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哈哈!”
“最危险的接引人?就这,也不过尔尔,连我的一击也接不住。”
收回手指,放在嘴前轻轻吹了一吹,就像是在吹枪口,白日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膨胀之中,无法自拔。
丹药之中,本就蕴藏着险恶的凶煞之气,煞气一旦侵入体内,会轻易扭曲一个人的神志与心灵。
白日阳一口气吞吃了好几颗丹药,受到的煞气冲击与影响前所未有的强烈。
双眼眼白之处,几乎全都被血红色占据,无数邪念杂念恶念欲念充盈脑海,将属于人的理智驱逐到意识的边境。
所有的负面情绪几乎被同步放大,自我之人更加自我,自大之人更加自大。
“解决了烦人的虫豸,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扭过头来,将目光锁定在横飞的身上,白日阳的狂笑还未停止。
慢悠悠地伸出手掌,掌心白焰映照闪烁,几乎达至绝对疯狂之境。
他这一击,不单单是要将横飞诛杀当场,就连靠得较近的水芜使、呼风使、蠹虫使乃至黑夜黯都不放过,一并囊括在内。
不祥的气息弥漫在五人身旁,但凡异变发生,总得先有征兆。
动静越大,征兆便越是明显,杀红了眼的白日阳,是打算将所有人都诛灭当场,一个都不会放过。
“横飞,逃啊!”
“那家伙疯了,快走,回去找领导,请出S级顾问来联手诛灭他们!”
黑百一死,宫红也万念俱灰,如丧考妣。
唯一的希望都死无全尸,他也自知活不了,必然不能让这魔头独活于世,再行祸乱天下之举。
宫红狂妄,自负,也不是完全只顾自己,能够进入安全局,就算有着什么政治正确、裙带关系之类的,再怎么也是经过重重考核,分得清对错黑白。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你要留下陪葬么?他已经疯了,疯了!”
“留下火种,告诉管理处那群酒囊饭袋的高层,他到底有哪些能力,要如何对付!”
“你不能死在这里,你是我们最后之火!”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抵便是如此。
自知绝对活不了,宫红也是豁出去了,用尽一切办法,只为能够让一线希望之火留存。
“喂,白日阳,你这个白日做梦的蠢货,这么厉害,有本事直接杀去京师总局总部,在萧城装模作样算什么本事!”
“你这个狂妄自大的蠢货,从头白到脚的废物……”
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叫嚣,沙哑的嗓子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只为能够将白日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将所有疯狂的怒火都倾泻在自己身上。
“聒噪!”
伸出的手掌一转方向,白日阳那得意的脸上多了一丝丝怒容,一条条猩红血色的煞气纹路爬满脖颈。
“本想留你这娘娘腔一段时间,等好好折磨之后,再慢慢虐杀。”
“既然你执意要死,我就先行炮制你!”
白焰之火掠过宫红的身旁,束缚着他的蛛丝绳索尽数被分解崩毁,他整个人就如被大卡车狠狠撞了一下,狂飙出一连串的鲜血,向远方倒飞了出去。
“啧啧啧,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过无趣了。”
“我要听你的哀嚎,听你的惨叫,听你卑微哭诉与求饶,哈哈哈哈!”
将死之人,倒是不必浪费太多的力量,白日阳又回过头来,重新看向横飞。
被三使死死缠住,横飞就算听到了宫红难得的善心之言,想走也没那么容易。
没有灵幻使在场,三使的攻伐力量稍显不足,但恶心人、拖住人的手法层出不穷。
就算占有上风,横飞要脱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还得分出心思来环顾四周,提防暗算,一时之间竟是被缠得无法走脱。
三使忙着履行命令,也无暇顾及真实情况,更加不会知晓,自家大人的毁灭之手,竟会连自己等人都囊括在内,没有半点留情。
“疯子,你这个疯子,连我都要杀么?”
“亲手杀了我,你怎么向上交代,你疯了!”
整个人卡在地板上,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得,走又走不脱,黑夜黯才真的快要疯了。
在场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白日阳的脾性,那癫狂到再无半点人性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理智可言,全都是煞气带来的恐怖。
“与这个世界,作最后的告别吧!”
掌心白焰的力量聚集完毕,周遭空间顿时发生了奇异的扭曲,无数不可名状的异象凭空出现,完整无缺地将五人所在的范围囊括其中。
空气被一点点抽离,五人不分敌我,都陷入惶恐之中,惊慌恐惧的表情,爬满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肌肤开始枯萎发黑,腑脏开始收缩变形,除了动弹不得的黑夜黯之外,余下四人连站着的力气都不剩下,全都瘫倒在地。
银鹰折翼,刀罡消散,虫豸成尸,浊水退却,狂风顿止。
剩下的,只有被慢慢改变扭曲的空间,将在片刻之后湮灭当场。
三使的脸上,除了惊慌之外,更多的是错愕,他们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家大人,真的会对忠心耿耿的他们痛下杀手。
所有的忠心,所有的赤诚,难道都错付了么?
“黑色的墨雨将临大地,吞没万物,一切皆寂,唯有虚无与混沌得以残留。”
“在遥远的将来,我们都将魂归■■,穿过重重阴云,抵达末日的尽头,获得新生。”
“为了■■的宏伟大业,你们,就先行一步。”
呢喃着属于他们的诗篇,白日阳的五根手指慢慢捏紧,脆若游丝的生命之线,开始收缩,也算是为五人送上最后的告别。
“轰隆!”
轰鸣之声由高天之上响起,惊雷一束洞穿云翳,连密密麻麻遮天蔽月的乌云都难掩其华光。
弥敦大厦,不论内外,所有人的心瓣仿佛都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形力量牵引着,发出特定频率的跳动。
“噗通!”
“噗通!”
“噗通!”
惊雷划破长空,正巧被抬起头来的光头佬捕捉到。
没有哀伤,没有沮丧,光头佬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叼在嘴角,任凭一缕烟火气息徐徐升空。
无人能察觉到,他的嘴角,挂起一丝丝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