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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6月30日,中午。

随着一声令下,声网行动正式启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支战队与周队长、郑威副队长带领的特警队,共五支队伍兵分多路,迅速奔赴全市各个角落,按照既定计划展开收网。

五个小时后,各队陆续传来捷报,非法补习班和问题场所的整治工作进展顺利。ScI调查局的大厅里正忙着汇总信息,突然,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闯了进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整理文件的亚青,脚步像是被磁石吸着般朝他走去。

“雅思,干什么?”紧随其后的中年男人快步追上,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无奈。

被称为雅思的女人却挣脱了父亲的手,依旧死死盯着亚青,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大厅内侧的民政局分局结婚登记处拽:“亚青,我们今天就把证领了!我已经等不了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正在登记处值班的陈伟和陈斌对视一眼,见状连忙对旁边正准备领证的夫妇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等。随后,两人迅速将服务台上的“结婚登记”牌子翻转过来,又把桌上的登记表、印章等物什一股脑收进旁边的铁柜里,显然是想暂时回避这场闹剧。

雅思见他们收起了登记用品,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瞬间大发雷霆,指着陈伟和陈斌尖叫:“你们干什么!我要登记!现在就登!你们敢拦我?”

亚青被她拽得踉跄,眉头紧锁:“雅思,你冷静点!我们之间根本没说过要结婚,你这是干什么?”

雅思的父亲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拉着女儿劝道:“雅思,别胡闹了!快跟我回去!”可雅思像是铁了心,非但不听,反而闹得更凶,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亚青被雅思拽得胳膊生疼,皱着眉加重了语气:“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们是邻居,你小时候我还带你打过弹珠,可没必要这样吧?你学业结束,不好好规划未来,跑到这里来闹什么?”

雅思父亲在一旁满脸歉意,连连叹气:“都怪我,都怪我!本来是来豫章办事的,我以为她不会跟来,谁知道偷偷跟来了。我还琢磨着她来了能老实待着,哪想到一进门就往你这儿冲……雅思,跟我回家,别在这儿胡闹了,爸给你牵线找个好人家还不行吗?”

“我不!”雅思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冲着亚青嘶吼,“我就要嫁给他!谁也别想拦着!”说罢,她又开始在大厅里撒泼,推翻了旁边的椅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在这时,青龙、白虎、玄武等行动队的队员押着一批涉案人员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摞摞调查资料和证据材料,径直往审问室走去。七组的邓海军、田思秋等人,以及九组的李明远、王昊一行人早已在审问区待命,见状立刻上前接手,将相关人员分别带入不同的审问室。

而大厅里的雅思还在闹,声音尖利刺耳,几乎要盖过审问室方向的动静。

我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审问室那扇厚重的铁门前,这门是特制的隔音门,只要关上,里面的审讯声传不出来,外面的吵闹也影响不到里面。我用力合上铁门,“哐当”一声,大厅里的嘈杂瞬间被隔绝在外,审问区立刻恢复了应有的严肃与安静。

七组和九组的成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进入对应的审问室,开始对涉案人员进行讯问。而大厅里的闹剧,只能留待之后再处理了。

我快步走到雅思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行了,你别在这里吵了!你这一闹,整得大家都头疼。现在是2005年了,早就不是过去那种蛮不讲理的年代,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似的胡搅蛮缠。”

我指了指门口:“赶紧跟你父亲走,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不是你撒泼的场地。再闹下去,别怪我们按扰乱公共秩序处理。”

雅思被我这番话堵得一噎,脸上的怒气僵了僵,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直接。她父亲连忙趁机拉住她:“对对对,雅思,咱们走,回家再说,别在这儿给人家添麻烦了。”

雅思瞪了我一眼,又看向亚青,眼神里满是不甘,最终还是被父亲半拖半劝地拉着往门外走,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声音渐渐远去。

大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我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审问区——那边的工作,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才过两分钟,办公大厅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雅思竟又挣脱了父亲的拉扯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朝着亚青的方向大喊:“亚青!你今天不跟我去领证,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她父亲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追进来,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奈:“对不起啊,各位,这孩子实在太任性了,我没看住……”

雅思完全不顾父亲的道歉,在大厅里跺着脚哭闹,声音比刚才还要大:“我不管!我就要他!你们谁也别想赶我走!”说着,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这突如其来的反复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亚青皱着眉别过脸,显然不愿再理会。我看着地上哭闹的雅思,眉头拧得更紧——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局里的正常工作了。

“来人,”我对旁边的队员使了个眼色,“先把她请出去,让她父亲好好看管。如果再闹事,按规定处理。”

两名队员上前,试图将雅思扶起,她却拼命挣扎,哭喊得更凶了。大厅里再次被她的声音填满,连带着远处审问室的隔音门似乎都挡不住这股嘈杂。

省外的收网行动顺利结束,相关人员被押解回ScI调查局后,七组和九组连夜展开审讯。经过连续多轮讯问,终于从涉案人员口中突破了关键信息——此次查处的非法机构背后,牵扯出两个隐藏颇深的帮派。

一个是盘踞在城郊一带的“蛇帮”,主要靠控制地下赌场、放高利贷敛财,此次多个被收购的赌场正是他们的据点;另一个是活跃在市区的“龙帮”,长期利用非法补习班、虚假教育机构吸纳资金,还涉及部分未成年人的非法用工。

两个帮派看似独立,实则通过地下交易网络相互勾连,此次收网行动不仅端掉了他们的外围产业,更顺藤摸瓜掌握了其核心成员的活动轨迹。

审讯室的灯光彻夜未熄,邓海军将整理好的帮派结构图拍在桌上:“蛇帮以‘老蛇’为首,行事狠辣;龙帮头目人称‘龙哥’,擅长钻法律空子。这两伙人暗地里争夺地盘,早就结了怨。”

李明远补充道:“根据供述,他们最近在密谋一场交易,似乎想联手做笔‘大买卖’,具体内容还没问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资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看来这收网行动还没结束,这两个帮派,必须连根拔起。”

随后,麦安带领小组专门负责深入调查蛇帮与龙帮的核心成员。根据审讯线索和外围摸排,确认两个帮派各有三名核心成员,结构清晰:

蛇帮这边,层级分明——

大老板“老蛇”,本名不详,是帮派的实际掌控者,据说早年靠走私发家,行事隐秘,极少露面;

二老板“金牙”,负责管理赌场和高利贷业务,手段凶狠,是老蛇的左膀右臂;

头目“瘦猴”,手下管着一批打手,主要负责街头地盘和催债,是帮派的“武力担当”。

龙帮则更侧重“文斗”——

大老板“龙哥”,表面是几家教育咨询公司的法人,实则以此为幌子敛财;

二老板“眼镜”,精通账目造假和法律漏洞,负责处理帮派的“洗白”业务;

头目“虎子”,看似是补习班的负责人,实则掌管着对学生和员工的控制,手段阴狠。

麦安将整理好的成员资料摊在桌上,指着照片分析:“这两帮人分工明确,蛇帮管‘地下暴力’,龙帮管‘表面伪装’,之前的非法补习班和赌场,不过是他们产业链上的一环。”

我看着资料上的名字和头像,沉声道:“既然摸清了脉络,下一步就是锁定他们的藏身之处,准备彻底端掉这两个毒瘤。”

王思宁看着桌上的帮派资料,抬头问:“接下来如何?”

我指尖在“蛇帮”“龙帮”的名字上重重一点,语气斩钉截铁:“这两个帮派,必须彻底端掉,绝不能让他们再危害一方。”

王思宁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协调各队,制定详细的抓捕计划。”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收网行动的余波尚未平息,新的任务已在酝酿。随着最后一份审讯记录归档,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夜幕降临,ScI调查局的灯光依旧亮着,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坚定。

夜色渐深,局里的人大多准备休息,只有雅思还赖在大厅角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亚青办公室的方向。

我走过去,尽量放缓语气:“已经晚上了,你看你眼睛哭红成什么样了,再熬下去身体该扛不住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找个地方去睡觉吧。”

谁知雅思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声音尖锐地吼道:“我不睡!我凭什么睡?亚青不跟我走,我就守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赶我!”

她一边喊,一边把旁边的椅子踹得“哐当”响,眼泪又涌了出来,混合着怒气,整个人看起来既执拗又狼狈。

亚青从办公室里听到动静,皱着眉走出来,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这时候搭话,只会让她闹得更凶。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随你吧,但别再吵到别人休息。”说完,便转身往休息室走,懒得再跟她纠缠。

身后,雅思的哭闹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办公大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声音带着颤抖:“同志,我要举报……和平小区3栋502室,我的邻居……好像死在家里了,门从里面锁着,敲了半天没反应,一股怪味飘出来……”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我刚要开口询问细节,一旁的雅思却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刺激到,再次爆发。她猛地站起来,对着我们嘶吼:“你们都别理她!一群骗子!就知道装模作样!亚青,你看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的事放在心上!”

她一边喊,一边想冲过去拉扯那个中年妇女,被旁边的队员眼疾手快地拦住。

“雅思!”我厉声喝止,“这里是办案的地方!有人报案,我们必须处理!你再胡闹,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了!”

中年妇女被这场面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更白了。我连忙转向她,放缓语气:“大姐,你别急,慢慢说,具体是什么情况?邻居多久没露面了?”

雅思还在一旁哭喊撒泼,但这次,没人再理会她。眼下这起疑似命案的举报,才是最紧迫的事。

亚青走到雅思父亲身边,语气恳切:“叔,你赶紧把雅思拉走吧,这刚又出了命案,现场肯定混乱。她这样闹下去,万一有什么意外,伤到她就不好了。”

雅思父亲连连点头,使劲拽着女儿的胳膊:“对对对,雅思,咱先回家,这儿太危险了!”

可雅思像是铁了心要对着干,猛地甩开父亲的手,冲着亚青尖叫:“我不!你就是想支开我!我偏要跟着!你去哪我去哪!”说罢,她干脆张开双臂拦在我们面前,一副“谁也别想走”的架势。

我们已经拎起装备,正准备跟着中年妇女赶往和平小区,被她这么一拦,只好停下脚步。我皱着眉看向她,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雅思!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耽误了时间,你负得起责任吗?”

她却梗着脖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管!除非亚青跟我说清楚,不然谁也别想动!”

亚青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雅思,你太不懂事了。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赶紧让开。”

可雅思像是没听见,依旧死死地挡在前面,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僵持住,中年妇女在一旁急得直搓手,频频看向窗外,显然担心着邻居的情况。

我指着旁边一脸焦灼的中年妇女,对雅思沉声道:“你有什么想闹的,大可以去问这位大姐,她邻居可能出了人命,正等着我们去处理。你还要怎样?非要拿别人的安危当你胡闹的筹码吗?”

亚青也按捺不住火气,皱着眉道:“雅思,你真的是让我无语。你初中都还没毕业,不好好待在学校,跑到这里来瞎闹什么?这里是办案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游乐场!”

这话像是戳中了雅思的痛处,她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我没瞎闹!我就是喜欢亚青!你们凭什么都针对我?”

中年妇女在一旁看不过去,忍不住劝道:“姑娘,听我一句劝,别闹了。人命关天的事,耽误不得啊……”

雅思却一把推开她:“你少管闲事!”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咬了咬牙,对旁边的队员使了个眼色:“先把她控制住,交给她父亲看管。我们走!”

两名队员立刻上前,不顾雅思的挣扎,将她架到父亲身边。她父亲连忙死死抱住女儿,对着我们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没再多说,冲中年妇女一点头:“大姐,带路!”

一行人迅速冲出大厅,将身后的哭闹声抛在脑后,朝着和平小区的方向赶去。

我们跟着中年妇女来到和平小区3栋,她指着斜对门的502室说:“就是这家,门刚才就是敞开的。”

我们示意中年妇女留在楼道,一行人轻步走进屋内。客厅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墙角躺着一具男性尸体,早已没有生命迹象。李武和李宗福两位法医迅速上前,戴上手套开始检查,测量尸温、观察伤口、记录现场细节,动作专业而麻利。

我们则分散开来,仔细勘察屋内环境:门窗是否有撬动痕迹,抽屉是否被翻动,有没有遗留可疑物品。

这时,守在门口的队员把中年妇女带了进来,她看着屋内的景象,脸色发白,声音仍有些发颤:“刚才我出门丢垃圾,刚走到楼道口,就听见他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东西摔碎了。没过几秒,就见一个女的慌慌张张从他家跑出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下冲,看着特别可疑。”

她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垃圾丢进楼下的垃圾桶,就马上去找你们报案了……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李武站起身,对我们摇了摇头:“初步判断,死因是头部遭到钝器重击,死亡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到一小时前,和这位大姐听到动静的时间吻合。”

看来那个匆忙逃离的女人,很可能与这起命案有关。我看向队员:“立刻调取小区监控,重点排查半小时前从3栋离开的女性,尤其是神色慌张的。另外,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尽快锁定嫌疑人。”

麦安和麦乐立刻赶往和平小区保安室的监控室,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取着3栋附近的监控录像。另一边,杨海泽和寸寿生在现场仔细勘查,连地板缝隙里的碎屑都不放过,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王思宁盯着门口的方向,眉头紧锁:“那个跑出去的女人到底是谁?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凑近看了眼现场照片,突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就是刚才在你们调查局里大吵大闹的那个姑娘!穿着红裙子,眼神特别凶的那个!”

这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我立刻掏出通讯器联系调查局的郦队长:“郦队,查一下那个叫雅思的女孩,现在还在局里吗?”

郦队长的声音带着些急促:“不在了!刚才还在大厅坐着,亚青也不见了,估计是她缠着亚青一起走了!”

话音刚落,麦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发现线索的兴奋:“监控查到了!雅思和亚青上了一辆银灰色轿车,车牌号江A·FS505,刚驶出小区东门!”

“追!”我当机立断,对身边的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一点头,“我们五个先跟上。石大勇、邓海军,你们留下继续勘查现场,有情况随时汇报。”

石大勇两人应声点头,我们五人立刻冲出单元楼,跳上停在楼下的警车。发动车子的同时,我再次接通通讯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各队注意,目标车辆江A·FS505,银灰色轿车,正沿和平路向东行驶。你们立刻带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包抄,务必拦住它!”

我把车牌号和实时位置同步发给四支战队,警笛声划破夜空。我们的车紧紧咬着前方那辆银灰色轿车的影子,在夜间空旷的街道上展开追逐。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外飞速掠过,一场横跨全城的追踪战,就此拉开序幕。

我们的车跟着江A·FS505一路驶出市区,最终停在城郊一片老旧的宅院外。车灯刺破夜色,照亮了斑驳的木门,就见雅思正拽着亚青往院里拉,亚青一脸抗拒,两人拉扯着进了堂屋。

刚停稳车,就见一个身影匆匆跑来,正是雅思的父亲,他喘着粗气说:“刚才我在调查局门口没看住她,她趁我打电话的空当,拽着亚青就跑了……我后来才听说,她是从和平小区3栋502室跑出来的,那是她叔叔家啊!她肯定是去找她叔叔了……”

我们快步走进老宅,堂屋的油灯忽明忽暗,雅思正背对着门站着,亚青一脸怒容地看着她。

“这里就是我们家老宅,”雅思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还有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叔叔以前常带我来这儿。”

亚青忍不住低吼:“你闹够了没有?你是不是疯了?赶紧回学校读书去!现在好了,我们被你拽到这种地方,他们也追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叔叔死了!”雅思突然拔高声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就在和平小区那间屋里,被一个女的杀了!我刚才跑出来,就是想回老宅躲躲,我怕……”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受惊孩子的惶恐。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原来死者是雅思的叔叔。那个从现场逃离的女人,果然就是她。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又为什么要带着亚青跑到这里来?

王思宁上前一步,尽量放缓语气:“雅思,你别怕。告诉我们,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那个杀你叔叔的女人,你认识吗?”

雅思咬着嘴唇,眼神躲闪,半晌才摇了摇头:“我……我没看清她的脸,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我只知道她跑出去了……”

她的话里显然藏着隐情。我示意亚青先稳住她,自己则对韩亮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出堂屋,开始在老宅里搜查——这里说不定还藏着更多线索。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麦乐急促的声音:“队长,监控里又发现情况!在和平小区门口,除了雅思,还有另一个女人上了那辆银色轿车,当时被树挡了一下没看清,刚调了备用监控才确认!”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我们冲到门口,就见那辆江A·FS505银色轿车正缓缓驶离,车灯在土路上划出两道光痕。

“不好!”我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喊,“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目标车辆再次移动,正沿城郊老路往西北方向开!立刻跟上,别让它跑了!”

亚青在一旁猛地反应过来:“开车的不是雅思!刚才她一直拽着我,根本没碰方向盘!”

王思宁迅速掏出记事本:“麦乐说的另一个女人,难道就是司机?”

雅思站在门内,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是……是雅琴……她是我远房表姐,刚才在我叔叔家楼下拦住我,说带我来找亚青……我没想到她会开车跑……”

“雅琴?”我皱起眉,“她和你叔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雅思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她平时很少露面,今天突然找我,还说我叔叔出事了,让我赶紧跟她走……”

远处传来警笛的轰鸣声,显然四支战队已经追了上来。我看向亚青:“看好她,我们去追车!”

转身跳上警车时,通讯器里传来青龙队长的报告:“已锁定目标,正在加速追赶!那辆车开得很野,像是在拼命逃窜!”

夜色中的城郊公路上,红蓝警灯与银色轿车的尾灯交织成一道急促的光带,一场新的追逐,再次展开。

我们几人驾车紧随其后,沿着城郊公路一路追踪。夜色越来越浓,路面也渐渐变得颠簸,银色轿车在前面忽快忽慢,显然是想甩掉我们。不知走了多久,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青龙队长的声音:“报告!在龙汉大道附近截住目标车辆,嫌疑人已被控制!”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我们立刻调转车头,原路返回老宅。见到亚青和雅思后,简单说明了情况——雅琴已被抓获,正在押往调查局的路上。雅思听到消息,脸色一阵发白,没再说话。

一行人随后启程返回ScI调查局。刚进大厅,被押解着的雅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亚青,瞬间像炸了毛的狮子,猛地挣脱队员的钳制,对着亚青嘶吼:“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识好歹,雅思怎么会闹成这样?我叔叔怎么会出事!”

骂完亚青,她又转头死死瞪着雅思,眼神里满是怨毒:“还有你!蠢货!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现在好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雅思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眼圈一红,却梗着脖子反驳:“我没有!是你说带我来找亚青,又是你把我叔叔家的事赖到别人头上!”

两人瞬间吵作一团,互相指责,大厅里再次变得嘈杂。

我皱了皱眉,对队员道:“把她们分开看押,分别带去审问室。”随后看向王思宁,“查一下雅琴和死者的关系,还有她今天在和平小区的活动轨迹,一定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出现在现场,又为什么要带走雅思。”

王思宁点头应下,转身去调取资料。亚青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显然还在消化这一连串的变故。而这场由命案牵扯出的恩怨,才刚刚开始揭开迷雾。

雅思被队员带到一旁,看着雅琴被押进审问室的背影,突然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说:“我那个远房表姐……她早就不正常了,像是疯掉一样。其实……那个死掉的叔叔,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这话像颗炸弹,在大厅里炸开。我们都愣住了——雅琴逃跑时对死者的冷漠,刚才对雅思的凶狠,此刻都有了诡异的解释。

亚青忍不住追问:“既然是亲生父亲,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刚才还那样指责你?”

“他们父女俩关系一直不好,”雅思抹了把眼泪,“雅琴小时候就被送走了,去年才被接回来,可回来后总跟她爸吵架,说她爸当年不该抛弃她……我也是偶然听我妈说的,没想到……”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刚才在我叔叔家,我进去时就看到他躺在地上了,雅琴站在旁边,手里还握着个烟灰缸……我吓得腿都软了,她就拽着我跑,说这事跟我没关系,让我别声张……”

原来如此。雅琴不仅认识死者,还是死者的女儿,而她很可能就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我立刻对通讯器那头的审讯人员喊道:“重点审问雅琴与死者的父女关系,以及她案发时的具体行为!”

审问室的隔音门紧闭着,没人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但雅思这番话,无疑让这起命案的脉络清晰了许多——一场积压多年的家庭恩怨,最终酿成了悲剧。

审问室的隔音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雅琴不知怎么挣脱了看守,像一阵风似的冲到大厅中央,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雅思,随即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雅思!你这个叛徒!我好心带你走,你居然敢把我供出来?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想借着这事把我踩下去?”

她一边吼,一边试图冲过去撕打雅思,被反应迅速的队员死死拦住。可她依旧挣扎着,唾沫星子飞溅:“你以为你说了那些话就能脱干净?我爸死的时候你也在现场!你跑不掉的!”

雅思被她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亚青身后,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倔强:“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杀了人,还想拉我垫背!”

“我杀他怎么了?”雅琴突然冷笑起来,眼神变得疯狂,“他当年把我丢给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他女儿?他活该!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缠着亚青,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所有人都被雅琴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对队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雅琴带下去严加看管。

“把她关进禁闭室,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触。”我沉声道,随即看向躲在亚青身后瑟瑟发抖的雅思,“你也跟我来,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这场因家庭恩怨引发的命案,显然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隐情,等待着被揭开。

雅思被雅琴的疯言疯语彻底激怒,猛地推开亚青,转身就往门外跑,径直冲到那辆银色轿车旁,一把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一摞照片,狠狠摔在大厅地上。

“都给我看!”她红着眼嘶吼,“这些全是p的!雅琴你这个骗子,拿着这些假照片糊弄谁?”

照片散落一地,上面全是亚青和雅琴的合影,姿态亲昵,显然是用技术合成的。

雅思指着雅琴,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以为弄这些破东西就能挑拨离间?告诉你,没用!亚青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有,你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现在还想赖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补充:“我去叔叔家,就是为了拿落在那里的作业本,进去就看见你拿着烟灰缸瑟瑟发抖,我叔叔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你当时那个样子,简直疯了!”

说到最后,她像是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你们查的那些帮派案子,跟这事根本没关系……这就是她家自己的破事,却把我们都搅了进来。”

散落的假照片、雅思的控诉、雅琴被押走时怨毒的眼神,拼凑出这场闹剧背后更扭曲的真相——雅琴不仅杀害了父亲,还想用伪造的照片离间雅思和亚青,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我让队员收好照片作为证据,对王思宁说:“把这起命案和帮派案分开记录,先集中精力审雅琴,查清她杀人的动机和细节。”

至于雅思,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只是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泪。亚青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没再多说什么。这场由执念和仇恨引发的风波,总算露出了最核心的轮廓。

夜色渐深,ScI调查局的灯光逐盏熄灭,喧嚣了一整天的大厅终于沉寂下来。雅琴被关押在禁闭室,雅思在父亲的劝说下回了家,亚青整理好现场资料,各队队员也陆续休息——这跌宕起伏的一夜,总算画上了句点。

时间:2005年7月1日,早上。

晨曦透过窗户洒进大厅,我们陆续起身,简单洗漱后开始整理昨天的案卷。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哨子,径直走到大厅中央,清了清嗓子说:“所有人注意,五分钟后到训练场集合,开始晨训。”

这话让我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局里从没安排过这样的训练,更何况是个陌生女人来主持。

周队长刚从外面晨跑回来,看到她时也是一愣,随即皱起眉:“你怎么来了?你父亲呢?他没跟你一起?”

女人吹了声哨子,嘴角扬起一抹利落的笑:“我爸临时有任务,让我来替他盯几天。周叔,别磨蹭了,赶紧叫人集合,迟到的罚跑十圈。”

她说话的语气熟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显然和周队长是旧识。我们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周队长默认的神色,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她往训练场走去。新的一天,竟以这样始料未及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冲进训练场,脸色惨白地喊道:“不好了!死人了!和平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那个保安大爷……死了!”

周队眉头一拧,转头对女教官说:“你看看这训练还怎么搞?风生,这案子交给你们组。”

女教官刚吹哨子整好队伍,闻言猛地攥紧了拳头,哨子“啪”地砸在地上,对着周队怒吼:“周叔!我爸特意叮嘱让我盯着训练,你这说停就停?哪有案子比队伍纪律更重要的道理!”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火气,指着那个报信的女人:“这种事不会让别人去处理?非要打断训练?”

周围的队员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慑住,训练场瞬间鸦雀无声。

我往前站了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先冷静点。我们ScI调查局从成立到现在,办案全靠实战经验积累,从没专门请人来搞过这种队列训练。”

我扫了眼她身上的迷彩服,继续道:“恐怕你父亲说的训练场根本不在这儿,你怕是走错地方了。再者说,这里是专门处理特殊案件的调查局,不是新兵训练营,搞这些形式化的东西有什么用?”

这话像是往她的怒火上浇了盆冷水,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沉,刚要发作,却被周队用眼神制止了。

情况紧急,我没再跟女教官纠缠,转头对郦队长说:“郦队,你带一队民警,再叫上李宗福和李武两位法医,先去和平小区保安室勘查现场,保护好物证,我们随后就到。”

郦队长立刻应声:“收到!”转身便招呼队员准备出发。

一旁的女教官却不依不饶,看着我们忙碌的身影,依旧叉着腰喊道:“你们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什么调查局?我看就是个乱糟糟的训练营!连基本的纪律都没有,还办什么案子?”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明显的质疑,显然还没接受自己走错地方的事实。周队皱着眉走过去,压低声音跟她解释,可她依旧满脸不服,嘴里还在念叨着“训练计划”“队列纪律”之类的话。

我没再理会,抓起装备对王思宁他们一点头:“走,我们去现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原地争执的女教官,顿时沉下脸:“女儿!你在这儿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来这里吗?”

他指着周围,语气又急又气:“这里是ScI调查局,跟你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搭边!我让你去的是城东的训练基地,谁让你来这儿胡闹?简直是神经病!”

女教官被父亲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涨得通红,刚才的强势瞬间变成了委屈和愤怒,她猛地跺了跺脚,对着父亲尖叫:“你凭什么骂我?要不是你没说清楚地址,我能跑错地方吗?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她一边喊,一边眼圈泛红,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周围的气氛再次变得僵持。

“我呸!”中年男人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道,“就算我没说清,你自己脑子里就不会转一转?什么叫没说清地址?我清清楚楚告诉你是城东训练基地,结果你一听到‘ScI’这仨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开着你的破车就往这儿冲,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他越说越气,嗓门也拔高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外跑,现在倒怪我没说清?我看你就是故意找事!赶紧给我滚回训练基地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女教官被父亲骂得火冒三丈,猛地转头瞪向我们,声音尖利地指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这里不是训练营?我明明看到有人穿军装!装什么调查局!”

我指了指不远处正整理装备的四人,语气平淡却清晰:“他们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是我们局里的特殊行动组,执行任务时需要统一着装,跟你说的训练营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随即更怒了:“我不管!反正你们骗了我!要不是你们在这儿,我怎么会跑错地方?”

她父亲在一旁听得直捂额头,狠狠拽了她一把:“你闭嘴吧!再闹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我扫了眼大门口那块醒目的牌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大门口明晃晃写着‘ScI调查局’几个大字,你是眼睛瞎了看不见?上来就猛冲猛撞,看到点影子就认定是训练营,真是个没脑子的猛女。”

这话彻底点燃了她的火气,她挣脱父亲的手就想冲过来,被周队厉声喝止:“够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她父亲也急了,干脆拽着她往门外拖:“跟我走!再不走我真动手了!”

女教官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放开我!他们骂我!我跟他们没完!”

闹剧般的争执还在门口上演,我没再理会,对王思宁道:“别耽误时间,我们去保安室现场。”

我上前一步,语气冷硬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行了,别再闹了。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你要找的训练场,这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现在就赶紧走,”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不准再踏进来半步。要是不听劝还敢来,别怪我们按擅闯禁地处理,直接把你抓起来。”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她瞬间僵住,脸上的怒气僵了片刻,随即化为不甘的瞪视。她父亲见状,赶紧趁势拽住她的胳膊,连拉带劝地往门外拖:“听见没有?赶紧走!别再给我惹事了!”

两人拉拉扯扯地消失在门口,这场荒唐的闹剧总算是告一段落。我深吸一口气,对队员们挥了挥手:“出发,去和平小区。”

我立刻叫来麦安,沉声道:“你去拟一份公告,就写‘擅闯ScI调查局者,后果自负——除前来办事、报案的居民外’,打印出来贴在大门口,醒目点。”

麦安应声而去,很快便将公告贴好,红色的字体在阳光下格外扎眼,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处理完这事,我带着王思宁、韩亮等人直奔对面的和平小区。此时保安室周围已拉起了警戒线,郦队长正带着队员维持秩序,李武和李宗福蹲在保安室门口,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什么。

“情况怎么样?”我走上前问道。

郦队长回头:“死者是小区保安张大爷,今早被来换班的保安发现死在值班室里,初步看像是窒息身亡,具体死因得等法医进一步鉴定。”

我点点头,戴上手套走进保安室。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味,张大爷趴在值班桌上,姿势僵硬,脖颈处隐约有勒痕。桌上的对讲机歪在一边,旁边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茶水,一切看起来都透着诡异。

“调取值班室和小区门口的监控了吗?”我问向旁边的队员。

“正在调,麦乐已经在保安室的监控设备前排查了。”

看来这起保安室命案,又藏着不少待解的谜团。我示意队员们仔细勘察,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自己则走到窗边,看向小区里来往的居民——凶手会不会就藏在这些看似平常的面孔里?

我们在和平小区调查到傍晚,整理好线索后返回了ScI调查局。刚坐下喝了口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那个女教官竟又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她指着大厅嚷嚷:“我今天就要收购这里,改造成训练场!谁也别想拦着!”

队员们立刻上前阻拦,双方正僵持着,她父亲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没等女儿反应过来,“啪”“啪”两声脆响,他扬手就给了女儿两巴掌。

“你疯了是不是!”男人怒吼道,“这里是市政中心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你非要把这儿改成训练场?你脑子被门夹了?神经病啊你!”

女教官被打懵了,捂着脸愣在原地,随即哇地哭了出来:“我就是想证明我能管好一个训练场……你凭什么打我!”

“证明?你这是胡闹!”男人气得指着她,“赶紧给我滚回去!再敢在这里撒野,我就把你送回老家!”

周围的队员都看傻了眼,我皱着眉对男人说:“麻烦你看好她,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按规矩处理了。”

男人连连道歉,拽着还在哭闹的女儿往外拖,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才总算再次收场。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女的竟偏执到了这种地步。

五分钟刚过,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女教官跟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拍着桌子大喊大叫:“我不走!这地方必须改成训练场!你们谁也别想拦我!”

我揉了揉眉心,直接拨通了贺叔的电话。贺叔是专门负责这类特殊情况协调的,很快就赶到了,看着撒泼的女教官,皱着眉对她父亲说:“老陈,这孩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还是送特殊学校去调理一阵吧,那里有专业的人能管。”

她父亲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认同,叹了口气说:“当然可以……说实话,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是实在管不住她了。”

这话刚落,女教官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指着贺叔和她父亲尖叫:“你们想送我去那种地方?没门!我没病!是你们都跟我作对!我不去!”

她一边喊一边掀翻了旁边的椅子,情绪激动得浑身发抖,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混乱。贺叔使了个眼色,跟来的两个工作人员上前想稳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她父亲闭了闭眼,声音里满是无奈:“动手吧,送她去,对她好。”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女教官,语气平静地说:“特殊学校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白了,就是帮你改掉那些蛮横无理的臭毛病,让你学着独自生活,不再依赖别人,也别总逼着别人按你的想法来。”

我顿了顿,继续道:“那儿不过是想让你好好面对自己的日子,别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生活瞎折腾,懂吗?”

她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梗起脖子,眼神里满是质疑:“你们凭什么定义我有毛病?凭什么安排我的生活?我看你们就是怕我把这里改成训练场,故意找借口整我!”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管,用不着什么特殊学校!你们就是一伙骗子!”她一边喊,一边试图挣脱工作人员的钳制,脸上的倔强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父亲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哎,说起来也怪我。她初中毕业就死活不肯上高中了,在家闲了两年,今年才17岁,性子野得没边。”

我恍然点头,看向还在挣扎的女教官,语气里带了点了然:“原来是这样,说白了就是还没成年的小屁孩,难怪这么不懂事。”

这话彻底戳中了她的痛处,她猛地停下挣扎,瞪着我们尖叫:“谁是小屁孩?你们多大了不起啊?我17岁怎么了?比你们懂得多!”

她梗着脖子扫视一圈,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别以为年纪大就有理,我看你们也就是仗着人多!有本事单挑啊!”

贺叔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对她父亲说:“老陈,别再拖了,赶紧送过去吧,再晚点她又该闹得更凶了。”

她父亲咬了咬牙,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女教官见状,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你们都是骗子”,却终究抵不过两个人的力气,被半架着往外走。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口气——17岁的年纪,本该在学校好好读书,却闹到要进特殊学校的地步,实在可惜。

几个小时后,贺叔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风生!出事了!那丫头跑了!她把我大儿子贺俊生关在老房子的地下室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追问:“怎么回事?不是送特殊学校了吗?”

“半路上她假装肚子疼要上厕所,趁我们不注意就跑了!”贺叔的声音发颤,“刚才她给我打电话,说要是敢再逼她,就让贺俊生永远出不来……这疯丫头,是真敢玩命啊!”

挂了电话,我立刻召集队员:“备车!去贺叔说的老房子!那女的把贺俊生关起来当人质了!”

周队闻讯也赶了过来,脸色凝重:“这孩子偏执到这个地步,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行动时务必保证人质安全。”

警笛声划破夜空,我们一路疾驰向老城区。谁也没想到,这个17岁的女教官竟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发酵。

根据贺叔发来的定位,我带着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还有贺俊豪、陆景深,加上中队的一支刑警队,一行十几人迅速赶到了那处老房子。

老房子藏在老城区的巷弄深处,墙皮斑驳,木门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透着一股陈旧的荒凉。刚走到巷口,就见贺叔正焦躁地在路边踱步,他身边还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神色同样焦急——正是贺叔的二儿子贺俊伟。

“风生!你们可来了!”贺叔看到我们,急忙迎上来,声音都带着抖,“那丫头就在里面,刚才我喊了几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俊生不知道怎么样了……”

贺俊伟攥着拳头,脸色发白:“我哥肯定是被她锁在地下室了,这房子的地下室是以前存东西的,只有一个小通风口,要是关久了……”

我拍了拍贺叔的肩膀安抚道:“别慌,我们先勘查情况。韩亮,带两个人去周围布控,防止她从后门逃跑;王思宁,联系技术队,准备破拆工具;其他人跟我靠近门口,注意隐蔽。”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爬山虎在晚风中轻轻晃动,老房子的木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的嘴,没人知道里面正上演着怎样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从巷口跑进来,正是那女教官的父亲老陈。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到贺叔面前,刚要开口,就被贺叔一把抓住胳膊。

“老陈!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贺叔的声音又急又怒,眼眶都红了,“她把我大儿子俊生锁在里面了!要是俊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老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声音发颤:“这……这疯丫头真敢这么干?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她想干什么?她就是疯了!”贺叔气得浑身发抖,“你自己看看!为了个莫名其妙的训练场,她把人扣了当人质,这是犯法!是要坐牢的!”

老陈急得直跺脚,对着木门就喊:“丫头!你听见没有?快把人放了!有什么事爸跟你说!你这样是错的!快开门!”

可门内依旧毫无动静,只有巷子里的风卷着尘土掠过,衬得这老房子愈发阴森。我对老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别刺激她,我们先摸清里面的情况。”

老陈咬着牙,狠狠抹了把脸,眼里满是悔恨和绝望:“是我没教好她……是我没教好啊……”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陈道敏站在门内,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铁锁,眼神执拗地盯着贺叔:“我叫陈道敏,我必须和贺俊生在一起,这房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

她身后,贺俊生被推了出来,脸上满是无奈和烦躁,他甩开陈道敏的手,沉声道:“你简直让人无语。你才17岁,我23岁,就算真要怎么样,法律也不允许!到时候别人不说我虐待未成年人?你是不是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疲惫:“我有我弟弟贺俊伟,本来这几天打算去ScI那边,跟着他们做新的案件调查,结果被你堵在这儿。我真是服了你了,能不能别这么胡闹?”

陈道敏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梗着脖子:“我不管什么法律,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这房子是我爸以前住过的,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留下,我们就在这儿过!”

贺俊伟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往前冲了两步:“你凭什么绑我哥?赶紧放了他!不然我们报警了!”

“报警?”陈道敏突然笑了,晃了晃手里的铁锁,“你们敢动一下,我就把地下室的门反锁,到时候谁也别想找到他!”

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我给队员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从两侧悄悄靠近,同时对陈道敏说:“陈道敏,你先冷静。贺俊生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强迫他,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可她像是钻进了牛角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死死盯着贺俊生,仿佛要用眼神把他钉在原地。

我们又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我们下一集继续。

【第22章l(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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