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动作极快, 只几天就把相应的手续办了下来,然后司乡就得到了一处房子和背上了十来万来的欠债。
司乡对房子还算满意,欠债也暂时抛到一边去,只抽空先去见一见罗伯特所说的芬妮的姨侄女。
见完,开始闭关写她自己的申请书,又把她自己的资料和校长的推荐信一并寄走,再去继续写那本《四十二年》。
又跟着爱德华一起跑了移民局等机构,办理认所营业证件。
如此,忙过一月,才算稍微松懈下来。
司乡看了看自己的进度,还算满意,打算一边等消息一边再去拜访一下西诺斯事件的相关人员。
就在此时,谈夜声电话找来。
司乡接起谈夜声电话时正在思考该如何再去说动芬妮一家或者拉尼尔,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小司。”谈夜声的声音有些沉重,“大清皇帝宣布退位了。”
司乡啊了一声,一下反应过来,“过了2月12了?”
“对,今天已经是16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学校,刚刚才知道。”谈夜声没有在意她话中的不对,只说,“听说是北洋系袁大人带头逼迫的太后同意退居”
“想来是北洋系跟各方势力达成协议了。”
谈夜声还在继续,“天翻地覆了已经,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变动没有。”
“也许,还会有变化。”司乡隐晦的说,“就像没有人想到得先太后慈溪重用的袁大人会在今日逼皇帝退位一样,说不定明天那位孙先生就把多年辛苦成果拱手相让袁大人也说不定。”
谈夜声不置可否,“也许吧,我们远离国内,书信难通,也只有在报纸上才能判断一二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的申请书寄出去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也要等一等。”
司乡忙的事比较多,“还有公司的事,资助女性创业的活动已经上了报纸,我打算再去走一趟西诺斯老太太一事的相关人员。”
“诊所的事交给小曲,律师和医生护士都备好了,各项药品在采购中,手续还差一些。”
“好。”谈夜声在那头说,“要不然我陪你走一趟中华公所,有那边的首肯,你才能更顺。”
司乡把那边给忘了,“行吧,要不要走一趟大使馆?”
“先去完中华公所再说吧。”谈夜声提议道,“另外我有叶寿香的消息,说是他在行动中突出,借机谋了一个小官。”
司乡愣了一下,在心里骂了一句,又问,“还有什么?”
“赵承志也谋了一个小官。”谈夜声接着说,“沈三少去了他们自己家的公司,沈二少管公司去了,沈家老大夫妻已经教书去了。”
司乡哦了一声,问了个很八卦的问题:“林惜群和叶寿香结亲了吗?”
“不知啊。”谈夜声愣了一下才说,“我下次写信让我关注一下?”
“不用。”司乡只是随口八卦一句,“你今天有空吗?去中华公所。”
谈夜声:“有空,现在出发吧,我去找那边的熟人,你把能带的资料带上。”
挂断电话,司乡又骂了一句叶寿香叔侄,在想要不要写封回信问候一下沈老太爷还活着没有。
还是算了,不想去跟沈家人打太多交道。
略想了一会儿,带上资料出了门,往中华公所去。
一到华人集中的区域,一下就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
华人街里在举办 “庆祝共和” 游行,劳工、商人、学生有些穿着传统服饰、有些穿的改良长衫游行了。
举着孙先生、黄先生等首领人物画像,沿途派发中文传单。
司乡也拿了一张,见上面写着“民国成立,华人当自强”,好些洋人围观。
“新气象了。”
“我们汉家人的天下终于又回来了。”
“是啊,不容易啊。”
有人在感叹,话里都是对于新社会的向往,还有些人在商量要不要回家乡去做生意的。
司乡听了几句,没有久留,快速走过,往勿街的中华公所去。
越往那边走,各种商会的牌子越多。
“小司,这里。”谈夜声远远地冲她喊,“在这里了。”
司乡一愣,差点没认出来,使劲搓了搓眼睛。
好家伙,这人没有那光秃秃的大脑门儿更俊了。
“你头发哪天剪的?”司乡饶有兴致的问,“我以为你要再看看局势。”
谈夜声被她看得有些脸红,“上个月我们见面就说要剪了。”
“嗯,进去吧。”司乡抬头看了看上面插着的大清标记的旗子,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同意。”
谈夜声轻车熟路的带头走在前面,“同意不同意的区别大吗,他们也没有理由不同意的。”
天下都变了,国内妇人联合起来,已经在抗拒裹脚了,此时再说放足手术的事,应该反对的声音不会那么大。
“也许你不知道。”谈夜声边走边说,“国内的妇女同胞也很出了些英豪。”
司乡轻笑,“女人能顶半边天。”
“就是这话。”谈夜声附和的说,“民国天下,妇人也开放许多了。”
司乡听得高兴,脑子里迸发出一个念头来,要是她穿来时直接是民国,兴许不会受这么多罪。
把念头甩出脑子,跟着他到了一处门前,里面有几个中年人在喝茶说话。
“打扰一下,我找一下陈仲怀秘书。”谈夜声没见着人,“我记得他先前就是在这里办公。”
里面有个中年人说:“他是在这里,只是他这会儿开会去了,你们等等吧。”
谈夜声见里面已经没有空着的椅子了,遂站到外面空地上等。
“你认识那位陈秘书?”司乡问,“先前那小孩儿的手续你也是托的他?”
谈夜声轻轻点头,声音也轻了些,“就是他,一般都是找这边,也只有你直接就往大使馆冲去了。”
这话是在说小司当时挺虎的。
司乡笑了一下,“那不是怕这边流程太多么,等他们发力,只怕人已经被送走了。”
她顿了顿,“你知道那些没有身份的人被美国警方抓住是遣送到哪里吗?”
“有些送回国,有些不确定。”谈夜声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