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对着镜子涂着红色口红,手机屏幕在她指尖亮起新消息,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她停下动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看着对话框里对方发来的消息。
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爆发出更浓烈的笑意,连涂口红时不小心蹭到唇角都没在意。
“连公安局都确认了,肯定真的啦!”
说罢,她拿起卸妆棉随意擦了擦唇角的口红印,动作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嚣张。
她想起在高尔夫球场上,依诺那个女人假装不会打球,扮猪吃老虎,最后却赢了她,出尽风头,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那时她只能咬着牙忍下,可现在,这些委屈都随着公安局的确认消息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畅快。
随即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鄙夷。
那个女人还真是没用,空有个司太太的头衔,嫁进司家后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捞到,还弄得个红颜薄命。
也不知道她当初费尽心机嫁进司家图什么,是觉得司家的门槛能给她镀层金,还是以为嫁了人就能坐享其成?
结果呢?
司家的财产她沾不到半分,景年哥哥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她。
简直像个上不了台面的佣人。
更可笑的是,她还总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不屑于争这些,最后落得个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的下场,连个能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分明是蠢得可怜,占着好位置却不会经营,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倒让旁人看了笑话。
现在好了,她一走,都不用自己出手,依诺就把司太太的位置腾出来了。
这司太太的位置早晚都得是她的,到时候真正拿到司家的实权,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像依诺那样的,不过是司家宅院里一段没人记得的插曲罢了,连让人惋惜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她的心情瞬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不过,虽然她和司景年迟早会结婚,但毕竟现在还没有真正嫁进司家。
她还是应该谨慎点。
在司念薇面前维持好那个大度、温婉、善解人意的形象。
她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借着那点微弱的痛感,把心底翻涌的得意彻底压下去。
原本亮得像淬了光的眼神,瞬间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黯淡,连肩膀都轻轻垮了几分,活脱脱一副被悲伤笼罩的模样。
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其实依诺妹妹她……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真是怪可怜的。”
说到 “可怜” 而此时,她的声音放得更柔,还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在为依诺的遭遇伤感。
“你说她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她微微抬眼,眼底似乎真的泛起了一丝红意。
司念薇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 地一声笑了出来,手里的香槟杯晃得更厉害了,酒液溅出更多在丝绒沙发上。
她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又带着几分张扬的得意,
“什么想不开?
我看她就是活该!
这叫老天有眼!”
她抬眼看向夏沁,眼底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痛快,
“你不知道,那天我在日料餐厅遇到她,她不仅对我恶语相向,还动手打我。
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沁沁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为那种人心疼。
你忘了她以前怎么对你的?
要不是她,你和我哥早就在一起了。
现在她没了,对你、对我哥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司念薇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
“要我说,她就是你和我哥之间的绊脚石。
要不是她占着司太太的位置,你和我哥早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你看我哥,这些年对她多冷淡,心里装着的是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她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眼神里闪着兴奋的光。
“现在好了,障碍没了,你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司家大门。
到时候我就有你这个真正疼我的嫂子了,总比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强。
沁沁姐,你就别再为她伤心了,不值得!
咱们该高兴才对,这可是盼了多少年的事!”
司念薇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夏沁的胳膊,动作里带着几分亲昵。
“依诺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就招人烦,死了也没人真心为她难过。
也就你心善,还会觉得她可怜。
换作别人,早就放鞭炮庆祝了!”
她靠回沙发里,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司念薇脸上,将她眼底的开心照得一清二楚。
丝毫没有掩饰她对依诺离世的幸灾乐祸。
也完全没察觉到夏沁那 “伤感” 面具下,一闪而过的算计与得意。
依氏跟霍氏又搜救了几天无果后。
时悦也接受了依诺离世的事实。
因为找不到依诺的尸体,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清楚,肯定是进海洋生物的肚子里了。
就只能用她留下的外套和高跟鞋给她做个衣冠冢。
时悦一想到自己那乖巧可爱的女儿,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她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她只想让女儿安安静静的走。
葬礼就简单的办。
葬礼当天,就只有依家的人和依诺的朋友还有霍云骁。
司家一个人都没有来。
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白色的菊花,默默地站在灵位前。
时悦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可眼底的红血丝却暴露了她的疲惫。
她站在灵位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机械地鞠躬、道谢,只有在看到有人对着依诺的照片流泪时,她的眼泪才会又一次掉下来。
楚允棠刚回国就收到邀请她参加依诺葬礼的消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车子终于停在殡仪馆,楚允棠就跌跌撞撞地往里跑。
刚到门口,就看到两边摆满了白色菊花,墙上挂着依诺的照片,照片里的依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笑得明媚。
看到这一幕,楚允棠的眼泪瞬间决堤,她快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时悦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绝望。
“时悦阿姨,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诺诺呢?
她是不是躲起来了?
你让她出来好不好,我回来了,我跟她约好要一起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