世。”
“他们之间,有一段前缘纠葛。”
“至于贫僧那大徒弟,他名唤孙悟空,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翻江倒海,上天入地,于他而言确属寻常。”
国王听得心驰神往,正想细问齐天大圣的威名事迹,忽然——
皇宫大殿内金光一闪,光芒敛去,一个雷公嘴、金睛的毛脸和尚突兀地出现在大殿中央。
“啊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国王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