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上面写的很清楚，虽然cw拥有版权，可是只有剪辑权。吴粦拥有全部知识版权。”刘靓拿过鼠标，指着图片里面的条款说道。
“嗯嗯。”托尼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刘靓干脆拿过电脑，放出吴粦在片场执导的花絮：“这是当时拍片的时候拍摄的，这是短片的女主，吴粦正在告诉对方怎么做动作；还有这个，这是蒙面的忍者，两人正在套招……”
托尼习惯性的拿起笔指着屏幕：“也就是说，其实这个片段，吴粦是自编自导，还兼顾了武术指导，片场组织也是他？那些摄影师场务也是他找来的？”
刘靓给了一个礼貌性笑容：“没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吴粦找来的，然后再由他去分配工作。”
“嗯嗯。”托尼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快速地写着什么，隐约可见对方脸上兴奋的表情。
看到托尼停止书写，刘靓才继续说：“其实吴粦的编剧和摄影能力在我们华夏的综艺圈是很出色的，多次参与国内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Rm的创作和拍摄。”
托尼点点头，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开始有点消退。
刘靓暗想：这个点对方不在乎？不过也是，吴粦在国内最出名的就是综艺这块，反而影视方面名气不大。
刘靓赶紧补充一句：“吴粦在去南朝鲜学习期间，也参与了当地有着极高收视率的KRm的策划，甚至还被邀请出镜，在南朝鲜也有一定的名气。”
托尼一听，表情又变得丰富了，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单词，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刘靓判断，估计这个信息对方不知道，看来有点兴趣，估计南朝鲜的体量太小，不足以让对方再次兴奋。
托尼翻了一下笔记本，想了一下，问道：“吴的这些信息和我们收集到的有点出入，我们需要时间去核实一下。”
刘靓：“没问题。”
托尼：“据我了解，亚洲的演员都讲究多栖发展，那吴粦的唱歌水平怎么样？”
刘靓和刘德宇，又对视一眼，面露苦笑：“一般，说不上好。”
托尼略带失望：“这样啊。不过也正常，毕竟吴没经过专业的培训。”
刘靓：“这样吧，我也不知道吴粦的唱歌水平究竟符合到什么水平，我放一段mV你们看看吧。”
“mV？”托尼愣了一下，怎么唱歌不好的人也会拍mV？
刘靓找到吴粦拍摄的《GRowL》并播放了出来。
短短几分钟的mV很快播放完，刘靓介绍道：“这首歌不是吴粦原唱，但是mV是吴粦自己编导和拍摄的。你看……”
华鳞三人看向托尼。托尼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苏珊，你觉得怎么样？”
苏珊，欧莱雅广告部的艺人审核专员，专门为艺人的专业技能做评级。
托尼身边的一位丰满的白人大妈开口说道：“还行。明显不是很专业，不过作为一名业余歌者也算过得去了。如果不要现场演唱，在录音室修一下音，也能有不错的效果。”
“嗯……”托尼不置可否，低头想着什么。
为了不冷场，刘靓主动说：“吴粦的情况基本就这样了，不知道贵方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欧莱雅众人看着这段时间托尼频频发问，也知道事情估计不能按照原计划的进行了，齐齐看向托尼，等他先表态。
现场只是安静了两秒，托尼就抬头说道：“我们先聊一下各自的要求吧，草拟出一份协议出来。”
“那我们……”尚芷茹刚开口，就被托尼举起的右手打断了。
托尼又想了一下，对着同行另一位负责商务条款的白人女性珍妮说：“先按照原先计划的男士护肤品全球品牌大使的级别来谈。不过，今天我们不谈签约费，我们先聊一下，如果顺利签约，吴粦的义务和权利。”托尼停顿了一下，又转头对刘德宇说：“刘先生，义务和权力的内容，几乎都是固定的，所以可以先聊聊看。签约费那些呢，得根据您这边可以接受的义务范围来做调整，所以浮动会比较大，我建议咱们下一轮再谈。”
刘德宇愣了一下，马上回复道：“也行，不急。这样，我虽然是总经理，不过我负责的是项目投资这方面的，对艺人的管理确实不熟悉。谈判这件事情，我就全权委托给刘小姐去跟进。托尼先生，要不，我们出去喝杯茶？”
“也行。正好和刘先生沟通交流一下投资的事情。”
就这样，刘德宇带着托尼去自己的办公室喝茶，把现场的细节沟通这些琐事交给底下的工作人员去谈。
欧莱雅的人比较讲究，聊到五点半下班，婉拒了华鳞的招待宴请后，就回下榻的酒店去了。
华鳞三人组送走欧莱雅一行后，也不回公司了，直接去停车场开车去订好的饭店包厢，三个人开吃。
席间，三人开始交流今天的心得。
三人都从今天的托尼表现中看出，他真的是看中了吴粦的北美影响力，而恰恰这是三人最想不通的地方。吴粦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又不是那种超级大帅哥，怎么就让国际大品牌看上了呢？难道那次见义勇为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还是他们哪里疏忽了？
于是，刘靓决定另辟蹊径，换个角度去调查吴粦在北美的影响力。
至于另一个疑问，欧莱雅是不是冲着邓华和刘靓的背景来的，众人纷纷把自己观察的结果分享出来。
一开始去楼下迎接的是谷慧琴。她说：“欧莱雅一群人刚下车的时候，看到咱们这栋由老旧车间改过来的办公楼，还是有点惊讶的，甚至里面的华夏公司代表尚芷茹就有点嫌弃的表情，我推断这些人之前没有了解过华鳞公司的基本情况。”
刘靓：“那些外国人没有露出鄙视或者看不起的表情？”
谷慧琴回忆了几秒，摇了摇头：“没有。”
刘德宇沉吟了一下，说：“一般来说，公司所在地装修和规格，体现的是一个公司的实力……特别是我们这种娱乐圈的新公司，开在老工业区里面，面积还那么小，就算内部装修再高级，也会给人资金缺乏、空壳公司的印象，也就是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刘德宇一边思考一边说着自己的判断，突然发现刘靓和谷慧琴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刘靓：“你哪头的？有你这么说自己公司的总经理吗？”
刘德宇一脸的哭笑不得：“实话实说啊。从商业考察的角度看，我们公司确实会给别人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
刘靓：“那你不去和邓华说？”
刘德宇更郁闷了：“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可邓华坚持啊。”
谷慧琴好奇地问：“那邓总是怎么跟你说的？”
刘德宇摊了一下手：“他说一年内够用了，就要低调点。再说，就这么四五个人。”
谷慧琴：“结果他自己都没想到你这边突然有那么多项目要考察？”
刘德宇：“是啊。谁知道突然之间网剧那么爆火，想要进场却资金不够的剧组那是突飞猛增啊。”
刘靓：“再加上吴粦这边发展速度超出我们想象……”
刘德宇：“是啊……本来预计半年内，吴粦的事情，有你和慧琴就够了，没想这才两个月，就得多安排两个新人来帮他查资料和编辑视频。”
刘靓汗颜，默默喝了一口茶：吴粦自己想要的资料几乎都是自己找的，这两个新人……其实是帮刘靓的，吴粦至今还认为社交账号上的各种资料和视频都是刘靓独自准备的。
刘靓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境，开口道：“言归正传吧，谷姐你继续。”
“哦，好。”谷慧琴又回忆了一下：“他们一开始和刘总接触的时候，只是略有那种不适的感觉，在靓靓和她们交谈之后，明显就能看出神情变得不自然。”
刘靓回忆了一下：“没啊，我怎么没感觉。”
谷慧琴：“她们和你当面说话的时候还是控制的不错，表情很职业化，但是一结束对话，你走开的时候，她们的表情就变了。”
刘德宇：“这是什么情况？”
谷慧琴：“我一开始也想不通，但是看到公司一个小姑娘和她们对话后，就知道原因了，态度问题。”
刘德宇愣了一下：“什么？谁的态度问题？”
谷慧琴：“我们的态度。”
刘靓也是一怔：“我们的态度不好？”
谷慧琴歪了一下脑袋：“怎么说呢。你们的气场比较强，和他们接触的时候神色很平淡，就像在和一位朋友聊天，或者说，像是和一位平等的商业伙伴在谈判。而那位小姑娘，听到是欧莱雅的人，立刻两眼冒光，神色恭敬，满脸的羡慕。”
“我的气场很强吗？”刘靓第一反应不是去想和这次谈判相关的事情，而是拿出镜子照了照，又摸了摸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心里想的却是：我在吴粦的印象里面会不会也是强气场的人？会不会让他觉得难以接触？是不是因为气场强导致他觉得和他随意的性格不搭？不会吧，林静气场也很强，吴粦不也喜欢过她？呃，不对，所以两人分手了？
……
在刘靓胡思乱想的时候，刘德宇和谷慧琴齐齐打量了一下刘靓。就像猜到刘靓在想什么，谷慧琴叹气一声说道：“你也就是和吴粦在一起的时候像个正常的小姑娘，平时，呵呵，就像是个女高管，能吓坏公司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那种。”
“是吗？”刘靓突然露出一个傻笑：哦，在吴粦面前没有强气场，在他面前像个小姑娘，放心了，呵呵……
刘德宇和谷慧琴对视一眼……刘德宇也跟着叹气：“吴粦这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啊……”
刘靓这才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分神了……不好意思的说：“咳咳，别瞎想。继续继续。”
刘德宇这才继续他刚才想说的话：“慧琴你的意思，我的态度太强硬？”
谷慧琴点点头：“是的。”
刘德宇：“还好吧？我很客气了吧？”
谷慧琴摇了摇头：“这个场景不是客气的问题，而是更低一层的恭敬，或者说，讨好。”
刘靓马上就就说：“凭什么要讨好？又不是我们求着对方来的，再说，无论什么合作，也没有讨好这一说啊。”
刘德宇没说话，反而若有所思。
谷慧琴一捂额头，摇头失笑道：“靓靓啊，虽然站在你的角度，你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不知道邓华和你的背景情况下，就凭华鳞这么一个成立不到半年、年收入不到1000万、入不敷出的小萌新公司，遇到一个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来参观谈合作，公司高层的态度恭维一点，争取把这个机遇落实下来，这才是常态好不？恭敬、兴奋、恭维、讨好，这些情绪有哪个都很正常，可是唯独这种平等对话的氛围很不正常。”
刘靓愕然，哑口无言。这涉及到她的盲区了。
刘靓从小就是家族的掌上明珠，衣食无忧，家教也有教她怎么为人处世，她也确实看到家里人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待人处事都是以和为主，对谁都很和善，但是为了一笔业务去“讨好”别人，还真没见过。而且从小懂事的刘靓，很早就知道如何规划自己的零花钱，加上家里给的也多，还真从来没为了零花钱去刻意讨好长辈。
刘德宇“啧”一声，懊恼的一拍巴掌：“我这也是飘了……慧琴你说得对，今天我的态度确实是太过平静，估计给对方的印象就是在进行一场日常的商业会谈，怎么说呢，就是谈下来最好，谈不下来就当做交个朋友的那种。”
刘靓这下子也回过味来了：“确实，我今天也不像一位急于给手下艺人拿到世界顶级代言的经纪人，态度有点太过淡定了。”
谷慧琴：“刘总，你和托尼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态度？”
刘德宇鼻孔呼出一股粗气，一咧嘴：“是啊。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两个投资经理在聊哪个项目适合投钱。”
谷慧琴耸耸肩膀：“如果是我，就算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什么背景，这么一趟下来，也能猜到华鳞的背后估计有大人物存在了。”
刘靓一扭头：“你和邓华之前给吴粦安排那些国外资源的时候，是通过哪个渠道去做的？”
刘德宇：“放心，这个之前就考虑到了，所有的脉络源头只会找到我身上。”
刘靓点点头：“那就好。”
三人沉默了下来……刘靓突然说：“所以，我们讨论了半天，究竟讨论了什么结果？”
刘德宇失笑道：“讨论了个寂寞，毫无结果。”
谷慧琴自觉还不算完全内部人员，就不总结了，捂着嘴轻笑。
刘靓一摊手：“所以，既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吴粦，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邓华来的。”
刘德宇一脸郁闷的摇了摇头：“那就再调查下去吧，争取在三天后的二次会谈的时候把不明白的事情搞清楚了。”
谷慧琴：“我这边也去翻翻国外的论坛，看看有没有消息。”
刘德宇：“嗯。对了，慧琴，你平时留意一下，我们同楼层的或者同方位的三楼、一楼，如果有人退租或者要出售，你和我说一下。如果欧莱雅这一单能拿下来，我们的公司也该扩张了。”
谷慧琴：“好的。”
刘靓：“话说，你之前去接触的几个新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签下来？”
刘德宇叹了一口气：“暂时没新人加入了。”
刘靓一愣：“怎么了？”
刘德宇：“都去做了背景调查和性格评估，一个个都有隐患，不是有性格隐患，就是本性不好。再找找吧……”
刘靓：“嗯，宁缺毋滥，一个塌房就会影响了整个公司的运作。”
………………
另一边，托尼在回酒店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包括吃晚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一群人要回房间的时候，托尼才突然对苏珊说：“苏珊，你去查一下今天他们说的吴粦自编自导这方面的事情。”
“收到。”
“重点去搜集一下观众和其它圈内人士对这一段的评价。”
“好的。”
托尼吩咐完，就回去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hi，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投资部和北美的导演应该很熟吧？你们帮我了解一个演员的信息……还有，你简单告诉我，一般投资这些影视剧的拍摄，我们能获得什么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