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足够蒋天养等人将“吕欢身受重创”的消息,像潮水般漫遍蓉城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地下世界的酒馆茶肆,还是隐秘势力的情报网络,几乎所有盯着十亿悬赏的人,都收到了这份“利好”消息。
麓湖小院二楼的露台之上,吕欢双目微闭,长发被夜风吹得轻扬。迈入蜕凡境中期后,他的灵觉早已超越常人想象,周遭百米之内的气息波动,都清晰地映射在他的感知中。夜色看似波澜不惊,静谧得只能听见虫鸣与风声,可在他眼中,这片黑暗里却闪烁着十几二十处明暗不一的光点。
每一道光点,都代表着一道远超常人的生命气息——有的如熊熊燃烧的火把,张扬而炽烈,显然是擅长正面搏杀的武者;有的忽明忽暗,像节奏诡异的警示灯,藏着隐忍与阴狠,多半是擅长潜伏暗杀的狠角色;还有几道气息凝练如针,若不是吕欢灵觉敏锐,几乎要融入夜色之中,显然是顶尖的暗杀高手。
“居然来了这么多?”吕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了然与漠然,“十亿悬赏,果然能让这些亡命之徒趋之若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些潜伏在小院周围的身影,无一例外,都是被孤鹰门的天价悬赏吸引而来的国际杀手与武道强者。
“既然你们这么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那我便一个个送你们回去!”
话音落下,吕欢双手负于身后,右脚轻轻一跺——“嘭!”
沉闷的巨响如同惊雷炸响,整个麓湖小院的地面都随之震颤,露台的石板缝里甚至渗出细碎的尘土。下一秒,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爆射而出,衣袂划破夜空的声响转瞬即逝,整个人已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什么声音?”
小院东侧百米外的草丛里,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屏息凝神,手中的夜视望远镜死死锁定着小院的入口。他们是江南燕子楼的残余杀手,也是最先抵达蓉城的一批,仗着擅长协同作战,想抢下这十亿悬赏的头功。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三人心中一紧,刚要警觉抬头,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便已近在咫尺。
“不好!”
为首的杀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高悬的圆月之下,一道黑色身影凌空纵身,身形舒展如鹏鸟,眨眼间便与皎洁的月光重叠,仿佛天神降世。
不等三人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吕欢已裹挟着万钧之力,如陨石般坠入地面!
“嘭——!”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浅坑,漫天尘土飞扬。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席卷开来,三个燕子楼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震碎五脏六腑,口鼻溢血,当场气绝身亡,尸体软倒在草丛中,再无生机。
“第一批。”
吕欢瞥都未瞥地上的尸体,脚掌在地面轻轻一蹬,借着反弹之力再次跃起。这一次,他的弹跳高度竟达到了十余米,远超昨日“毒蛇”的极限,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鬼魅般朝着下一个目标掠去。
更惊人的是,这还是他完全未动用灵元的状态——仅凭蜕凡境中期的强横肉身,便已有如此威势。若是催动灵元,短时间内悬浮空中都并非难事。这是他晋级以来,第一次彻底放开手脚,单纯以肉身之力狩猎,那种力量随心而动的愉悦感,让他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嘭!嘭!嘭!”
夜色如墨,吕欢的身影在高档别墅区的楼宇、树丛、湖畔之间飞速穿梭,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他的身法兼具速度与隐蔽性,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几乎没有任何暗杀者能察觉他的靠近。
有人正趴在别墅的阁楼窗口,架着狙击枪瞄准小院,后脑便被一记掌刀精准击中,颈椎断裂,无声倒地;有人藏在湖畔的芦苇丛中,握着淬毒的匕首等待时机,却被吕欢凌空一脚踹碎胸骨,当场毙命;还有人试图发动偷袭,刚抽出腰间的短刀,便被吕欢反手拧断手腕,再一拳轰在面门,脑浆迸裂。
整个麓湖别墅区,此刻成了狩猎场,而吕欢便是唯一的猎人。
距离小院五百米外的一栋空置别墅内,一个细眼单眼皮、高颧骨的高丽男子正坐在沙发上,手中翻看着一叠资料。他叫金英云,是高丽顶尖的暗杀者,入行十多年,狙杀过八十余名目标,其中不乏所谓的“刀枪不入”的武道高手,凶名远扬。
别墅的地板上,躺着两具早已冰冷的中年男女尸体,是这栋别墅的临时看护人,只因无意中撞见他潜入,便被灭口。
“时间还是太短了。”金英云深深皱眉,合上资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他一到蓉城便着手收集吕欢的情报,可大多言语不详,只能勉强判断出吕欢是华夏武者,疑似练就了类似“铁布衫”的横练功夫,普通武器难以伤其分毫。
“刀枪不入?”金英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伸手拿起身边保养极好的重型狙击步枪,将一发发特制穿甲子弹压入弹匣,“就算是武道宗师,在穿甲弹面前,也得身首异处。”
为了这十亿悬赏,他不惜花费巨资,从黑市购入了足以击穿轻型装甲车的穿甲弹,自信能一击必杀。
就在他准备架起狙击枪,瞄准麓湖小院的瞬间——
“轰!”
别墅的落地窗轰然炸裂,钢化玻璃碎片四溅纷飞!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凌空闯入,带着凌厉的夜风,稳稳落在地板上。
“吕欢?!”金英云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满脸的难以置信,“我隐蔽得如此严密,你怎么可能找到我?!”
他反应极快,几乎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便一个侧翻滚到沙发后面,手已摸到狙击枪的扳机,就要抬枪射击。
可吕欢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只见空中一道银芒一闪而过,正是那柄灵器骨剑“白鳞”。金英云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伸手捂住喉咙,指尖却摸到温热的鲜血。他眼前一黑,意识迅速沉沦,最后传入耳中的,是吕欢淡然无波的声音:
“第七批。”
吕欢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再次融入窗外的黑暗,只留下沙发后逐渐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玻璃碎片。
这一夜,麓湖别墅区血流成河。
草丛里、别墅内、小湖边、阁楼中,到处都散落着暗杀者的尸体。死者大多是外国人,亚裔居多,也有不少白人和黑人,皆是国际上凶名赫赫的暴徒。他们的死状各异,有的五脏震碎,有的被一刀割喉,有的首身分离,每一处伤口都透着致命的精准与狠辣。
“第十七批。”
吕欢拧断最后一名白人杀手的脖子,将其尸体扔在墙角,语气平静地统计着人数。从斩杀燕子楼三人开始,到现在,他一共解决了十七批杀手,总计二十一人。
他没有处理这些尸体的打算——他要的,就是让这一夜的惨状,原封不动地传遍海外,彻底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杀手组织和敌对势力。至于国内的麻烦,他并不担心:一来他下手极为隐蔽,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证据;二来这些死者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国际暴徒,死有余辜,就算警方调查,也只会将其定性为黑吃黑的仇杀。
“一夜之间斩杀二十一人,应该足以让大部分杀手组织知难而退了。”吕欢心中暗道。杀手组织培养一名专业杀手的成本极高,如此惨重的损失,足以让他们重新评估悬赏的风险,不敢再轻易派人送死。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返回小院时,吕欢突然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眉头微微蹙起。
这一夜,他斩杀了所有感知到的暗杀者,可心底最在意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在机场被枪声扰乱气息,才被他察觉的超级暗杀者。
那人的藏匿手段,远比其他杀手高明得多,甚至能在他的灵觉探查下隐藏踪迹,绝非等闲之辈。
“你…到底在哪里?”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吕欢的眼神愈发凝重。这场狩猎虽然结束,可那枚隐藏在暗处的棋子,却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