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我们来算算账?”
这六个字,像六颗深水炸弹,在陶盼弟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里炸开了花。
她整个人都傻了,怀里抱着那篮子鲜红欲滴的草莓,感觉每一颗都变成了催命的阎王帖。
算账?
怎么算?
一颗草莓……他刚刚说一颗草莓怎么来着?
许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脸上那副天塌地陷、六神无主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坏。他蹲在她面前,视线和她齐平,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像两个漩涡,要把她的魂儿都吸进去。
“我……我没吃多少……”陶盼弟结结巴巴地辩解,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企图找到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远处的梁霜和周瑜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哪颗草莓更甜,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汹涌。
“没吃多少?”许耀挑了挑眉,伸出那根还沾着她唇边草莓汁的拇指,慢条斯理地放进自己嘴里,轻轻一吮。
“唔,挺甜。”
轰——
陶盼弟的大脑彻底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他……他他他……
他吃了她……唇边的……
这比直接亲上来还要命!那股子若有似无的暧昧,像无数只蚂蚁,从她的脚底心一路爬到天灵盖,让她浑身都起了战栗。
“许耀!”她又羞又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嗯,我在。”许耀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又朝她凑近了一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能清晰地数清他卷翘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
“我帮你算算?”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更哑,像情人间的耳语,带着致命的诱惑,“你这篮子,少说也有一百颗吧?一颗……就算一次。加上刚才那个桃子,一百零一。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哥给你打个骨折。”
陶盼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这样,”许耀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那被草莓汁染得愈发娇艳的唇上,眼神暗沉如夜,“一百次太麻烦,哥不喜欢零碎的。咱们凑个整,换成一次,时间长点,你看怎么样?”
时间长点……
一次……
这个狗男人!流氓!无赖!不要脸!
陶盼弟脑子里所有能骂人的词汇都翻滚了一遍,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被他强大的气场和露骨的调戏压制得死死的,除了脸红心跳,做不出任何反应。
看着她那副被欺负惨了,眼圈都红了的模样,许耀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觉得她就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连炸毛都显得那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再多欺负一下。
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时候,陶盼弟积攒了半天的勇气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许耀,你脸皮咋那么厚?!”
她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控诉和羞愤。
这一嗓子,清脆响亮,成功地让不远处的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许耀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只温顺的小兔子还敢亮爪子。
随即,他非但没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自他胸腔发出,带着一种愉悦的震颤,好听得要命,也气人得要命。
“厚吗?”他坦然承认,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气得鼓鼓的脸颊,那动作,宠溺得不像话,“不厚点,怎么把你这块又硬又甜的石头捂热?”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无赖到底:“再说了,哥的脸皮,只对你厚。”
陶盼弟彻底没话了,她觉得跟这个男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还是对一头油嘴滑舌、骚话连篇的牛。
就在这时,温斐和温南星那帮人终于看够了戏,溜达了过来。
温斐双手插兜,绕着还蹲在地上的许耀和陶盼弟转了一圈,啧啧称奇,像在参观什么珍稀动物。
“我说耀子,你这是干嘛呢?求婚啊?姿势挺别致啊,单膝下跪改双膝下蹲了?还挺有诚意。”
许耀懒得理他,站起身,顺手把还傻在地上的陶盼弟也从地上拎了起来,动作自然地仿佛拎自家养的小猫。
温斐看着许耀那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样,再看看陶盼弟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脸,终于忍不住,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许耀,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耀子啊,你谈个恋爱,怎么脸皮变得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