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看着楚允棠通红的眼睛,原本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崩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允棠…… 对不起…… 诺诺她…… 真的不在了……”
楚允棠踉跄着后退几步,目光落在灵位前那个装着依诺外套和高跟鞋的木盒上。
“诺诺……”
楚允棠哽咽着,慢慢走到木盒前,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仿佛只要一碰,这个残酷的事实就会更加真切。
她想起从小到大,她们一起分享零食、一起熬夜追剧、一起在樱花树下许愿的时光,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把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时悦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楚允棠的后背,递过一张纸巾。
“允棠,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诺诺知道你回来了,她肯定也很想你。”
楚允棠接过纸巾,捂住脸,压抑了一路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
她蹲在木盒前,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浸湿了衣襟。
“诺诺,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起看帅哥,要一起开影视公司,要一起看遍世界的……
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
时悦站在一旁,看着楚允棠崩溃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楚允棠的头发,就像以前安慰受了委屈的依诺一样。
“允棠,别太难过了,诺诺在天上看着呢,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楚允棠慢慢站起身,擦干眼泪,她伸出手,轻轻拂去那木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霍云骁眉峰始终紧蹙,眼眸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只有在目光扫过灵堂中央依诺的照片时,才会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葬礼仪式开始,牧师低沉的声音在灵堂内回荡。
霍云骁站在第一排,身姿笔挺,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甲早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当牧师念到 “愿逝者安息” 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迅速被他用指腹拭去。
他是霍云骁,是商界说一不二的总裁,从不轻易显露脆弱,可在依诺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
仪式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开。
霍云骁独自留下,走到衣冠冢前,缓缓蹲下身子。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他。
“依诺,”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带着压抑已久的深情,
“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
从第一次在会所邂逅,我就喜欢你了。
你大概都不知道吧,”
霍云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哽咽,
“那次在会所之后,我就让人调查你,想了解你多一点。
知道你心里有人,并且跟他结婚后,我就只想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
可当看到依氏落难,我就想帮你却又怕你发现我的心思而拒绝我。
知道你离婚以后,我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微风轻轻吹来,吹动了他胸前的领带,也让旁边的红玫瑰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他的告白。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当看到你去星宇高尔夫秘境被拦在门外,被人嘲笑时,我就为你办理了特邀终身制会员,让嘲笑你的人再也不敢嘲笑你。
你打电话邀请我吃午饭,你大概不知道,
霍云骁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天我其实已经吃过午餐了,而且处理工作到凌晨,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可我怎么舍得拒绝你?
只要是你开口,不管我有多忙、有多累,我都愿意放下手里的一切,奔向你。
我以为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以为能陪你去更多你喜欢的餐厅,能听你分享更多生活里的趣事,能一点点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看似平常的邀约,竟会成为我们最后一次吃饭的机会。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天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让你遇到危险。”
他哽咽着,顿了顿。
“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了心,都还没有来得及表明心迹,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女孩,他伸出手,像是想触碰照片里的人,却只碰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依诺,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孩,是我第一次想要放下所有防备去珍惜的人。
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也别像以前一样再让自己受委屈。”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依诺的照片,眼神坚定,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
以后,每年红玫瑰开的时候,我都会来看你,告诉你,我过得很好,也告诉你,我还在想你。”
这是他能为依诺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他对自己未说出口的爱意的交代。
说完,他转身离开墓地,背影依旧挺拔,只是那背影里,多了一份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与深情。
司氏集团,司景年坐在司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份待签署的合作文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文件上。
林川敲门进来汇报工作,看到他神色如常,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司总,今天是依小姐的葬礼,需要……”
“不必。”
司景年打断她的话,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知道司总虽然跟依诺离婚了,但总归是有过交集,可司总此刻的反应,却像是在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林川应了声 “好”,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却在办公桌前顿住。
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司总,还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