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13日,中午
地点:隆都酒店储物间
我伸手推开暗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韩亮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通道入口的狭小空间——地面铺着积灰的木板,墙角还挂着蜘蛛网,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可没走两步,我的鞋尖突然踢到个硬东西,弯腰捡起一看,竟是一张被塑料膜裹着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和姓名赫然是“邓莎莎”。
“邓莎莎的身份证怎么会在这里?”王思宁凑过来,语气满是惊讶。我捏着身份证边缘仔细检查,塑料膜上没有明显指纹,卡片也没有弯折痕迹,不像是被随意丢弃的。
杨海泽举着手机往通道深处照了照:“再往里找找,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我们几人放慢脚步,沿着通道小心往前走,寸寿生突然指着前方墙角:“那里好像有个东西在反光。”
走近一看,是一部黑色直板手机,屏幕已经没电关机,机身沾着些灰尘,却没有损坏。韩亮立刻从随身的证物袋里拿出工具,小心地将手机装进去,又找酒店工作人员借了充电器。等手机开机后,我们点开备忘录,第一条置顶内容清晰地显示着:“我是邓莎莎,是鸳鸯大饭店的负责人。”
“原来她不只是住店客人,还是鸳鸯大饭店的负责人?”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之前在她物品里发现的VIp卡,“那‘徽派系徽尚琚’和她的饭店是什么关系?是合作方,还是有其他牵扯?”
王思宁翻看着手机里的其他内容,摇摇头:“除了这条备忘录,通话记录、短信还有相册都被清空了,只剩一个空的通讯录列表。”
杨海泽蹲下身,检查暗门通道的地面:“通道里只有我们几人的脚印,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但身份证和手机明显是被人特意放在这里的——凶手为什么不直接销毁,反而藏在暗门里?难道是想故意留下线索,或者……有什么没来得及处理?”
我把身份证和手机分别装上证物袋,抬头看向通道深处:“现在还说不准,但有一点能确定,暗门和邓莎莎的死绝对有关联。而且奖章失窃案,说不定也和这个通道有关——我们接着往里走,看看通道尽头到底通向哪里。”
几人点点头,再次举起手机手电筒,朝着黑暗的通道深处走去,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靠近更深的谜团。
沿着暗门通道往里走了大概十几米,前方的空间突然变宽,尽头竟是一扇虚掩的木门。我轻轻推开木门,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是一间废弃的房间,墙面斑驳,地面散落着破旧的桌椅,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使用。
韩亮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角落,突然停住:“那里有个人。”我们立刻围过去,才发现是一具蜷缩在墙角的尸体,衣着凌乱,面部已经有些模糊。我蹲下身仔细检查,没在尸体身上发现明显外伤,却在尸体手边的地面上,看到用白色粉笔写着的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是密码,还是某种代号?”王思宁皱着眉,拿出笔记本把数字记下来,“而且这具尸体是谁?和邓莎莎的死、奖章失窃有关系吗?”
杨海泽站起身,环顾整个废弃房间:“房间里没有门窗,只能通过暗门通道进出,说明死者要么是被人拖到这里,要么是主动进来后被困住。邓莎莎的身份证和手机在通道口,尸体却在房间里,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
我盯着那串数字,又看了眼尸体,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暗门通道接连出现邓莎莎的物品和无名尸体,还有这串不明含义的数字,显然这里藏着比奖章失窃更复杂的秘密。我转头对寸寿生说:“你先留在这保护现场,我们立刻联系法医和警方,让他们过来勘查尸体、确认身份,另外再查一下这串数字有没有特殊指向。”寸寿生点头应下,我们几人则转身往通道外走,准备联系支援,而那串像一个谜题,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约翰很快联系了法医团队,没过半小时,法医就带着设备赶到储物间暗门处。我们在通道口守着,看着法医小心地将男尸从废弃房间抬出来,放到外面的担架上。男尸衣着是普通的深色休闲装,身上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可能在1-2天前,和邓莎莎的死亡时间大致相近。
我在法医检查尸体时,注意到他上衣口袋鼓鼓的,便戴着一次性手套伸手摸索,掏出一个银色圆形吊坠。吊坠正面刻着“01”的样式,边缘打磨得很光滑;背面则是一个清晰的莫比乌斯环符号(∞),没有其他多余的花纹或文字。我立刻将吊坠放进证物袋密封好,标注上“无名男尸随身物品”,递给旁边负责记录的王思宁。
等法医把尸体抬上救护车拉走后,酒店负责人凑过来,看着暗门通道的方向,脸色发白地说:“我们酒店根本没人知道这个暗门和废弃房间,更别说认识这具男尸了——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韩亮皱着眉回应:“现在还不清楚,但他的死亡时间和邓莎莎接近,又出现在和邓莎莎物品相关的暗门里,两者大概率有关联。接下来我们会让警方排查近期的失踪人口,先确认男尸的身份,再顺着吊坠和那串‘’的数字往下查。”负责人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满是不安,显然也没想到酒店里会藏着这样的秘密。
我们重新走进那间废弃房间,杨海泽和寸寿生仔细检查墙面和地面,我则翻找着散落的破旧桌椅。没过多久,我在一张倾倒的木桌抽屉里,摸到一张边缘有些磨损的工作证卡片,上面印着姓名:郝维修,还有一张模糊的一寸照片。
“郝维修?”我把卡片递给负责人,他接过去一看,立刻点头:“对,他就是我们酒店的维修师傅,负责水电和设备检修,平时有个专门的工作间,就在酒店负一楼!”
王思宁立刻追问:“他最近上班了吗?有没有异常情况?”负责人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两三天没见到他了,之前问过其他同事,都说没联系上,还以为他是请假了,没想到……”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住,眼神里满是震惊,显然也意识到这具男尸很可能就是郝维修。
韩亮拿出笔记本记下信息:“马上带我们去他的工作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另外,联系酒店人事,把郝维修的详细资料和近期行踪调出来,包括他的考勤记录和接触过的人员。”负责人不敢耽误,立刻领着我们往负一楼走去,原本看似独立的奖章失窃和邓莎莎命案,似乎因为郝维修的出现,渐渐有了交集。
我们跟着负责人来到负一楼的郝维修工作间,推开门,里面堆满了维修工具、电线和零件,角落里还放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杨海泽率先走到工作台前,在一堆螺丝刀和扳手下面,发现了一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看起来是郝维修的物品。
韩亮小心地捡起手机,尝试开机,好在电池还有电。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最新一条记录的内容让我们都皱起了眉:“那个姓邓的小姐就是一个别人的小三而已。那个杜总就是一个乌鸦而已。”
“姓邓的小姐,会不会就是邓莎莎?”王思宁立刻问道。负责人在一旁连忙点头:“郝维修平时负责客房检修,说不定见过入住的邓莎莎,也听过她和别人的接触。”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疑问更甚:“那‘杜总’是谁?‘乌鸦’又是什么意思?是外号,还是某种暗指?”
寸寿生翻查着工作间的储物柜,补充道:“这里没有发现奖章的痕迹,但郝维修知道邓莎莎的隐私,还提到了‘杜总’,说明他可能卷入了邓莎莎相关的事情里,他的死恐怕不是意外。”
韩亮把手机内容拍照存档,又将手机装进证物袋:“先把这个线索记下来,接下来要重点查‘杜总’的身份,还有郝维修提到的‘乌鸦’到底指什么,说不定能找到邓莎莎和郝维修死亡的关联。”我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工作间里搜寻,希望能找到更多指向真相的线索。
我在郝维修工作间的行军床床垫下翻找时,指尖摸到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行字:“那个带有莫比乌斯环箱子的密码为:。”
“!”韩亮立刻反应过来,“这和废弃房间里尸体旁的数字一模一样!”我们赶紧让负责人回忆酒店内是否有带莫比乌斯环标识的箱子,负责人想了片刻,突然说道:“郝维修的工作间里有个旧铁皮箱,侧面好像刻着类似的符号!”
我们跟着他在工作间角落找到那个铁皮箱,箱子表面生锈,侧面果然有一个浅浅的莫比乌斯环印记。寸寿生按照纸条上的密码转动锁芯,“咔嗒”一声,箱子被打开了。
箱子里最上面放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我们小心地展开,标题旁的内容赫然写着:“震惊,着名的珂老柜(也就是我们之前在那个‘那座大楼’里面的餐桌上的一个成员)竟然和邓莎莎结婚。”
“珂老柜?”我立刻想起之前在“那座大楼”餐桌调查时见过这个名字,“他居然和邓莎莎是夫妻?可邓莎莎的入住信息里没提过婚姻状况,而且郝维修还说她是‘小三’,这前后矛盾啊!”
王思宁把剪报铺平拍照,眉头紧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么是郝维修的信息错了,要么就是珂老柜和邓莎莎的婚姻有隐情,甚至可能是假的?”
杨海泽则盯着铁皮箱内部,继续翻找:“先看看箱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说不定能解开这个矛盾。”我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箱子里,等着发现更多能串联线索的证据。
我们在铁皮箱里继续翻找,很快从报纸剪报下面抽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翻开一看,竟是一本结婚庆典书。内页的登记信息上,新郎姓名清晰写着“珂老柜”,新娘则是“邓莎莎”,还附着两人的签名和登记日期——就在半年前。
更让人意外的是,庆典书里夹着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上五十多岁的珂老柜穿着西装,身边二十几岁的邓莎莎穿着白色婚纱,两人站在婚礼现场的背景板前,可邓莎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不像普通新娘那样舒展。
“五十多岁的珂老柜和二十几岁的邓莎莎……年龄差这么大,而且之前郝维修还说邓莎莎是‘小三’。”王思宁拿着庆典书,语气满是疑惑,“如果他们早就结婚了,郝维修为什么会那么说?难道这段婚姻有问题,或者珂老柜还有其他伴侣?”
负责人凑过来看了眼照片,小声补充:“我好像在酒店见过珂老柜几次,他偶尔会来谈合作,从没提过自己有妻子,更别说妻子是邓莎莎了。”
我摩挲着庆典书的封皮,心里的疑问更深了:“这段婚姻看起来藏着不少秘密。郝维修知道邓莎莎的‘小三’说法,还藏着他们的结婚庆典书,他到底知道多少事?还有珂老柜,作为‘那座大楼’餐桌的成员,他和邓莎莎的死有没有关系?”
韩亮把庆典书和照片都装进证物袋:“现在必须尽快找到珂老柜,当面核实这段婚姻的情况,他很可能是解开邓莎莎死亡谜团的关键人物。”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必须紧紧围绕珂老柜展开。
我把刚找到的结婚庆典书、报纸剪报和铁皮箱里的物品逐一装进证物袋,对众人说:“这样,我们先把目前的信息整理打包,去之前安排的仓库办公点做集中分析,把线索串一串。”大家点头应下,各自分工收拾证物和记录手册,准备前往仓库。
可刚走到酒店一楼大厅,就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的女人正站在前台,双手叉腰,语气激动地跟酒店员工迎斌沅(名字)发生争执:“我都说了,我昨天落在房间的项链不见了!你们酒店怎么回事?打扫卫生的没看到吗?还是被人拿了?”
迎斌沅一脸无奈地解释:“女士,我们已经让客房部的人仔细找过您昨天住的房间了,确实没发现项链。而且您退房时也签了确认单,当时没提物品遗失……”
“确认单我哪来得及细看!”女人打断他,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那条项链值好几万,就这么在你们酒店丢了,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周围已经有几个客人停下脚步观望,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见状上前一步,亮出证件:“您好,我们是ScI调查团,正在酒店处理一起案件。您先冷静一下,能说说您的项链是什么样子、昨天具体放在房间哪个位置吗?我们可以帮您一起排查。”女人看到证件,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开始断断续续地描述项链的特征,而我们原本前往仓库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我们跟着女人来到她昨天入住的房间,杨海泽和寸寿生负责检查床头柜、衣柜等显眼位置,我和王思宁则留意床底、沙发缝隙这些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没过几分钟,王思宁在床尾的地毯缝隙里,用镊子夹出了一条闪着光泽的项链——链身是细铂金材质,吊坠是一颗小钻石,和女人描述的完全一致。
“这是不是你的项链?”王思宁举起项链问。女人凑过来一看,立刻点头,语气终于放松下来:“对!就是这个!没想到掉在这儿了,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抱歉。”
迎斌沅松了口气,连忙说:“没事就好,可能是您收拾东西时不小心蹭到地毯下面了。”我看着那条失而复得的项链,又扫了眼房间,对女人说:“以后贵重物品尽量随身携带,或者退房前仔细检查一遍,避免再出现这种误会。”女人连连道谢,拿着项链离开了房间。
等她走后,韩亮皱了皱眉:“虽然是场误会,但这两天酒店接连出了命案、失窃案,现在又有客人遗失物品,总觉得不太对劲。”我点点头,收起证物袋:“先不管这个了,我们赶紧去仓库,把邓莎莎和珂老柜的婚姻信息,跟之前的线索好好捋一捋。”说完,我们便快步离开客房,往仓库办公点赶去。
我们走进提前收拾好的仓库办公区,里面桌椅、照明一应俱全,还贴心摆好了文件架和白板。我把所有证物袋放在桌上,又在白板上依次写下关键信息,将酒店近期发生的事梳理得清清楚楚:
1. 3月8日-3月11日:邓莎莎入住与死亡
邓莎莎(鸳鸯大饭店负责人)于3月8日入住隆都酒店03305房间,3月11日其尸体在“那座大楼”楼顶被发现。酒店房间内留有她的未锁屏电脑(存黑白无声跳舞视频)、烫金邀请函(“铁矿家,欢迎入住03305房间”);她的身份证、手机最初缺失,后在储物间暗门通道找到,手机备忘录仅存身份信息,其余数据被清空;随身双肩包内有鸳鸯大饭店VIp卡(印“徽派系徽尚琚”)。
2. 3月13日上午:奖章失窃与暗门发现
酒店举办年度员工颁奖典礼,12枚定制纯银纪念奖章(原存后台储物间)失窃。调查时在储物间发现隐藏暗门,通道内找到邓莎莎的身份证、手机,尽头废弃房间内发现一具男尸(后确认是酒店维修师傅郝维修,死亡时间1-2天前)。
3. 3月13日中午:郝维修相关线索与婚姻秘密
在郝维修负一楼工作间找到其手机,备忘录提及“邓莎莎是小三”“杜总是乌鸦”;暗门废弃房间内,郝维修尸体旁有数字口袋内有“01+莫比乌斯环”吊坠;后在其工作间铁皮箱(密码)中,发现邓莎莎与珂老柜(“那座大楼”餐桌成员)的结婚庆典书及相关报纸剪报,两人半年前登记结婚,年龄差约30岁。
4. 3月13日下午:客人遗失物品误会
一名女客人称在酒店遗失贵重项链,后在其入住房间的地毯缝隙中找到,确认是收拾时不慎掉落,排除盗窃可能。
写完这些,我回头看向同事们:“现在线索基本串起来了,但核心谜团还没解开——珂老柜为什么隐瞒婚姻?郝维修口中的‘小三’说法和婚姻事实矛盾,是信息误差还是另有隐情?还有‘杜总’和‘铁矿家’,这些人到底和邓莎莎的死有什么关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接通后传来一段新闻播报的声音,内容让我们瞬间愣住:“震惊,楼都中学宿舍出现大量的洁癖学生并导致四人身亡。事件发生时间为2006年12月23日,目前锁定的嫌疑人代号为‘一条鱿鱼,两条干’。”
我按下免提键,让所有人都能听清,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韩亮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关键信息,眉头紧锁:“2006年12月,距离现在才过去三个多月,而且‘洁癖学生’导致死亡,这个说法太奇怪了——是学生间的极端行为,还是有其他人操控?”
“还有这个嫌疑人代号,‘一条鱿鱼,两条干’,听起来不像是真实姓名,更像是某种暗号或者隐喻。”王思宁疑惑地说,“楼都中学和我们现在查的邓莎莎、郝维修案,会不会有关联?毕竟都涉及到非正常死亡,而且时间不算太远。”
我关掉手机录音,看向众人:“不管有没有关联,这个新闻都不能忽视。杨海泽,你立刻联系警方,调取楼都中学这起案件的卷宗,重点查死者死因、嫌疑人代号的含义,还有案件是否有未公开的细节。其他人继续整理隆都酒店的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楼都中学相关的蛛丝马迹。”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原本聚焦在酒店的调查,因为这条突然的新闻,多了一条未知的线索,也让整个谜团变得更加复杂——楼都中学的离奇死亡案,会不会是解开当前案件的另一把钥匙?
约翰快步走进仓库办公区,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递过来时说道:“我让人调取了楼都中学2006年12月那起案件的资料,里面记录的都是基础信息,基本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信息。”
我们围过来翻看文件,里面只简单写着:四名学生均死于宿舍内,初步判断为“因过度洁癖引发的群体极端行为导致意外”,现场未发现外来人员痕迹,“一条鱿鱼,两条干”的嫌疑人代号仅为报案人模糊提及,后续未查到任何匹配身份,案件最终以“意外事件”归档。
“就这些?”韩亮皱着眉,手指敲了敲文件,“死因写得含糊,嫌疑人代号也没下文,这也太潦草了。”
约翰无奈点头:“我问过当时负责的人,说是学校那边希望尽快平息事件,加上确实没找到他杀证据,就没深入查。”
我合起文件,心里却没放下疑虑:“就算记录里没可疑信息,‘洁癖引发死亡’和奇怪的嫌疑人代号也太反常了。而且时间上,距离邓莎莎、郝维修的死只有三个多月,说不定只是表面没关联。”
王思宁补充道:“至少得把那四名学生的身份、家庭背景查清楚,还有‘一条鱿鱼,两条干’这个代号,说不定和之前的‘杜总’‘铁矿家’一样,藏着特定指向。”
我看向约翰:“能不能麻烦你再帮忙跟进一下?重点查那四名学生的社会关系,还有案件归档后有没有后续的隐情反馈。”约翰立刻应下:“我这就去安排,有消息马上告诉你们。”
等约翰离开,我们重新看向桌上的线索,楼都中学的案子像一块新的拼图,虽然暂时没找到拼接点,却让整个案件的迷雾更浓了。
约翰快步走进仓库办公区,手里攥着一叠整理好的文件,递到我们面前时说道:“我托人拿到了楼都中学那起案子的详细资料,翻了一遍,基本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信息。”
我们立刻围过来翻看——文件里只记录了案件的基础情况:四名学生均死于宿舍,初步判定为“过度洁癖引发群体极端行为导致的意外”,现场无外来人员闯入痕迹;关于“一条鱿鱼,两条干”的嫌疑人代号,仅标注为“报案人模糊描述,未排查到匹配身份”,案件最终以“意外事件”结档,没有更多深入调查的记录。
“这记录也太潦草了。”韩亮指着文件里“死因”那栏,语气带着质疑,“‘群体极端行为’具体是什么?现场没留下任何细节吗?”
约翰无奈耸肩:“我问过当时的对接人,说是学校那边怕事情闹大影响声誉,催着尽快结案,加上确实没找到他杀证据,就没再往下查。”
我合起文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封面,心里的疑虑却没消散:“就算表面没可疑信息,‘洁癖致死’和奇怪的嫌疑人代号本身就很反常。而且距离邓莎莎、郝维修的死才三个多月,说不定只是没找到关联点而已。”
王思宁跟着点头:“至少得确认那四名学生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还有‘一条鱿鱼,两条干’这个代号,说不定和‘杜总’‘铁矿家’一样,是某个圈子里的暗语。”
我抬头看向约翰:“能不能再麻烦你跟进一下?重点查那四名学生的社会关系,还有案件结档后有没有私下反馈的隐情。”约翰立刻应下:“我这就去安排,有消息第一时间过来。”
等约翰离开,仓库里重新安静下来。我看着桌上摊开的隆都酒店线索和楼都中学的案件文件,总觉得这两起看似无关的案子,背后藏着某种没被发现的联系,而解开谜团的关键,或许就藏在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里。
我盯着文件上“一条鱿鱼,两条干”的字样,突然开口:“一条鱿鱼,两条干不会是指鱼干吧?而且这句话听起来太奇怪了,会不会是谜语,藏着真正的线索?”
韩亮立刻凑过来,手指在桌上敲着节奏分析:“如果是谜语,‘鱿鱼’和‘干’可能是谐音或者拆字的关键。‘鱿鱼’的‘鱿’,谐音会不会是‘游’或者‘有’?‘干’的话,可能是‘肝’‘甘’,也可能是指‘干货’‘干员’?”
王思宁摇摇头,拿出笔在纸上写下来:“要是按数量算,‘一条’加‘两条’是三条,但目前没遇到和‘三’相关的线索。而且之前的嫌疑人代号都是指向特定人物,比如‘杜总’‘铁矿家’,这个谜语会不会也是在指某个人的名字?”
杨海泽补充道:“也有可能和职业有关,‘鱿鱼’常被戏称‘炒鱿鱼’,代表失业;‘干’可能是‘干事’‘干部’,但组合起来还是太模糊。”
我看着纸上的字迹,皱着眉说:“不管是谐音、拆字还是指职业,现在都得先试试。约翰那边还在查楼都中学的学生信息,等他有消息,我们再把这个谜语和学生的名字、家庭背景比对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大家都点头同意,原本看似无解的代号,因为“谜语”的猜测,突然多了一条可查的方向。
我赶紧翻出之前记录新闻报告的纸,指尖划过文字时,突然停在一行之前没注意的内容上:“富饶与饶烧,鱼中之谜,迷雾之中的三条鱿鱼变三条干鱼。”
“这里还有补充信息!”我把纸递到众人面前,“‘富饶与饶烧’‘三条鱿鱼变三条干鱼’,看来之前的‘一条鱿鱼,两条干’不是完整的,这才是完整的线索,而且明显是谜语!”
韩亮盯着“富饶与饶烧”,立刻说道:“‘富饶’和‘饶烧’,核心字都是‘饶’,会不会是在暗示‘饶’这个姓氏?或者‘饶’的谐音、拆字?”
王思宁则指着“三条鱿鱼变三条干鱼”:“之前是‘一条+两条’,现在直接说‘三条’,数量对应上了。‘鱿鱼变干鱼’,会不会是指‘鱿’字去掉什么部分,变成和‘干’相关的字?比如‘鱿’去掉‘鱼’字旁是‘尤’,三个‘尤’就是‘尢’的叠加?不对,这好像说不通。”
杨海泽皱着眉补充:“也可能和‘鱼’的意象有关,‘鱼中之谜’说不定是指‘鱼’字旁的字是关键。‘富饶’的‘饶’没有鱼字旁,但‘饶烧’的‘烧’也没有……难道是‘富饶’的谐音‘鱼绕’?暗示鱼字旁的字围绕着某个核心?”
我把这句话反复读了两遍,心里有了个猜测:“不管是‘饶’字,还是鱼字旁,现在最关键的是把‘三条’这个数量和楼都中学的案子结合起来——那起案子死了四名学生,要是谜语指向的是和案子相关的人,说不定是三个关键人物?等约翰查到学生的详细信息,我们重点核对有没有姓‘饶’的,或者名字里带‘鱼’‘尤’‘干’的人。”
大家都点头认同,原本零散的谜语线索,因为这句补充信息变得更清晰了些,虽然还没解开,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排查方向。
约翰快步走进仓库,手里拿着一张记着名字的纸条,刚站稳就说道:“我查到楼都中学那起案子里,四名死者的名字了,分别是饶晓雨、于干、尤然、甘淼。”
我立刻接过纸条,把名字念了一遍,心里瞬间有了反应:“饶晓雨的‘饶’、于干的‘干’、尤然的‘尤’,这不正好对应之前谜语里的‘饶’‘干’‘尤’吗!”
韩亮凑过来看纸条,手指点着名字分析:“饶晓雨的‘饶’,匹配‘富饶与饶烧’里的核心字;于干直接带‘干’,对应‘两条干’‘干鱼’;尤然的‘尤’,和‘鱿鱼’的‘鱿’去掉‘鱼’字旁的‘尤’完全对得上!剩下甘淼的‘甘’,说不定是‘干’的谐音替补?”
王思宁立刻拿出之前记谜语的纸对比:“而且‘三条鱿鱼变三条干鱼’,现在饶晓雨、于干、尤然正好是三个人,剩下的甘淼会不会是被牵连的?或者这四个人里,前三个才是谜语真正指向的关键?”
约翰看着我们讨论,补充道:“我还查到,这四个学生是同一个宿舍的,其中饶晓雨和尤然是表姐妹,于干和甘淼是同班同学,除此之外没发现其他特殊关系。”
我把纸条钉在白板上,和谜语线索并排贴好:“现在名字和谜语对上了,接下来要查这四个人的家庭背景、生前有没有接触过可疑人物,特别是和‘杜总’‘铁矿家’‘珂老柜’有没有关联——说不定他们的死,和邓莎莎、郝维修的案子早就绑在一起了。”
酒店服务员快步走进仓库,手里捧着一个未拆封的快递箱,放下时说道:“刚有人送来这个快递,上面写着收件人是你们ScI调查团,没留寄件人信息。”
我们立刻围过去,韩亮小心地拆开纸箱,最上面放着一张塑封照片——照片里是四名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宿舍楼下,表情僵硬地看着镜头,正是楼都中学那起案子里的死者:饶晓雨、于干、尤然、甘淼。
我翻过照片,背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字:“你们就是一个洁癖四姐妹,不要忘记了,你们四个人就是一家的,称之为洁癖四姐妹。”
“洁癖四姐妹?”王思宁盯着字迹,语气凝重,“这和楼都中学案子里‘洁癖引发死亡’的说法完全对应上了,寄件人肯定知道那起案子的内幕!”
杨海泽检查快递箱内部,没发现其他物品,只有一层防震泡沫:“没留寄件人,照片也没找到指纹,显然是故意避开痕迹。”
我捏着照片,心里的警惕瞬间提起来:“寄件人突然送这张照片,要么是在挑衅我们,要么是想提醒我们‘洁癖四姐妹’的关联。而且特意提到‘四个人是一家的’,说不定这四名学生的关系,比我们查到的‘同宿舍’更深,甚至可能和邓莎莎、郝维修的案子有共同的关联点。”
韩亮拿出证物袋,把照片装进去:“我现在去查快递的来源,看看能不能追到寄件点。你们再梳理一下‘洁癖四姐妹’和当前线索的联系,特别是珂老柜、杜总这些人,有没有可能和这四名学生有交集。”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快递,像一颗石子投入原本的线索池,不仅坐实了楼都中学案与当前案件的关联,也让“洁癖四姐妹”这个新标签,成了破解谜团的又一个关键。
我在快递箱的防震泡沫缝隙里又摸了摸,指尖碰到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掏出来一看是个黑色U盘。韩亮立刻找来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后,一个未命名的视频文件自动弹了出来。
点开视频,画面是楼都中学的宿舍内部,里面有六个人——除了饶晓雨、于干、尤然、甘淼这“洁癖四姐妹”,还有两个陌生女生。视频里,其中一个陌生女生总是在四姐妹回到宿舍前,快速收拾好桌上的物品、整理好床铺,动作熟练又小心,像是在刻意迎合四姐妹的洁癖习惯。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几分钟,突然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神秘人推门进来,身形高大,看不清脸。他没说话,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朝着毫无防备的四姐妹发起攻击,整个过程很快,另外两个陌生女生吓得缩在角落,一动不敢动。最后,神秘人确认四姐妹没了气息,才转身离开宿舍,视频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原来那间宿舍原本有六个人!”王思宁盯着屏幕,语气震惊,“另外两个女生是谁?为什么之前的案件记录里没提到她们?”
杨海泽皱着眉分析:“视频里收拾东西的女生,明显在迁就四姐妹的洁癖,说不定四姐妹的‘过度洁癖’是被刻意引导的?而那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杀害四姐妹的真凶,之前的‘意外事件’根本是假象!”
我暂停视频,指着角落里的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肯定是关键证人,她们当时没被灭口,现在在哪?还有,神秘人的身份、他杀害四姐妹的动机,都和我们现在查的案子脱不了关系——说不定他也和珂老柜、杜总有关联。”
韩亮立刻操作电脑,试图从U盘里提取更多信息:“我看看能不能恢复U盘里的删除文件,或者找到视频的拍摄时间、地点信息。另外,得赶紧让警方排查楼都中学那间宿舍的原始记录,找出这两个陌生女生的身份。”
视频里的画面像一块巨石,彻底打破了之前对楼都中学案“意外”的判断,也让我们意识到,背后的真凶一直在刻意掩盖真相,而这起案子和邓莎莎、郝维修的死,很可能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没过多久,一名民警领着两个女生走进仓库,正是视频里楼都中学宿舍的另外两人。刚坐下,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后怕:“她们四个人根本没有洁癖!之前说的‘洁癖’全是瞎编的,其实就是仗着人多,在宿舍里搞小团体,还自称‘硬汉帮’,经常欺负其他同学。”
我们都愣了一下,这和之前案件记录里的“洁癖引发死亡”完全相反。另一个长发女生跟着补充:“她们平时特别霸道,比如我们用了宿舍公共的桌子,没按她们的要求摆东西,就会被她们骂。但我们根本不敢反抗,直到后来……”
短发女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杀她们的是个被大家叫‘洁癖大王’的人!那个人特别极端,之前因为‘硬汉帮’弄脏了他放在楼道的东西,跟她们吵过好几次,还放话说要‘教训教训她们’。我们当时躲在角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洁癖大王’冲进来把她们杀了的!”
“洁癖大王?”我立刻追问,“你们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吗?长什么样子?”短发女生摇摇头:“不知道真实姓名,只见过几次,个子很高,总是戴着口罩,说话的时候特别在意‘干净’,比如看到地上有一点垃圾就会发火。”
长发女生补充道:“后来警察来调查,学校让我们别说‘硬汉帮’的事,也别提‘洁癖大王’,只说她们是因为‘洁癖内讧’,我们害怕被报复,就没敢说实话。”
这个消息让仓库里的气氛瞬间变了——楼都中学案的“意外”假象被彻底戳破,“硬汉帮”的真实面目、“洁癖大王”的存在,都指向这是一起有明确动机的谋杀案,而这个“洁癖大王”,很可能就是串联起多起案件的关键人物。
我们跟着两名女生来到楼都中学,在曾经那间宿舍所在的楼层停留时,远远看到四个身影在楼道里走动,动作和神态竟与视频里的饶晓雨、于干、尤然、甘淼极为相似。两名女生瞬间脸色发白:“就是她们……这就是我们说的‘洁癖大王’!”
我盯着那四个身影,突然开口:“我觉得所谓的洁癖大王根本就是一个话痨呗——之前听你们说‘洁癖大王’极端在意干净,可刚才远远看,她们一直在跟周围的人念叨注意卫生,倒不像凶神恶煞,更像不听叮嘱的话痨。”
话音刚落,那四个身影转过身,我们才彻底看清她们的脸——竟然真的是饶晓雨、于干、尤然、甘淼!两名女生吓得往后退,声音发颤:“不可能……她们明明已经死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仔细观察:这四人的穿着还是生前的校服,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眼神有些空洞,说话时重复着“要干净”“不能脏”的内容,像是在机械地执行某种指令。“不对,她们看起来不太对劲,更像被人操控的傀儡,而不是真正的‘复活’。”杨海泽低声说道,同时悄悄拿出手机录像。
那四人看到我们,停下念叨,齐刷刷地朝我们走来,嘴里反复说着:“脏了……要清理干净……” 我们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边警惕地应对,一边让民警联系支援——原本以为找到的是凶手,没想到竟是四名已去世的学生,这背后显然藏着更诡异的阴谋。
我看着朝我们走来的四人,突然大声说:“你们干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玩笑吧!”同时快速拿出之前法医拍摄的“尸体”照片,指着上面的细节:“你们看,这里的皮肤纹理不对劲,关节处还有缝合痕迹——里面的尸体根本不是尸体,只不过是四个做得逼真的玩偶而已!”
这话一出,那四人瞬间僵住,脸上的机械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慌乱和懵态。旁边的民警立刻上前,将四人控制住。
经过后续盘问才知道,这一切根本是场假案:所谓的“四人身亡”,是这四人联合学校里的几个同学,用玩偶伪造尸体、编造“洁癖大王”的身份,故意制造离奇案件,目的是为了报复之前对她们“硬汉帮”不满的老师,同时博取学校和社会的关注。之前的新闻报道、匿名快递,都是她们精心设计的环节。
真相大白后,四人因涉嫌寻衅滋事被依法处理,楼都中学的“死亡案”彻底定性为一场恶意玩笑。我们看着被带走的四人,又回头看了看手里的线索,不禁感慨:原本以为是串联多案的关键,没想到竟是一场闹剧,不过也总算排除了这条干扰线索,能重新聚焦在邓莎莎和郝维修的命案上。
民警将那四名假扮“死者”的女生带上警车,送往相关部门接受进一步调查和处理,后续的笔录、责任认定等流程也会由专门人员跟进。
等警车驶离后,我们才松了口气——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楼都中学死亡案”,总算以“恶意伪造假案”的结果落下帷幕,也彻底排除了它与邓莎莎、郝维修命案的关联,避免我们在干扰线索上浪费更多精力。
我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同事,说道:“现在可以把注意力完全拉回来,继续查珂老柜和邓莎莎的婚姻隐情、‘杜总’的身份,还有失踪的12枚奖章。”大家纷纷点头,之前因为假案产生的混乱被彻底理清,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也重新变得清晰。
我们返回酒店仓库,将当天所有线索——从邓莎莎与珂老柜的结婚庆典书、郝维修手机里的“杜总”信息,到楼都中学假案的调查结果——逐一分类归档,确保每一份证物、每一条记录都清晰对应。整理完毕后,众人带着文件返回办事处,简单复盘了今日的调查进展与明日的重点方向(优先核实珂老柜的行踪、追查“杜总”身份)。随着最后一份文件放入档案柜,今天的任务正式结束。
【第68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