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温景然已带着阿木和两名伙计钻进了深山。他们今日的任务是寻找足够的染草和固色草药——随着批量染色的推进,之前储备的染料原料渐渐不足,若从山外采购,不仅成本高,还可能耽误工期。青娘便提议,利用深山丰富的自然资源,就地取材,既节省成本,又能保证染料的新鲜度。
“看,前面那片就是蓝草!”温景然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绿色植物,眼中满是欣喜。那是深山特有的野生蓝草,叶片肥厚,色泽浓郁,是熬制靛蓝染料的上好原料。阿木立刻放下背上的竹筐,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采摘起来。“温大夫,这蓝草要怎么摘?连根拔吗?”阿木一边摘,一边问道。
“不用连根拔,”温景然蹲下身,示范着采摘叶片,“只摘成熟的叶片就行,留下根茎和嫩叶,这样下次还能再长。咱们要可持续利用,不能把资源一次性采光。”伙计们纷纷点头,学着温景然的样子,只采摘成熟的叶片,不破坏植物的根茎。
采摘完蓝草,几人又继续往深山里走。温景然对这片山林格外熟悉,哪里有红花、哪里有茜草、哪里有皂角树,他都了如指掌。“前面那片山坡上有野红花,”温景然指着远处的山坡,“野红花染出的红色比种植的红花更鲜亮,还带有淡淡的花香,正好用来染虞姬戏服的渐变粉紫。”
来到山坡上,果然看到一片火红的野红花,在晨雾中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阿木兴奋地说:“这么多野红花,足够咱们染完所有虞姬戏服了!而且不用花钱买,能省不少成本呢!”温景然笑着点头:“不仅能省成本,野红花的花期长,咱们后续要是需要,还能再来采摘,不用担心原料短缺。”
除了染草,几人还采摘了大量的固色草药,比如皂角、无患子、紫草等。皂角和无患子可以用来熬制洗涤剂,去除布料上的杂质;紫草则能增强染料的附着性,让染出的颜色更持久。温景然还特意采摘了一些荧光草和水敏草,这些草药是之前试染时发现的“宝贝”,能让戏服在舞台上呈现出独特的效果。
临近中午,几人的竹筐都装满了草药,满载而归。回到染坊时,青娘和沈行舟正忙着整理刚染好的戏服。看到他们带回的草药,青娘高兴地说:“太好了!有了这些新鲜草药,咱们就能继续熬制染料,不用耽误工期了。景然,这些草药大概能省多少成本?”
温景然放下竹筐,算了算说:“蓝草和野红花若是从山外采购,大概需要五十文一斤,咱们采摘了一百斤,能省五两银子;皂角和无患子能省二两银子;荧光草和水敏草虽然用量少,但山外很难买到,省下来的采购费也不少。总共算下来,这次采摘至少能省八两银子,相当于咱们染十套戏服的利润了。”
“八两银子!”伙计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阿春感慨道:“没想到深山里的草药这么值钱,既不用花钱买,还能染出好颜色,真是太好了!”沈行舟也笑着说:“这就是流动经营的优势,能根据不同地方的资源情况,灵活调整采购策略,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往后咱们到了新地方,也要先考察当地的自然资源,看看有没有能利用的原材料。”
接下来的几日,染坊的伙计们一边用采摘的草药熬制染料,一边继续批量染色。温景然根据野红花的特性,调整了虞姬戏服的染色配方——在淡粉染料中加入少量野红花汁,让粉色更显鲜亮,还带有淡淡的花香;在蓝草染料中加入紫草,让靛蓝色更浓郁,更耐洗。
青娘则利用皂角和无患子熬制的洗涤剂,改进了布料预处理的工艺。用这种天然洗涤剂清洗布料,不仅能更好地去除杂质,还能让布料变得更柔软,染色后手感更好。试染一套虞姬戏服后,莲儿穿上身,惊喜地说:“这戏服比之前的更柔软,还带着淡淡的花香,穿在身上真舒服!”
沈行舟也没闲着,他发现深山里的竹子资源丰富,便提议用竹子制作染色工具——竹制的搅拌棒、竹筛、竹筐等。这些工具不仅轻便耐用,还能就地取材,比从山外购买的 wooden 工具更便宜。伙计们用竹筛过滤染料中的杂质,用竹筐晾晒布料,效果比之前的工具还好。
“竹子做的筛子真好用,”阿木一边用竹筛过滤染料,一边说,“之前的 wooden 筛子缝隙大,容易漏染料渣,这个竹筛缝隙均匀,过滤得很干净。”青娘笑着说:“这就是就地取材的好处,不仅成本低,还能根据实际需求制作工具,更贴合咱们的染色工艺。”
随着染料配方的改进和工具的优化,批量染色的效率和品质都有了显着提升。原本需要一天染五套戏服,现在能染七套;染出的戏服颜色更鲜亮,手感更柔软,戏班的演员们都赞不绝口。柳班主来染坊查看进度时,看到染好的戏服,高兴地说:“青娘,你们不仅能利用深山资源节省成本,还能改进工艺,提升戏服品质,真是太厉害了!有你们这样的合作伙伴,咱们云溪班的巡演肯定能大获成功!”
青娘笑着回应:“柳班主客气了。咱们是合作共赢,利用深山资源既能帮咱们降低成本,也能让你们的戏服品质更上一层楼,对双方都有好处。往后咱们还要继续探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利用的资源,比如深山里的泉水,之前试染时发现,这里的泉水比山外的河水更适合染色,咱们可以一直用泉水染色,不用再担心水质问题。”
柳班主连连点头:“好主意!泉水是咱们深山的宝贝,免费又好用,不用白不用。你们要是需要泉水,随时跟我说,我让戏班的伙计帮你们挑水。”
夕阳西下,染坊的晾架上挂满了染好的戏服,五颜六色的布料在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青娘、沈行舟和温景然站在晾架旁,望着眼前的成果,心中满是成就感。
“这次利用深山资源,不仅省了成本,还改进了工艺,真是一举多得,”青娘轻声说,“往后咱们流动经营,一定要坚持‘因地制宜’的原则,充分利用当地的资源,既能降低成本,又能提升品质,还能更好地适应当地环境。”
沈行舟点头附和:“是啊,流动经营就像水一样,要能根据不同的容器形状,灵活调整自己的形态。到了新地方,就要了解当地的资源、文化、习俗,找到最适合的经营方式,这样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温景然也补充道:“而且利用天然资源,还能让咱们的染艺更有特色。比如这野红花染出的颜色、泉水染出的质感,都是其他染坊难以复制的,这就是咱们流动染坊的核心竞争力。”
夜色渐浓,染坊的油灯亮了起来,映照着三人畅谈的身影。窗外,山谷中的风轻轻吹过,带来草木的清香和泉水的甘甜,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因地制宜、资源利用的故事。青娘知道,这次利用深山资源的经历,不仅是一次成本控制的成功实践,更是一次流动经营理念的深化。在未来的江湖路上,他们将继续带着这份智慧,探索更多未知的可能,让流动染坊的草木染艺,在不同的土地上焕发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