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年10月2日,下午
刚把苏念姑姑的案子交接给警局,我们几人还在酒店大厅整理资料,距离结束这事刚过半小时,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便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妇人,两人径直朝着我们走来。
走近了才看清,姑娘手里攥着一个警员证,递到我面前时,指尖还有些发紧:“风生哥,我是市局的实习女警员,叫李溪。这是我妈,她……她想跟你们聊聊。”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妇人就往前站了一步,拉着李溪的手,满脸热切地开口:“各位同志,我是李溪的妈妈。我家小溪打小就想进你们ScI,大学读的也是刑侦专业,实习期间表现也不差,你们看看,能不能给她个机会,让她进队跟着你们办案啊?”
我接过李溪的警员证翻了翻,又抬头看了看她——眼神里有冲劲,但从资料和她刚才的状态来看,经验还太浅,远远没达到ScI的招收标准。我把警员证还回去,语气尽量委婉:“阿姨,对不起,不是我们不肯给机会。您女儿目前的能力和经验,还不符合ScI的招收要求,而且我们团队目前没有任何对外招收成员的计划,实在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
这话刚说完,李溪母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的热切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场就大发雷霆:“不符合要求?什么叫不符合要求!我家小溪哪点差了?大学年年拿奖学金,实习还破过小案子,你们是不是看不上我们普通家庭的孩子,还是有什么内部规定藏着掖着?”
李溪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胳膊,小声劝:“妈,您别激动,风生哥他们说得有道理,是我现在还不够好……”
“你别说话!”李溪母亲甩开她的手,依旧盯着我喊,“我看你们就是找借口!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要么说清楚我女儿到底哪点不行,要么就把她收下,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周围刚散去的客人又围了过来,好奇地往这边看。王思宁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阿姨,您先消消气。ScI的招收标准确实比较严格,不光看学历和实习经历,还得看实际办案中的应变能力、逻辑思维,这些都需要时间积累。李溪姑娘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您别这么着急。”
可李溪母亲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往地上一站,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我不管什么标准不标准!今天我就要个说法!我家小溪这么优秀,凭什么不能进ScI?你们是不是故意刁难人!”
场面又一次陷入僵局,李溪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看着闹得越来越凶的李溪母亲,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李溪,心里叹了口气——刚解决完苏念家的事,又遇上这么一档子,今天的麻烦事,似乎还没结束。
我看着李溪母亲不依不饶的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耐心的解释,也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坚定:“行了,阿姨您先冷静听我说。我们ScI调查局是专项负责复杂刑事案件的机构,招的是有成熟办案经验的调查员,不是刚起步的新人。您女儿要是想从事这行,首先该去警察局从基层做起,积累经验、熟悉流程,而不是直接来我们调查局。”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我们调查局目前的人员配置已经饱和,近期根本没有扩招的计划。您这样硬要让她加入,既不符合我们的招纳规则,也会打乱我们现有的办案节奏,对谁都没好处,何必呢?”
这话没让李溪母亲平静下来,反而让她的火气更盛。她上前一步,指着我就喊:“基层做起?我家小溪是大学生,凭什么去基层吃苦?你们调查局不就是办案的吗,多个人多份力,怎么就饱和了?我看你们就是看不起人,找这些理由糊弄我!”
李溪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拉着母亲的胳膊一个劲地劝:“妈!您别这么说,风生哥他们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没资格进ScI,我去基层好好干就行……”
“你闭嘴!”李溪母亲狠狠甩开她的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进了调查局才有前途,去基层能有什么出息!今天我必须让他们给个说法,不然咱们就不走了!”
她说着,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要耗到底的架势。周围的客人又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韩亮皱了皱眉,刚想上前理论,被我拦住了——现在跟她硬吵,只会让场面更乱。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耍脾气的李溪母亲,又看了看眼眶泛红的李溪,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姨,我们真不是糊弄您。ScI的工作强度和危险程度,远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女儿现在的能力还扛不住。要是真为她好,就别逼她一步登天,让她从基础做起,一步一步来,这才是对她负责。”
可李溪母亲根本不听,只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却也不肯起身离开。大厅里的气氛又一次僵住,我们手里还攥着城西工厂案的后续报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绊住了脚步——看来,想安安稳稳处理完案子,还得先解决眼前这桩麻烦。
我看着李溪母亲依旧不肯退让的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实在的考量:“行了,阿姨,不是我们不肯招,是ScI的工作真的不适合刚起步的新人。我们调查局不是不招收有能力的人,但再厉害的人,也得有匹配的经验和抗压能力才行,不能光凭热情。”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旁边的李溪身上:“再说了,我们招人得看实际办案能力——您总说她优秀,那您说说,她到现在为止,独立破过多少个案子?平均一个案子大概需要多少天能破出来?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能力证明,不是光靠说就行的。”
这话一出,李溪母亲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像是终于抓住了反驳的机会:“我家小溪怎么没能力!她实习这半年,跟着老民警一起破了3个治安案子,还有1个小偷小摸的刑事案件!别看案子不大,她每次都能帮着找线索,上次那个偷电动车的案子,她就凭着监控里的一个细节,三天就锁定了嫌疑人!还有之前的邻里纠纷调解案,她两天就把双方的矛盾捋顺了,比老民警还利索!”
她越说越激动,拉过李溪的手,把人往我面前推了推:“你看看,这就是我女儿的本事!三天破过小案,两天调解好纠纷,怎么就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了?你们就是偏心,不肯给年轻人机会!”
李溪站在原地,被母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补充了一句:“妈,那些案子都是跟前辈一起办的,我只是打辅助……”
“什么辅助!没有你,他们能那么快破吗?”李溪母亲立刻打断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说法,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等着我给出回应。
我说:“行了,我们ScI从2000年3月23日开始到现在的2006年10月2日共办理132起案件。”
约翰快步从酒店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攥着刚收到的现场简报,脸上没了平时的轻松,语气急促地说:“风生,刚接到辖区民警的紧急通知,城东老巷子里发现一具男尸,死因特别奇怪——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但面部表情扭曲得厉害,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法医初步检查还没查出具体死因,需要我们去现场进一步勘查。”
我刚收起关于案件数量的记录,听到约翰的话立刻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又转头看向还站在旁边的李溪母女,对着约翰问道:“好的,我们马上出发。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位叫李溪的姑娘,是市局的实习警员,她母亲想让她加入我们ScI调查局,你之前也接触过不少新人,从办案经验和团队适配度来看,你怎么看这事?”
约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李溪,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对话,眉头轻轻皱了皱,语气直接却不失礼貌地说:“她?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恐怕要被我们淘汰了。她之前参与的大多是治安案和小型民事纠纷,跟ScI负责的复杂刑事案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无论是现场勘查的专业度,还是面对恶性案件的心理承受力,都还没达到我们的招收标准,现在加入团队,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因为经验不足拖慢办案节奏。”
约翰的话刚落地,李母的脸色瞬间从期待沉成铁青,她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指着约翰的鼻子就炸了毛,当场大发雷霆:“淘汰?凭什么淘汰!我家小溪破过案子,能找线索,怎么就不符合标准了?你们是不是看她年轻、没背景,就故意打压她!”
她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尖利得盖过了大厅里的其他声响:“什么叫不是一个量级?不就是办的案子小点吗?谁不是从简单的开始做的!你们ScI了不起啊?凭什么把人说得一文不值!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跟着你们去案发现场,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新人的!”
李溪赶紧上前拉母亲的胳膊,急得眼眶都红了:“妈!您别闹了,约翰哥说得是实话,我现在确实不够格……”
“你别帮着外人说话!”李母一把甩开她的手,又转向我,语气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还有你!刚才说办案数量,现在又说淘汰,你们就是串通好的!我家小溪哪里差了?你们今天不收回这话,我就不走了!”
她说着,就往大厅中央一挡,张开胳膊拦住我们的去路——显然是铁了心要闹到底,不让我们去城东的案发现场。周围的客人吓得纷纷往后退,拿出手机偷偷拍照,原本刚平静下来的大厅,又一次被搅得鸡飞狗跳。
我看着李母还在挡路的架势,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也藏着对办案效率的底气:“行了,阿姨您先让开。我们ScI调查局处理案子,基本是一天一个;就算是复杂的系列案,也绝不会超过两天就破案。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五个小时,您要是不信我们的标准,也不信李溪和我们的差距,就留在这儿等着——我们现在去城东案发现场,五个小时内,一定把凶手找出来,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样的能力了。”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李母瞬间愣住了。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神色紧张的李溪,大概是“一天一个案子”“五个小时抓凶手”的效率远超她的预期,也让她意识到ScI的办案强度确实不是李溪目前能跟上的。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挡在前面的胳膊也垂了下去,语气终于软了些:“……行,我信你们这一次。我就在这儿等,看看你们五个小时能不能真把凶手找着。”
她拉过还在局促的李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溪,你也看着。好好学学人家是怎么办案的,以后要是真想来这儿,就先把本事练到家。”
李溪赶紧点头,对着我和约翰小声说了句“谢谢”。我没再多说,对着韩亮和王思宁递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拎起勘查工具,快步往酒店外走——城东的案发现场还等着我们,五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分秒必争。
我们驱车赶到城东老巷子的案发现场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法医正蹲在尸体旁做初步检查。李溪母女果然跟了过来,站在警戒线外远远看着,眼神里满是好奇又带着几分紧张。
我接过法医递来的死者报告,快速扫了一眼——死者男性,32岁,无业,体表无外伤,口鼻处无异常残留物,初步判断排除机械性损伤和常见毒物中毒,死因确实蹊跷。
刚看完报告,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冲了过来,看到警戒线内的尸体,当场腿一软,扑在警戒线上崩溃大哭:“阿明!怎么会是你!你昨天还跟我说要一起吃饭的,怎么就没了啊!”
韩亮上前扶住她,轻声安抚了几句,等她情绪稍微平复,才问道:“你认识死者?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跟谁有矛盾?”
女人抹着眼泪,抽噎着说:“我是他女朋友……他最近跟一个叫张伟的朋友走得很近,两人前几天还因为借钱的事吵过架,张伟说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当时还劝阿明别跟他计较,没想到……”
我们立刻让民警查张伟的住址,半小时后就找到了他位于巷子深处的出租屋。可刚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张伟倒在客厅地板上,早已没了呼吸,死状和阿明一模一样,面部扭曲,像是死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惧。
“是她!是她杀了张伟!”隔壁的大妈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阿明的女朋友,突然指着她大发雷霆,“我刚才看到她在张伟门口徘徊!肯定是她先杀了阿明,又来杀张伟灭口!你们快抓她!”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担心张伟会对阿明不利,想来看看他,我根本没进过屋,更没杀人啊!”
警戒线外的李溪母女全程都是懵的状态——李溪瞪大了眼睛,盯着现场的勘查人员,手里的笔记本都忘了翻开;李母则张大了嘴,原本紧绷的神情被震惊取代,大概是没料到短短一个小时内,不仅案子没头绪,还又多了一具尸体,完全颠覆了她对“办案”的认知。
我转头看向还在发懵的李母,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反问的意味:“阿姨,您也看到了,我们ScI调查局办的就是这种突发、复杂,甚至随时会冒出新线索的案子——刚找到一个关联人,人就没了,还突然多了嫌疑人,关系图瞬间变复杂。您觉得,以李溪现在的经验,能快速理清这些线索,应对这种突发状况吗?”
李母张了张嘴,看着现场混乱却又有条不紊的勘查场面,再看看旁边攥紧笔记本、眼神发慌的女儿,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围裙的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巷口跑进来,头发都乱了,对着我们大喊:“不好了!警察同志!你们快去看看!我家邻居老周刚才突然疯了,拿着菜刀在院子里喊,说要找到一个叫阿明的人,要把他杀掉!我吓得赶紧跑过来报信,你们快去拦着他啊!”
“阿明?”我心里一紧——这不就是第一个死者的名字?韩亮立刻掏出对讲机,让附近的民警先去控制老周,我们几人也赶紧收拾好勘查工具,往女人指的方向跑。
警戒线外的李溪母女也赶紧跟了上来,李溪的脚步有些踉跄,小声跟母亲说:“妈,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要杀阿明的人……这案子也太乱了吧?”
李母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紧紧跟在后面,眼神里的震惊又多了几分——大概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ScI面对的案子,远比她想象中要危险、复杂得多。
我们跟着那女人快步赶到她住的院子,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背心的男人——正是老周,手里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眼神涣散,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他看到我们进来,也没停下动作,反而突然朝着院子角落的一个女人冲过去,指着她声嘶力竭地喊:“你把你的老公杀掉干什么啊!你说啊!阿明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女人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着喊:“我没有!我没杀我老公!你别疯了,快把刀放下!”
韩亮和几个民警立刻上前,趁老周分神的瞬间,一把夺下他手里的菜刀,将他按在墙上控制住。老周还在挣扎,嘴里依旧重复着“你杀了阿明”“你要偿命”的话,看起来确实有些神志不清。
我走到蹲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轻声问:“你是阿明的妻子?老周为什么说你杀了阿明?”
女人慢慢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哽咽着说:“我……我是阿明的妻子。老周跟阿明以前是工友,后来阿明欠了他一笔钱没还,他就一直记恨在心。可我真没杀阿明啊,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出事了,怎么会是我杀的……”
警戒线外的李溪母女看得目瞪口呆,李溪下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却又停住笔,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梳理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关系;李母则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后怕——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持刀的疯子,也第一次意识到,办案现场不仅复杂,还藏着这么多危险。
我们刚把情绪激动的老周控制住,院子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周的妻子拎着菜篮子跑进来,看到被按在墙上的丈夫,又瞥见旁边站着的邻居家老头子,当场就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摔,冲过去指着老头子的鼻子吵了起来:“张老头!是不是你又在背后撺掇我家老周?上次你跟他说阿明欠你钱不还,让他去找阿明要,这次是不是你又说什么坏话,把他逼得跟疯了一样拿菜刀?你安的什么心!”
邻居张老头也来了火气,捋着袖子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撺掇他了?是你家老周自己钻牛角尖,天天惦记着那点破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阿明现在都没了,你还在这儿揪着这点破事吵,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良心?”老周妻子气得跳脚,“要不是你天天在院里说三道四,我家老周能这么钻牛角尖?现在他被警察抓了,你倒干净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跟你没完!”
张老头也不甘示弱,往前凑了凑:“我给你什么说法?你家老周自己犯浑,跟我没关系!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报警告你诽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韩亮赶紧上前拉开他们:“两位别吵了!现在是在办正事,阿明和张伟的死因还没查清楚,老周的情况也需要核实,你们在这儿吵架,只会耽误我们办案!”
警戒线外的李溪母女看得更懵了——李溪手里的笔记本始终没写下一个字,眼神里满是无措,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办案现场还掺杂着邻里吵架的混乱场面;李母则轻轻叹了口气,原本还带着点不服气的神情,此刻彻底沉了下来,大概终于明白,ScI要面对的不仅是复杂的案子,还有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纠葛。
院子里的争吵还没平息,又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的阿明妻子,当即眼睛一红,冲上去指着她的鼻子大发雷霆:“都是你!是你害了阿明哥,还抢我的男朋友!”
阿明妻子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你是谁?我什么时候抢你男朋友了?”
“我是谁?”少女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我是张伟的女朋友!你跟阿明哥是夫妻,却偷偷跟张伟在一起,阿明哥发现后你们吵了架,你就把他杀了!张伟肯定是知道了真相,你怕他泄露秘密,又把他也杀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话像颗炸弹,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阿明妻子脸色瞬间惨白,猛地站起身反驳:“你胡说!我跟张伟就是普通朋友,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没有血口喷人!”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狠狠摔在地上,“你看!这是我在张伟手机里看到的,你们俩在公园牵手的照片!张伟还跟我说,等他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就跟我结婚,现在他死了,肯定是你干的!”
阿明妻子看着地上的照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议论声越来越大,老周妻子和张老头也忘了吵架,盯着阿明妻子看。
警戒线外的李溪母女彻底傻了眼——李溪手里的笔记本滑到地上都没察觉,眼神里满是震惊,大概是没料到案子里还藏着这样的情感纠葛;李母则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之前对“女儿进ScI”的执念,此刻早已被眼前混乱又复杂的场面冲得没了踪影。
我转头看向警戒线外还在发愣的李溪母女,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也藏着对这份工作的熟稔:“你们两个看到了没有?短短几个小时,死者、嫌疑人、情感纠葛一层层冒出来,关系网乱得像一团麻,这就是我们ScI调查局的常态——有时候案子复杂到,连我们脑子都像cpU一样要被烧了,更别说理清线索、找凶手。”
我指了指院子里还在争执的少女和阿明妻子,又看了看被控制住的老周:“现在不仅有两具尸体,还牵扯出婚外情、债务纠纷,谁是真凶、谁在说谎都还没理清。你女儿现在连基础的线索梳理都没摸透,真要是遇上这种场面,别说帮忙,能不能稳住心神都难说。”
李母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混乱却又被我们逐步控制的场面,再看看旁边攥紧拳头、眼神里满是无措的李溪,之前的执拗终于彻底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我……我之前确实想简单了,没想到你们办案这么难,这么乱。”
李溪也低下头,小声说:“风生哥,我明白了,我现在确实不够格……我还是先回警局从基层学起,等真有能力了,再来找你们。”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查清阿明和张伟的死因,至于李溪母女,今天这场“现场教学”,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我说:“好了,你们知道这样了,你们就回去吧。ScI的案子不是看几眼就能明白的,先把基础打牢比什么都重要。”
李母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李溪拉了拉胳膊,她看着女儿点头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我点了点头:“行,我们知道了,不耽误你们办案,我们这就走。”
可两人刚转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突然从巷口拐进来,一眼就看到李母,当即拐杖往地上一戳,对着她就大发雷霆:“你这个不懂事的!让你在家看孙子,你倒好,带着女儿跑到这种地方来凑热闹!刚才邻居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儿跟办案的吵,还拦着人家不让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李母被骂得一愣,赶紧解释:“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小溪问问……”
“问什么问!”老太太打断她,拐杖又戳了戳地面,“人家办案的有规矩,小溪没本事就去练,你在这儿撒泼像什么样子!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儿给人家添乱!”
李母脸涨得通红,想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只能被老太太拉着往前走。李溪看着奶奶生气的样子,又看了看我们,小声说了句“抱歉”,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王思宁凑过来笑着说:“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劝,老太太直接把人领走了,省了不少事。”
我没接话,目光重新落回院子里——阿明妻子还在跟少女争执,老周被民警看押着,张老头在旁边唉声叹气,眼下这堆乱麻,才是我们真正要解决的事。
等李溪祖孙三人走远,我立刻把注意力拉回案子上,顺着老周妻子之前提到的“张老头跟阿明有债务纠纷”这条线索,绕到张老头家的院子门口。刚推开虚掩的院门,就看见墙角的杂物堆里,放着一把沾着暗红色污渍的羊角锤——锤头上的形状很特殊,边缘有一道明显的凹槽。
我立刻让法医过来取证,法医比对后,脸色凝重地说:“风生哥,这锤子上的凹槽形状,跟两具尸体头部隐蔽处的挫伤完全吻合!虽然表面的污渍还需要化验,但初步判断,这很可能就是作案工具!”
韩亮立刻上前控制住刚要往屋里躲的张老头,张老头脸色瞬间惨白,双手哆嗦着:“不是我!这锤子不是我的!是有人放这儿陷害我的!”
“陷害你?”我拿起证物袋里的锤子,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跟阿明有债务纠纷,又跟老周说过阿明的坏话,现在作案工具在你家院子里找到,你还想狡辩?”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安静下来,阿明妻子和张伟的女朋友也停下争执,齐刷刷看向张老头。张老头被我们的目光盯着,后背直冒冷汗,嘴硬了几秒,终于瘫坐在地上,声音发颤:“是……是我干的!阿明欠我钱不还,还跟张伟一起笑话我,我气不过……就趁他们单独的时候,用锤子敲了他们的头……”
警戒线外原本准备离开的李溪母女,刚好看到这一幕,李溪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眼神里满是震撼——大概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凶手认罪的瞬间,也终于明白,ScI所谓的“烧cpU”,不仅是梳理线索,更是在混乱中精准揪出真相。
李母拉了拉李溪的胳膊,声音轻了很多:“走吧,别再打扰人家办案了,以后你要是真想吃这碗饭,可得好好学。”
李溪重重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场景,才跟着母亲和奶奶慢慢离开。而我们,则开始固定证据,准备将张老头带回局里做进一步审讯——这场混乱的案子,终于在找到作案工具后,露出了真相的轮廓。
张老头刚瘫坐在地上认罪,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正好撞到我腿上。她抬头看清我的脸,眼睛一亮,立刻拉住我的衣角,大声说:“叔叔!我爷爷是你的未来祖父!我爸爸说,以后你会娶我姑姑,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这话一出口,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我愣在原地,手里的证物袋差点没拿稳;韩亮和王思宁也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一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匆跑进来,看到拉着我的女儿,当即脸色一沉,冲过去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对着她大发雷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给我闭嘴,别在这儿添乱!”
小女孩被骂得眼圈一红,委屈地说:“可是爸爸,你昨天跟妈妈说的……”
“别再说了!”男人赶紧打断她,又转头对着我尴尬地赔笑,“同志,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瞎胡说的,您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就走,不耽误您办案。”说着,他拉着还在抽噎的女儿,快步往院外走,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张老头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而站在巷口还没走远的李母三人,更是彻底懵了——李母张大了嘴,手里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老太太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没听懂“未来祖父”是什么意思;李溪则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远去的父女俩,手里的笔记本停在半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记录这离谱的一幕。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错愕,把证物袋递给法医,对着韩亮说:“别管这些,先把张老头带回局里,赶紧做笔录和物证化验,别让无关的事耽误了案子。”
韩亮赶紧点头,示意民警把张老头架起来。而巷口的李母三人,直到我们带着张老头离开,还站在原地没动——大概这场案子里,最让他们懵的,不是复杂的线索,而是这突如其来的“亲戚关系”。
我们刚要带着张老头往警车走,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女人快步从巷口走来,正是女孩的姑姑。小女孩看到她,立刻挣脱父亲的手跑过去,仰着脖子大声介绍:“姑姑!就是这位叔叔!爸爸说你以后要跟他在一起!对了姑姑,你今年都四十岁啦,可得抓紧!”
女人的脸瞬间涨红,尴尬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张叔。我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眼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忍不住对着张叔皱起眉:“张叔,你女儿是不是有点糊涂了?我才二十几岁,跟你妹妹差了快二十岁,这怎么可能?再说了,现在是办正事,你别让孩子瞎起哄——我看你妹妹神色不对,该不会是她杀了人吧?”
这话刚落地,被控制住的张老头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喊:“对!就是她!是我女儿杀了阿明和张伟!我之前不敢说,就是怕她被抓!那羊角锤也是她放在我院子里的,想嫁祸给我!”
“你胡说!”女人猛地转过身,对着张老头大发雷霆,声音都在发抖,“爸!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自己做的事,凭什么推到我身上!”
“不是我推你!”张老头红着眼眶喊,“我亲眼看到你跟阿明吵架,还听到你说要杀了他!后来张伟也知道了,你就把他也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老头说不出话来。张叔赶紧上前劝:“爸,妹,你们别吵了!现在警察还在这儿,有话好好说,别瞎冤枉人!”
巷口的李母三人看得目瞪口呆,李溪手里的笔记本都快抓不住了,大概是没料到案子都快结束了,又突然冒出个“凶手候选人”,还牵扯出这么离谱的家庭纠葛。我没再理会这家人的争吵,让韩亮先把张老头押上警车,又示意民警留下询问女人——不管张老头说的是真是假,都得查清楚才能定案。
我看着还在争执的张老头和他女儿,又结合之前的线索,当机立断对着韩亮说:“韩亮,把张老头放了,先抓他的女儿——从作案动机和张老头的证词来看,她的嫌疑比张老头大得多。”
韩亮立刻上前解开张老头的手铐,转而走向还在辩解的女人。女人瞬间慌了,挣扎着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杀人!是我爸冤枉我!”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女孩——也就是姑姑的侄女,突然冲过来抱住女人的腿,对着我大发雷霆:“你凭什么抓我姑姑!我姑姑那么好,肯定是你们弄错了!是你们想冤枉好人!”
我蹲下身,看着小女孩涨红的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朋友,你别闹。你以为你姑姑没杀人吗?其实你早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刚才还故意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想把水搅浑,嫁祸给别人,对不对?”
我指了指旁边的张叔:“你爸爸肯定也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说。但现在证据和证词都指向你姑姑,你们再怎么帮她掩饰,也没有用。”
小女孩被我说得一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还是咬着牙说:“我没有……我姑姑没有杀人……”
女人看着哭闹的侄女,又看看围上来的民警,脸色彻底惨白,再也没了之前的气势,瘫软在地上——这场闹剧般的案件,终于朝着真相又近了一步。
侄女的父亲见女儿哭闹不止,又看了看被民警控制住的妹妹,终于叹了口气,把我们拉到一边,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其实我妹她婚姻一直不顺利,前几年离婚后就总钻牛角尖。阿明和张伟之前跟她处过对象,后来又都跟她分了手,还到处说她的坏话,她心里一直记恨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居然真的做了这种事。”
真相水落石出,民警不再犹豫,上前架起还在小声辩解的姑姑,往警车方向带。姑姑的侄女看着姑姑被带走的背影,突然挣脱父亲的手,在原地又哭又跳地大发雷霆:“你们放开我姑姑!她是被冤枉的!都是你们坏人!”
张叔赶紧上前抱住女儿,任由她在怀里哭闹,脸上满是无奈。我们没再多停留,转身往酒店走——案子基本告破,后续的审讯和证据固定交给约翰他们就行。
约翰正带着人给姑姑做初步讯问,见我们过来,对着我们点了点头:“人我会先带回局里,等化验结果出来,就能彻底定案了。”我嗯了一声,看着警车驶离巷口。
巷口的李母三人,把这全程都看在眼里,李母轻轻拍了拍李溪的肩膀,没再说话,只是带着老太太和李溪慢慢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大概经过今天这场混乱又真实的“办案课”,她们终于彻底明白,ScI的工作远非想象中简单,也终于放下了之前的执念。
我们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擦黑。大厅里恢复了平静,仿佛下午的闹剧和案件都从未发生过。王思宁伸了个懒腰:“总算告一段落了,就是这案子里的家长里短,比案子本身还累人。”我没接话,只是拿出手机,翻看着法医刚发来的初步化验报告——羊角锤上的血迹,确实属于阿明和张伟。这场牵扯了多段情感、多个人物的案子,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时间:2006年10月3日
我们刚在酒店会议室整理完阿明和张伟案的结案报告,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昨天那个自称张伟女朋友的少女闯了进来,一眼看到被约翰带进来的姑姑,当场就红了眼,对着她大发雷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张伟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杀他!还有阿明哥,他从来没对不起你,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姑姑被民警押着,脸色苍白,却还在嘴硬:“我没有!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
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才32岁,一个刚满28,本该有自己的生活,却被你因为记恨就夺走了性命,好可惜哦。他们就算有不对,也不该用死来偿还吧?”
这话刚说完,跟着进来的张叔——也就是姑姑的哥哥,瞬间炸了毛,对着姑姑就大发雷霆:“你疯了吗!他们是年轻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我们家彻底抬不起头了!”
姑姑猛地抬起头,听到“两个死者是年轻人”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点,突然挣扎着对着张叔大喊,情绪彻底失控:“年轻人怎么了!他们年轻就可以玩弄别人感情吗!他们把我当笑话,到处说我坏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有多难受!我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少女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要跟她理论,被韩亮及时拦住:“别激动,有话慢慢说,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她跑不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姑姑还在嘶吼着发泄情绪,张叔在旁边又气又急,少女红着眼眶抹眼泪——这场因爱生恨的悲剧,即便到了结案时刻,依旧裹挟着剪不断的情绪纠葛。
张小姐看着姑姑毫无悔意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她上前一步对着姑姑又喊了一句:“你根本不配被原谅!张伟和阿明的命,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喊完,她一把拉住还在原地叹气的父亲的手,语气坚定:“爸,我们走,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别再跟她有牵扯!”
父亲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又看了看被民警控制住的妹妹,终究是没再说一句话,顺着女儿的力道,转身走出了酒店会议室。
这边张小姐父女刚离开,当地民警就上前架住还在小声嘟囔的张女士(姑姑),对着我们点头示意:“人我们先带回局里,后续会按照流程移交检察院,谢谢你们帮忙破了案。”
约翰站起身,把整理好的证据清单递给民警:“辛苦你们了,所有物证和笔录都在这儿,有需要再联系。”
看着民警押着张女士走出酒店,王思宁伸了个懒腰:“总算彻底了结了,这案子里的家长里短,比查凶手还费神。”
我合上结案报告,轻轻舒了口气——从昨天下午的混乱到今天的尘埃落定,这场牵扯了太多情绪的案子,终于画上了真正的句号。
过了几分钟,酒店前台突然来敲门,说有位女住客反映房间镜子有问题——镜面总是泛着奇怪的光,还偶尔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我、王思宁和韩亮三人立刻跟着前台去了那位住客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到墙上挂着一面老式穿衣镜,镜面不像普通镜子那样透亮,反而蒙着一层淡淡的灰雾。我们走到镜子前,刚想仔细查看,镜面上突然泛起一阵红光,红光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由无数细密方格组成的纹路,形状诡异,既不像花纹,也不像符号,倒有点像某种老式密码格。
王思宁皱着眉,伸手碰了碰镜面,触感冰凉,没什么异常,她转头看向我:“又出这种怪事?之前的案子刚结,这镜子该不会也有问题吧?”
韩亮绕到镜子侧面,敲了敲镜框,声音沉闷:“不太可能吧?这就是普通的酒店房间,镜子看着也没被动过手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图案?”
“先别管可不可能,得先搞清楚怎么进去。”我盯着镜面上的红光方格,总觉得这图案像是某种入口的开关。
我们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最后我拉开墙角的木质柜子,发现柜子深处藏着一个积了点灰的木箱子,箱子没锁,轻轻一拉就开了。
王思宁凑过来看了一眼,疑惑地说:“这柜子里怎么会藏个箱子?酒店房间里不该有这种东西啊。”
我伸手把箱子拿出来,刚放到地上,柜子内壁突然“咔嗒”响了一声,一块木板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暗门,暗门的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出。
我推开暗门,侧身走了进去,沿着左边的通道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就到了一个藏在镜子背后的小房间。房间不大,右边正前方的墙上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下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套衣服——一套鲜红色,一套纯黑色,布料看着很新,不像是随意放置的。
王思宁跟进来,盯着照片和衣服皱起眉:“这又代表什么呢?一张女人照片、两套颜色反差这么大的衣服,总不能是普通的摆设吧?”
我环顾了一圈房间,指尖敲了敲桌面:“我觉得还有别的线索,这房间不可能就这点东西。”说着,我走到房间最里面的墙壁前,仔细摸索着墙面的缝隙,果然在一块墙砖后面摸到了凸起,轻轻一按,又一道暗门弹了出来。
我们走进第二间暗房,里面的景象比之前更复杂——一面墙上挂满了大小一致的盒子,王思宁数了数,抬头说:“一共12个盒子,这几个盒子又分别代表什么呢?”
“这12个盒子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跟后面的谜题有关。”我刚说完,韩亮就指着房间角落的桌子喊:“这里还有一台电脑!”
我们赶紧围过去,电脑是老式台式机,键盘上落了点灰。我按下开机键,发现屏幕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几行字:“对应关系:A→12→p,b→13→R,c→14→t,E→15→w,结果为:pRtw。第一道谜题:按字母往后数的个数计算,非字母表顺序个数。”
王思宁盯着“pRtw”四个字母,疑惑道:“pRtw又代表什么呢?”
“先看前面的组合。”我指着便签上的“A→12→p”,“Ap、bR、ct、Ew这四个组合,肯定是关键。”
王思宁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按二十六个字母表顺序算每个组合的数根,数根说不定就是电脑密码!”我们立刻算起——A是1,p是16,1+16=17,数根为1+7=8;b是2,R是18,2+18=20,数根为2+0=2;c是3,t是20,3+20=23,数根为2+3=5;E是5,w是23,5+23=28,数根为2+8=10→1+0=1。组合起来就是5821?不对,重新核对顺序后,正确数根组合应为5821,我输入密码,电脑果然解锁了。
屏幕亮起后,出现了12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里都有一道逻辑题,题目下方标注着“推算最终四位数字”——显然,只有解开这12道题,才能得到下一个关键线索。
电脑屏幕上的12个文件夹排列得整整齐齐,我先双击点开第一个,里面没有复杂的文字,只有四行短句和对应的标注,像是某种文字密码。
“百里龙夏善官菊,夏(2,4)→6(四季顺序+该字位置)”,我指着屏幕念出声,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夏’在四季里排第二,括号里的(2,4)应该是指它在这句里的位置——第二个词、第四个字?算上四季顺序的2,加起来就是6,对得上标注。”
王思宁凑过来,盯着第二行“龙岸之花秋鲜善,秋(3,5)→8”,很快反应过来:“秋是四季第三,要是在句子里排第五个字,3加5就是8,没错!”我们接着看后面两句,“春连龙岸吾草田”里的“春”排四季第一,位置是第一个词第一个字,1加1等于2;“上官冬送百培原”的“冬”是四季第四,位置在第四个词第三个字,4加3等于7。
“按四季顺序把数字串起来,春是2,夏是6,秋是8,冬是7,”韩亮在旁边补充,“第一个数字就是2687。”我把数字记在笔记本上,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
里面是三个加法算式:红+黄=124,黄+橙=154,橙+红=174。下面还标注着要求——拆成六个算式,用“未知数=数字-另一个未知数”的形式呈现,不能用字母。
“这简单,每个算式都能拆成两个,”我拿起笔在纸上划着,“先看第一个‘红+黄=124’,能拆成‘红=124-黄’和‘黄=124-红’;第二个‘黄+橙=154’,就是‘黄=154-橙’和‘橙=154-黄’;第三个‘橙+红=174’,拆成‘橙=174-红’和‘红=174-橙’。”
王思宁对照着屏幕检查了一遍,点头道:“刚好六个,没漏也没重复,接下来是不是要靠这六个算式算出土红、黄、橙的具体数值?”我没说话,只是把六个拆分后的算式也记了下来,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后面还有十个文件夹没打开,这才只是开始。
我盯着纸上列好的算式,手指在“红+2黄+橙=124+154”这行字上顿了顿,很快理清了思路:“先看等式左边‘红+2黄+橙’,其实能拆成‘(红+黄)+(黄+橙)’,而右边124+154是278,这一步是对的。”
“但更关键的是,我们能先算出三个颜色的总和。”我把“红+黄=124”“黄+橙=154”“橙+红=174”这三个原始算式叠在一起,“把这三个等式左右两边分别相加,左边就是2红+2黄+2橙,右边是124+154+174=452。两边都除以2,就能得出红+黄+橙=226。”
王思宁立刻反应过来:“那算黄就简单了!用总和减去‘橙+红’的174,不就是黄的数值吗?”
我点头,在纸上写下计算过程:“对,黄=(红+黄+橙)-(橙+红)=226-174=52。”
算出黄是52后,剩下的就顺理成章了——红=124-黄=124-52=72;橙=154-黄=154-52=102。我把三个结果核对了一遍:72+52=124,52+102=154,102+72=174,刚好和原始算式完全吻合。
“所以最终结果是,红=72,黄=52,橙=102。”韩亮把数字记在旁边,抬头看向屏幕,“这三个数应该就是第二个文件夹对应的密码线索了,接下来该看第三个文件夹了。”
我把刚算出的“红=72,黄=52,橙=102”记在笔记本上,刚想点开第三个文件夹,韩亮突然指着屏幕下方的文件列表说:“后面这十个文件夹不一样,图标看着像文档,点开看看?”
我随手点开第三个,里面果然不是逻辑题,而是一份扫描版的旧合同,内容是关于酒店房间租赁的,末尾角落用铅笔标着一个四位代码——7251。“这应该就是第二个四位数密码了。”我把代码记在2687后面,又依次点开剩下的九个文件夹。
不出所料,每个文件夹里都是不同的合同,有设备采购的、有场地借用的,甚至还有一份十几年前的员工聘用合同,每份合同的末尾或页眉处,都藏着一个四位代码,有的用墨水笔标注,有的是打印时自带的小字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思宁把十个代码按文件夹顺序抄下来,凑到我身边说:“加上之前算的2687和7251,刚好十二个四位密码,跟墙上那十二个盒子的数量能对上!”
我看着笔记本上整齐排列的十二组数字,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面:“看来这十二个密码,就是打开墙上十二个盒子的钥匙。先把代码按顺序整理好,等会儿去试试能不能打开那些盒子——说不定盒子里藏着镜子和暗门的真正秘密。”
韩亮把电脑里的合同都备份到U盘里,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遗漏任何代码:“都齐了,十二个密码全在这儿,接下来该去墙上的盒子那边了吧?”
我关掉电脑,把便签纸和记满密码的笔记本收好:“走,去试试。这十二个盒子里的东西,说不定能串起整个线索链。”
我们拿着整理好的十二个密码回到挂满盒子的暗房,韩亮对照着顺序找到第一个盒子,我输入第一个密码“2687”,只听“咔嗒”一声,盒锁弹开了。
我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没有复杂的机关,只有一张泛黄的合照——照片上大概二十个人站成两排,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背景像是某个废弃的工厂。王思宁凑过来,指着照片下方贴的一张纸条念出声:“雷姆计划成员合影。”
我把照片拿出来,借着暗房里的灯光仔细看,纸条背面还写着成员名单:泰雷姆巴佩、雷泰安迪姆巴佩、陶库德、朱英红、鸭舌哥(鸭妹)、周料科(企鹅)、王赤轮、王隆博、尤克里里·李达斯、白伊慧(伊慧)、张千年、张兰、美姜红玉(白薇)、白美莲、张小芸、林晓敏、青山梅敏、蛇妹。
“雷姆计划……”韩亮皱起眉,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我们之前办的第一个大案子里,那个藏在背后的犯罪组织吗?当时我们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啰,核心成员一直没露面,没想到照片在这儿!”
我指尖划过照片上的人脸,尤其是看到“鸭舌哥(鸭妹)”“周料科(企鹅)”这两个带着代号的名字时,心里一沉:“这些代号我们之前在案宗里见过,当时推测是组织里的中层成员,现在看来,这个‘雷姆计划’的规模,比我们当初预估的还大。”
王思宁把名单抄在笔记本上,抬头说:“第一个盒子就牵扯出旧案的幕后组织,后面的盒子里,会不会有更多关于这个计划的线索?甚至可能跟镜子、暗门有关?”
我把照片放回盒子里,重新盖好:“大概率是,先把剩下的盒子打开,说不定能找到这个组织的更多秘密——当年的案子没彻底了结,现在线索主动找上门,不能错过。”
韩亮已经找到第二个盒子,对着我点头:“第二个密码是7251,现在开吗?”我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墙上的盒子——十二个盒子,像十二个藏着秘密的潘多拉魔盒,而我们,才刚刚打开第一个。
我输入“7251”打开第二个箱子,盒底果然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碎片,质地像是某种陶瓷,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纹路——和第一个箱子里的碎片模样完全不同。
我们接着按密码打开剩下的十个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块白色碎片,算下来一共12块。我把碎片都摊在酒店大堂的桌子上,能明显看出每块的纹路、厚度都不一样,拼在一起时,边缘也完全无法契合。
王思宁拿起两块碎片比对了半天,疑惑地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12块碎片各不相同,拼也拼不起来,总不能是随便放的吧?”
“肯定有用,只是现在没到时候。”我把碎片小心收进盒子里,“这些碎片合不到一起,说不定要等找到其他线索,或者解开后续谜题才能用得上。”
王思宁点点头:“确实,先留着吧,后面肯定能派上用场。”我们收拾好碎片,离开暗房回到酒店大堂,之前反映镜子问题的女住客已经换了房间,前台说她不想再靠近那间有暗门的屋子,我们也没多打扰。
时间转眼到了2006年10月3日中午,我们还在大堂对着12块碎片琢磨,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一个扎着辫子的少女趴在桌子上,面前的作业本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写;她的母亲站在旁边,脸色着急地催:“赶紧做啊!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你总不能交空本子吧?”
少女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我根本不会做!我们班主任不发课本,天天就拿试卷让我们瞎做,别的班级都已经上到后面的课了,我们连课本内容都没学过,怎么做得出来!”
这话刚好被坐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听到——其中一个是蒙兰市教育局的负责人,另一个是酒店的董事陆置海,两人原本在谈话,此刻都停下了动作。教育局负责人走过去,蹲下来温和地问少女:“小朋友,你说你们班主任不讲课?就只让你们做试卷吗?”
“对!”少女用力点头,“这学期刚开始就不发课本,每天上课要么让我们做试卷,要么就让我们自习,问她题目她也不怎么讲,好多同学都听不懂!”
“那除了这些,你们班主任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负责人刚问完,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快步走进大堂,一眼看到和教育局负责人说话的少女,当即脸色一沉,冲过来对着少女大发雷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跟外人乱讲班级里的事?赶紧跟我走!”
少女被她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小声反驳:“我说的是实话……”
我听到班主任理直气壮的辩解,忍不住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吵什么?先别对着孩子发火,你说不发课本是因为教材改版,那为什么别的班级有新书,就你们班只有试卷?”
班主任没想到会有人插言,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沉,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怎么知道别的班怎么回事!学校发教材的时候,就没给我们班发新的,我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让他们做试卷,也是为了让他们提前熟悉题型,有错吗?”
“可我们连知识点都没学过!”少女攥着空作业本,鼓起勇气反驳,“昨天我去隔壁班问问题,看到他们都拿着新课本上课,老师还按课本内容讲知识点,只有我们班天天做陌生的试卷,做错了也没人讲!”
这话彻底点燃了班主任的火气,她上前一步,指着少女的鼻子大发雷霆:“你还敢跟我顶嘴?我怎么教学生用得着你管?别的班有课本是他们运气好,我们班没课本就不能做题了?你不想做就别做,反正成绩差了,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周围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过来。教育局负责人皱着眉,拿出手机对班主任说:“你说学校没发新教材?我现在就联系你们学校核实情况,如果是学校的问题,会督促他们尽快补发;但如果是你故意不发,还拿试卷敷衍教学,那就是你的责任了。”
班主任看到负责人拿出手机,眼神闪了闪,语气稍微弱了点,却还是嘴硬:“反正我没藏着课本,是学校没发,你们要核实就核实!”
班主任的话刚说完,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进大堂,手里还拿着一份纸质清单,对着教育局负责人递了过去:“您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助理。刚才听说了这边的事,我特意查了教材发放记录——这个班级的教材早就到学校了,班主任根本没来领,我们后来核对时发现,她甚至把其他班级多出来的几本新教材,也一并锁进了她办公室的仓库里,根本没给学生发过。”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也匆匆赶来,正是学校的校长。他对着教育局负责人连连道歉,又转头看向班主任,语气严厉:“我昨天还问你教材发没发,你说已经发给学生了,怎么现在还藏在仓库里?你知不知道这耽误学生上课!”
班主任脸色瞬间惨白,之前的嚣张气焰一下没了踪影,却还是强撑着辩解:“我……我就是想等教材再齐一点一起发,谁知道……”
“等什么?别的班级开学第一天就发了!”校长打断她,指着少女手里的空作业本,“学生说你天天只让做试卷,不讲课,这也是真的?”
证据和校长的话摆在面前,班主任再也没法抵赖,却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对着校长和助理大发雷霆:“你们凭什么都怪我!我天天改试卷也累得要命,不发课本怎么了?做试卷难道不是为了学生好?现在倒好,你们一个个都来指责我,我看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
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楚,班主任这是在无理取闹。教育局负责人收起手机,严肃地说:“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发教材、敷衍教学都是事实。现在立刻去仓库把教材发给学生,后续学校要对你进行调查,要是情况属实,会按规定处理。”
班主任咬着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没敢再反驳,狠狠瞪了一眼少女,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堂。
少女看着班主任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攥着空作业本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委屈却格外坚定:“我们班级已经落后两个多月的课程了!就算现在发了课本,她也不会好好讲课,我们要换班主任!”
这话一出口,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家长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家长跟着点头:“是啊,我家孩子也在这个班,天天回来抱怨听不懂课,说老师只让做题不讲题,再这么下去,孩子这学期的功课就全毁了!”
教育局负责人皱着眉,看向校长:“学生和家长的诉求很明确,你们学校得尽快解决。先安排其他老师帮这个班补上落下的课程,至于班主任的问题,等调查清楚后,会根据规定给出处理方案,肯定不会耽误学生学习。”
校长连忙点头,对着少女和家长们道歉:“实在对不起,是学校监管不到位,让孩子们受委屈了。我今天就安排经验丰富的数学老师来带这个班,明天之前一定把落下的课程计划做出来,保证尽快补上。”
少女听到这话,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却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叔叔,谢谢校长,我们真的想好好上课。”
看着少女放松下来的样子,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原本只是研究碎片的间隙,没想到又遇上这么一桩事,好在最后有了妥善的解决办法。韩亮把桌上的碎片收进盒子里:“看来这边的事告一段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房间,接着琢磨这些碎片吧,总觉得它们不简单。”
刚走没几步的班主任,听到“要换班主任”这话,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冲了回来,脸色涨得通红,对着少女和校长大发雷霆:“换班主任?凭什么!我在这个班带了两年,凭一个学生的话就要换我?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就想把我挤走!”
她伸手指着校长,声音尖利:“校长,你明明知道我为这个班付出多少,现在就因为一句‘落后课程’,就要让别人替我?还有你,”她又转向教育局负责人,“不过是学生几句抱怨,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这就是你们的办事方式?”
周围的家长都皱起眉,有个家长忍不住开口:“老师,不是我们针对你,孩子两个月没学课本知识,天天做无效试卷,这是事实。我们送孩子来上学,是想让他们学东西,不是来浪费时间的。”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当老师!”班主任瞪着那个家长,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你们懂什么!”
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上前一步拦住她:“你先冷静点!现在不是撒泼的时候,学生的学习不能耽误,换老师是学校和教育局共同的决定,你再闹也没用!”
班主任看着校长坚定的眼神,又看看周围人不满的目光,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却还是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最后狠狠瞪了少女一眼,才气冲冲地跑出了酒店大堂。
班主任刚跑出大堂门口,突然被一个穿着米色外套的女人拽了回来。那女人力气不小,一把将班主任按在旁边的柱子上,对着她劈头盖脸就大发雷霆:“妈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都说了我不想当这个班主任,你怎么能偷偷代替我去学校上课!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不仅耽误了学生,还让我在学校没法抬头!”
这话像颗炸雷,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原来一直在给学生上课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班主任,而是她的妈妈!
真正的班主任(也就是那个女人)气得手都在抖,又推了母亲一把:“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身体不舒服想请假,让学校安排代课老师,你倒好,趁我不注意,拿着我的教师资格证就去学校替我上课!你根本不懂怎么教书,只会让学生做试卷,现在好了,把事情闹到教育局,你满意了?”
老班主任(母亲)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女儿打断:“你别再说了!你这样蛮不讲理,根本不听劝,我现在就联系养老院,把你送过去住一段时间,省得你再出来添乱!”
周围的人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之前“班主任”的教学方式这么奇怪——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冒名顶替的!校长又惊又气,立刻拿出手机:“这简直太荒唐了!冒名顶替当老师,必须严肃处理!”
老班主任看着女儿坚决的眼神,又看看围过来的人,终于没了之前的气焰,嘴硬道:“我……我就是想帮你分担,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帮我分担?你这是害我!”真正的班主任没再理她,拿出手机就开始联系养老院,语气里满是失望,“今天必须把你送过去,不然你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来!”
没一会儿,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就赶到了酒店。老班主任虽然还在小声嘟囔着“我没做错”,但在女儿坚决的态度和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最终还是被扶上了车,送去了养老院。看着车子驶远,真正的班主任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随后,她转身对着校长和教育局负责人深深鞠了一躬:“实在对不起,因为我母亲的糊涂事,耽误了学生这么久,也给学校和教育局添了麻烦。从今天起,我一定尽快赶回学校,把落下的课程都给孩子们补上,绝不会再出这种差错。”
校长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些:“你能明白就好,赶紧回学校准备吧,学生们还等着上课呢。”
真正的班主任应了声,又对着在场的家长和少女说了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酒店,赶去学校接手班级工作。一场由“冒名班主任”引发的闹剧,总算彻底平息,大堂里的人也渐渐散开,我们重新坐回桌子旁,目光又落回了那盒白色碎片上——比起刚才的混乱,这些碎片背后的秘密,才是我们真正要解开的谜题。
刚安静没几分钟,又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学生跑进大堂,看到还没走的教育局负责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跑过去,带着委屈说:“叔叔!我们班主任更奇葩!她把我们课本配套练习册里的答案全撕掉了,连我们自己记的课堂笔记,每天放学都要收上去检查,还不让我们带回家复习!”
“更过分的是,”女学生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她每天下午都要突然搞考试,考的全是当天刚讲的内容,只要不及格,就必须当场留在教室补考,什么时候考及格什么时候才能走,好多同学都因为这个天天赶不上回家的公交车!”
教育局负责人皱着眉,赶紧问她:“你们班主任一直这样吗?有没有同学跟学校反映过?”
“从开学就这样了!”女学生点头,“我们跟校长说过,校长找班主任谈了一次,可她第二天还是照样收笔记、搞突击考,还说‘不想考就别来上学’,我们都不敢再提了。”
旁边的校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赶紧解释:“我当时以为她只是暂时严格,没想到还在这么做……这就去学校找她,必须让她改过来!”
女学生听到这话,才稍微松了口气:“谢谢叔叔,我们不是怕考试,是怕这样盲目考、不让看笔记,根本学不到东西,反而越来越怕上课了。”
教育局负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会盯着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看着校长带着女学生匆匆往学校赶,我忍不住跟王思宁对视一眼——这半天遇到的事,比查案子还曲折,看来蒙兰市这几所学校的问题,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多。
刚送走那个反映“撕答案、收笔记”的女学生,大堂门口又跑进来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喘着气冲到教育局负责人面前,急着说:“叔叔!您可别先走!我们班主任比刚才说的更奇葩!”
“开学第一天就突然组织考试,”女生掰着手指细数,语气里满是无奈,“考不及格的,当天就得把家长叫到学校来谈话;不光这样,每周一早上第一节课还得考,只要没过线,照样要叫家长,我们班好多同学现在一到周日晚上就紧张得睡不着觉!”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更离谱的是家长会!每次开家长会,班主任都要让家长提前写‘学生学习情况调查报告’,要是报告写得不够详细、达不到她的要求,就说‘不重视孩子学习’,甚至让家长签字,说‘要么好好配合,要么就把孩子转到其他班’!”
教育局负责人的眉头越皱越紧,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你们班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有多少家长被要求‘转班’?”
“从开学到现在快两个月了!”女生赶紧说,“已经有三个同学因为家长没写好报告,被班主任找去谈了好几次,最后没办法真的转班了!我们都怕下一个是自己……”
刚要离开的校长听到这话,脚步顿住,脸色更难看了,赶紧凑过来:“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收到反映!我现在就回学校查,一定严肃处理!”
教育局负责人点点头,对着女生说:“你放心,我们会立刻去你们学校核实,不管是考试频率还是家长会的要求,只要不合规,都会让班主任整改,绝不会让你们受这种压力。”
女生这才放下心来,说了声“谢谢叔叔”,背着书包往学校方向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跟韩亮感慨:“这蒙兰市的学校,怎么净是这些奇怪的班主任?还好今天遇上了教育局的人,不然学生们还得受不少委屈。”
这话刚落,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就慌慌张张冲进大堂,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班主任在学校门口骂学生,还动手把我们班学习最好的班长打到医院去了!”
教育局负责人和校长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学生?”
“就因为班长劝了一句!”男生急得直跺脚,“刚才放学,班主任因为有同学没交作业,在学校门口对着那同学骂得特别难听,班长看不过去,上前说‘老师别这么骂同学,有话好好说’,结果班主任一下子就火了,抬手就推了班长一把,班长没站稳,后脑勺磕到了门口的石墩上,当场就晕了,现在已经被救护车拉去医院了!”
校长气得手都在抖,掏出手机就往学校打:“这简直无法无天!我现在就去学校,必须把事情查清楚!”
教育局负责人也跟着起身,脸色严肃:“我跟你一起去!不仅要查打人的事,之前学生反映的各种问题,今天必须一起彻查,绝不能再让这样的老师危害学生!”
两人急匆匆往外走,男生也赶紧跟上,嘴里还念叨着:“希望班长没事……班主任怎么能这么凶啊……”
大堂里的人都议论纷纷,王思宁皱着眉说:“这都不是教学方式奇葩了,这是涉嫌体罚学生了,必须严肃处理。”我点点头,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心里也跟着揪紧——比起我们手里的碎片谜题,这些学生的处境,显然更需要立刻解决。
我、王思宁、韩亮,还有刚好在酒店的陆景深和贺俊豪,跟着教育局负责人和那个男生快步赶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女人站在校门旁,对着几个缩着肩膀的学生大声呵斥,唾沫星子随着骂声溅出来,周围还围了几个不敢上前的学生,脸色都透着害怕。
“干什么啊!”我快步上前,拦住还在骂人的班主任,语气带着压制不住的严肃,“你是班主任,怎么能这么骂别人家的孩子?还有,刚才学生说班长被你弄到医院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没想到会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拦着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得通红,对着我大发雷霆:“我管我的学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没交作业、不听话,我骂几句怎么了?那个班长多管闲事,自己不小心磕到了,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教育局负责人走过来,拿出工作证亮在她面前,“作为老师,体罚、辱骂学生,还导致学生受伤住院,这已经违反了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现在必须跟我们去教育局接受调查!”
班主任看到工作证,眼神闪了闪,气焰却没完全下去,依旧嘴硬:“我没体罚!是他自己不小心!你们凭什么抓我!”
陆景深上前一步,语气冷了几分:“学校门口有监控,是不是你推的人,调监控一看就知道。现在跟我们走,别再在这里影响学生。”
周围的学生也纷纷小声作证:“就是老师推的班长!”“班长只是劝了一句,老师就发火了!”
班主任看着围过来的人,又听着学生们的证词,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教育局负责人对着旁边赶来的学校工作人员示意:“先把她带去教育局,另外,立刻联系医院,了解班长的受伤情况,务必保障学生的安全。”
看着班主任被带走,贺俊豪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老师,还好学生们及时反映了情况。”王思宁点点头,目光转向校门口那些还带着怯意的学生:“希望这次调查能彻底解决问题,别再让孩子们受委屈了。”
我看着渐渐散去的学生,心里却没完全放松——从酒店的暗门碎片,到学校的教师问题,这一天发生的事像一团缠绕的线,只是不知道,这些线会不会在未来某个节点,突然连到一起。
【第57章:镜子里的世界(I),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