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爷子对沈老爷子和老太太说：“想当年晓悦跟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他们机灵多了。
三岁那年，我故意把蒲公英和苦苣菜混在一起。
她瞅了两眼就分出来了。
还跟我说‘爷爷，蒲公英的叶子边缘有锯齿，苦苣菜没有’，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机灵？”
沈老配合着点头：“那可不！晓悦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我还记得她五岁那年，你不小心崴了脚。
她居然知道用红花油给你揉，手法还像模像样的。”
梁老听得更来劲，声音也提高了些。
故意让孩子们都听见：“还有一次，街坊张婶家的孩子发烧，哭着喊着不肯喝苦汤药。
后来， 晓悦把方子稍改动一下，药变得不苦。
她还真把孩子哄着喝了药。
你们说，她那时候才六岁，就有这么大的耐心，比现在许多成年人都强。”
这话一出，孩子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四岁多的梁思暮放下筷子，好奇地问：“太爷爷，小姑小时候真的这么厉害吗？三岁就能认草药？”
梁老笑着点头，看向梁思暮：“可不是嘛！她不仅能认草药，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那时候她不识字，我教给她的所有东西，她全凭自己的小脑瓜记着。
当时个子矮，够不着桌子，配药方的时候，还得搬个小板凳才能够到最底层的药柜。”
朝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太爷爷，小姑姑小时候学医术快吗？不会遇到困难吗？
我上次记薄荷的作用，记了好几天才记住。”
“难肯定难啊！” 梁老摸了摸朝朝的头，语气柔和了些。
“你们小姑姑小时候也哭过，有次学针灸手法，练了几十遍都没练好，急得掉眼泪。
可哭完了还是接着练，直到练会了才肯睡觉。
你们看，不管学啥，都得下功夫，哪有轻轻松松就能学会的？”
暮暮小声道：“我每次听爸爸讲这些，就犯困。
听到外面小朋友在跳房子，我就好想出去跟小朋友们玩。”
老爷子轻刮了下暮暮的小鼻子。
“太爷爷觉得暮暮不是没有医学天赋，只是玩心太重了。
倘若，你把玩的心思分一半到医学上来，将来肯定也能跟你小姑姑一样厉害！”
“真的吗？”暮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厉害，所以，她这会激动得脸都红了。
音量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梁晓悦在旁边听老爷子的“激娃”方式，哭笑不得。
忍不住插了句嘴：“爷爷，您这说的都快把我夸成神仙了！
我小时候也犯过傻，把当归当成了黄芪，还差点抓错药呢！”
“那也是你后来记住了，再也没犯过同样的错！” 梁老一句话堵回来。
又看向孩子们，“你们小姑姑小时候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
也是一点点学，一点点练才厉害起来的。
你们现在刚开始学，只要肯用心，将来肯定比小姑姑还厉害！”
孩子们听了，眼睛都亮了。
年年挺直小身板说：“太爷爷，我以后也要像小姑一样，好好跟着爸爸学医术，将来当一名优秀的医生！”
朝朝和月月也跟着点头。
连最小的暮暮都举起小手：“我也要学！我要跟小姑一样厉害！”
老爷子见目的达到，嘴角偷偷扬起。
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进梁锦年的碗里：“这才对嘛！吃饭！吃饱了晚上太爷爷就教你们认草药，识药理。
也让太爷爷检查一下，你们的爸爸有没有好好教你们。”
餐桌上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孩子们吃得比刚才更起劲了。
还时不时追问梁老 “小姑小时候还发生过啥趣事”。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伴着海鲜的鲜香，格外温馨。
梁晓悦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老爷子这 “以往事激励孩子” 的法子，虽然老套，却格外管用。
大概家里的这几个孩子从没被人夸过。
今天大家对孩子们好一通夸，他们又觉得自己很行了。
四个孩子在梁晓悦家里吃完晚餐，就跟着梁老回去了。
梁老家里有间空屋子，里面放了两张行军床。
两个孩子共一张床。正好安排下这四个小东西。
他们晚上洗澡也不用人帮忙，自己都能搞定。特别独立。
四个孩子洗完澡后，梁锦年和梁思月这两个大点的孩子。
会把他们四人换下来的脏衣服，以及太爷爷的衣服一起拿到盆里洗干净。
都洗完澡后，老爷子便把四个孩子叫到跟前来，一一考较他们。
梁老先问最大的年年，只见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年年，你先说，你爸爸教你认了哪些草药？”
梁锦年挺直小身板，大怕回道：“爸爸教我认了蒲公英！说它能清热解毒，要是上火了，煮水喝就管用！”
“不错不错，” 梁老点点头，又看向梁锦朝，“那你呢？你爸爸教你什么了？”
梁锦朝挠了挠头，小声说：“爸爸教我测体温，还说发烧到 38 度以上就要赶紧看医生……”
没等他说完，小丫头梁思暮就抢着说：“太爷爷！我也学了医药知识。
我妈妈说，要是不小心磕破了皮，得先用清水洗干净，再用酒精消毒！”
梁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伸手摸了摸暮暮的头。
“我们暮暮真聪明！这消毒的步骤可不能错，不然会发炎的。”
他又看向大重孙女梁思月，“月月，你爸爸教你什么了？”
梁思月性格比较腼腆， 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
她攥着衣角想了半天，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向老爷子。
“太爷爷，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老爷子第一次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这般大胆且自信的一面。
她这模样，跟梁晓悦小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
梁老点头，“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
“太爷爷，我爸教我的都是些医学知识。可我想像小姑姑一样，学习药理知识。
将来，我也想成为跟小姑姑一样优秀的制药师。
研发出更多癌症患者所需的药。
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不治之症’。”
老爷子听了梁思月的话，激动得心的眼圈。
他点头道：“好样的，月月，太爷爷看好你。不过，在学习药理前，你依旧得跟你爸爸好好学习医理。
因为，医药不分家。你见识的病例多了，在研发药物方面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可以根据亲眼所见的病情来研发适合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