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凡喝完宋星画送来的鸡汤,把保温桶递回去,嘴角一扬:“味道真不错,比基地食堂那‘工业废水’强多了。”
宋星画接过桶,指尖还沾着一丝热气,低着头轻声说:“你要是喜欢,以后天天给你做。”
“行啊。”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不过最近可能吃不上了。”
她猛地抬头看他。
他没多解释,只是笑了笑:“我该走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湖心,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训练场上没人说话,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远处的树叶悬在半空,连飘都不飘一下。
他转身朝主楼走去,脚步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宋星画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轻轻叹了口气。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父母、妹妹一家都来了,基地特批了一间宽敞的客厅,摆了三张圆桌,热闹得像是过年。
孩子们闹腾得厉害,叶平安攥着他新得的玉佩当玩具刀,嘴里“哇呀呀”地乱砍,叶帆追在他屁股后面咯咯直笑,俩人满屋子乱窜。
柯爱国坐在主位上,默默抽着烟,眉头微皱,一句话也不说。沐春颜则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往每个人碗里夹菜,一边念叨:“多吃点,小凡瘦了,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柯小凡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母亲碗里,笑道:“妈,我不瘦,是肉身更强了,现在是精壮型帅哥。”
“你还哄我?”沐春颜瞪他一眼,手里的汤勺差点飞出去,“你小时候撒谎也是这表情,眼珠子转两圈,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柯小妹抱着叶帆坐下,眼圈有点发红,声音微微发颤:“哥,你是不是又有事要出去?这次去多久?”
话音落下,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连两个孩子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坐好,不敢再闹。
柯小凡放下筷子,环视一圈家人,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要渡劫了。这一次不能在地球上渡,因为渡劫期的雷劫会破坏地球的。”
“那……那你去哪儿?”沐春颜手一抖,汤勺“哐当”一声掉进锅里。
“外太空。”他答得干脆,“我能吸收雷劫,没危险的。”
“非得去吗?”柯小妹突然提高声音,眼眶泛红,“在无人深山或沙漠渡劫不行吗?”
“真不行,会破坏地球的。”他笑了笑,眼神却认真,“我的雷劫是九重天,一落下来,几个省都得变焦土。我不想让爸妈住防空洞,也不想让孩子们玩沙盘模拟灾后重建。”
屋里一片沉默。
柯爱国掐灭烟头,缓缓开口:“什么时候走?”
“明天。”
父亲点点头,没再多问。但那双经历过战火的眼睛里,浮起一种久违的平静——那是老兵面对生死抉择时独有的镇定。
沐春颜忽然站起来,转身冲进厨房,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颤抖。柯小凡起身跟进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妈,我会回来的。”他低声说,“等我成仙的那天,咱们全家都能搬进小世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想种菜就种菜,想养鱼就养鱼,再也不分开。”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他胳膊:“你说真的?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眨眨眼,调皮一笑,“我还想抱孙子呢,总不能让我儿子女儿光喊别人‘外公外婆’吧?”
她破涕为笑,抬手打了他一下:“净胡说!谁家儿子这时候还想着抱孙子!”
一家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孩子们被叶明带回房间睡觉。客厅里只剩下一圈女人,还有他的父母和妹妹。
陈浅宁紧紧握着手中的警徽,指节发白;
游以初低头盯着地板,眼角泛着泪光;
李君瑶靠墙站着,冷着脸,可手指一直在微微发抖;
云飘雪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一言不发;
白玉霜咬着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莫琳娜小声抽泣,苏菲亚轻轻搂着她的肩;
洛梦宣默默端着最后一盘水果走进厨房,背影安静得让人心疼。
柯小凡走到她们中间,一个个看过去,忽然笑了:“怎么?这就开始开追悼会了?我还活着呢。”
“你敢死试试!”陈浅宁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要敢不回来,我就带着整个警队上天把你抓回来!”
“那叫非法拘禁。”他一本正经地纠正,“判三年起步,情节严重十年以上。”
“我判十年也值!”她吼完,自己先哽咽了。
游以初扑进他怀里,抱得死紧:“你答应我,每天给我传消息,哪怕一个字也好!”
“太远可能传不到。”他轻拍她后背,“宇宙漫游套餐还没开通5G。”
“那你也要活着回来见我!”她仰头看着他,泪水在眼眶打转。
李君瑶大步上前,猛地将他抱住:“听好了,别死!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倒下,我就用土系灵力把你埋了再挖出来骂一顿!”
“听见了。”他笑着揉她头发,“土系防御最强,你都能扛得住,我更不能倒下了。”
云飘雪最后走过来,风属性灵气轻轻缠绕上他手腕,像一阵温柔的私语:“我等你回来,教我新招式——你的‘一念瞬移’的绝学?”
“没问题。”他咧嘴一笑,“回头再教你单挑必杀技。”
白玉霜一句话没说,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即迅速退开,整张脸红得像晚霞。众人顿时起哄,她慌得差点撞到茶几。
莫琳娜扑上来抱住他腰,眼泪汪汪:“你要是不在了,谁给我做饭?谁陪我看电影?谁半夜给我热牛奶?”
“你可以找别人。”他故意逗她,“隔壁王叔叔人挺好的。”
“不行!”她狠狠捶他一拳,“你只能是我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天上认识女外星人,我就告你重婚!”
苏菲亚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星光闪烁:“你会回来的,对吧?”
“当然。”他握住她的手,低声笑道,“我们双修大业才那到那,后面还有《续集》《番外篇》《特别纪念版》呢。”
洛梦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清香袅袅。她走到他面前,将茶递过去:“喝了它,暖暖胃,夜里凉。”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说:“以后谁娶了你,肯定顿顿有热饭,天天有人等门。”
“我已经嫁人了。”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嫁给你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今晚我就补个洞房,仪式感必须拉满!”
“无赖!”众女齐声怒斥,纷纷抄起抱枕、拖鞋往他身上砸。
但他知道,这一刻,她们的心早已紧紧连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放下茶杯,伸出手,一一拉起她们的手:“走,去修炼室。”
地下修炼室早已布置妥当。八种灵根之力交织成网,金、木、水、土、风、冰、光、暗,如星河环绕,在他周身缓缓旋转,光芒流转,宛如天地共鸣。
他启动小世界防护罩,隔绝外界感知。门一关,时间仿佛凝滞。
双.修开始。能量如江河汇海,八大属性灵气在他体内奔涌流转,又被小世界吸收、提纯、反哺,化作更为精纯的力量。每一次呼吸,都似吞下星辰,每一寸经脉,都在重塑升华。
他与她们一一相拥,肌肤相亲,灵力交融。没有羞怯,只有信任;没有放纵,唯有深情。
陈浅宁靠在他胸口,金属性灵气如细雨洒落,锋芒内敛;
游以初环着他脖子,水灵力温柔包裹,润物无声;
李君瑶趴在他背上,土元素沉稳厚重,如大地承托苍生;
云飘雪随风而动,轻盈如羽,缭绕不散;
白玉霜唇齿交缠,寒气化作暖流,沁入心脾;
莫琳娜紧紧贴着他,光晕照亮彼此,温暖如晨曦;
苏菲亚闭着眼,暗之力悄然渗透,深邃如夜;
洛梦宣伏在他肩头,木灵气滋养经脉,生机盎然。
一夜未眠。
黎明前,八.位女子终于支撑不住,累得睡着了,横七竖八躺在软垫上,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有的手还抓着他衣角,有的腿搭在他身上,谁也不肯松开。
他轻轻起身,一件件帮她们盖好毯子,俯身吻过每个人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场美梦。
走出修炼室时,天刚蒙蒙亮。基地还在沉睡,只有晨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他穿上外套,走向基地边缘。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宋星画。
她穿着作战服,长发披散,手里拎着一把短刀,眉宇间透着倔强。
“你要走了?”她问。
“嗯。”
“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双修。”他回头一笑,“你不是一直想试试火属性怎么烧穿雷劫吗?我新研究了个‘烈焰焚天诀’,专治各种不服。”
她嘴角动了动,终于弯出一抹笑:“那你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放心。”他抬起手,掌心闪过一道璀璨雷光,映亮整片夜空,“我可是你们的男人,命硬得很——阎王点名都不敢收!”
话音落下,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一闪消失原地,撕裂云层,穿透大气,直往浩瀚宇宙深处瞬移而去。
宋星画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道渐渐消失的光痕,手中的刀慢慢垂下。
晨风吹起她的发丝,一滴泪悄然滑落,坠入泥土,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