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你个大头鬼!
陶盼弟在心里把许耀从头到脚骂了八百遍,脸上却烧得像被火燎过,连耳根都透着粉。这个狗男人,脑子里除了那些黄色废料,到底还装了什么?
她抱着那个仿佛烫手山芋的桃子,拎着空篮子,几乎是落荒而逃。那颗因他而剧烈跳动的心,混杂着羞恼、难堪,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该死的悸动。
她一把拉住还在东张西望的梁霜和刘文雪:“走走走,我们快去摘草莓!”
许耀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嚣张得意。他抄着口袋,慢悠悠地晃到果园旁的凉亭里,和陈云起、温南星等人一起坐下,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却像长了钩子似的,穿过重重枝叶,精准地锁定在那个正蹲在草莓地里、企图用埋头苦干来掩饰心慌意乱的小女人身上。
“耀子,你这招可真够损的,”温南星翘着二郎腿,递了根烟过去,被许耀摆手拒绝了,“一个桃子换一个吻,你这是把人家盼弟妹子当什么了?许愿池里的王八,投币献吻?”
许耀懒懒地靠在雕花木柱上,目光追随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她乐意。”
众人:“……”脸呢?许大少的脸皮是拿去铺路了吗?
另一边,陈家丽远远看着凉亭里众星捧月般的许耀,再看看不远处土里土气的陶盼弟,一颗心碎的快要烧起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名贵的裙摆,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装作不经意地想往凉亭方向靠近,嘴里还甜甜地喊着:“姐,你们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呀。”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许耀,完全没看脚下。话音未落,鞋跟猛地一陷,一股难以言喻的黏腻触感和刺鼻气味同时袭来。
“啊!”陈家丽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花容失色地抬起脚,只见她那双价值五位数的限量款高跟鞋底下,赫然沾着一坨新鲜的、黄绿相间的……农家肥。
陈芳萍闻声回头,看了一眼,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淡定地喝了口果汁,慢悠悠地说道:“挺好,走狗屎运了。看来你今年要发。就是这运气,有点熏人。”
陈家丽:“……”姐,你是我亲姐吗?
果园的另一端,则完全是另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我的妈呀!盼弟!你快来!这陈总家的草莓是吃金坷垃长大的吗?又大又红!”梁霜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一手一个,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说话都含糊不清。
周瑜也带着几个名媛笑着加入了“战斗”,她们姿态优雅,摘草莓的动作都像在插花。
陶盼弟被梁霜的快乐所感染,心里的那点旖旎和羞恼也散了大半。她和梁霜一边摘一边偷吃,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是她从未尝过的顶级美味。
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果园,陶盼弟忍不住小声问旁边的周瑜:“周瑜姐,陈总家种这么多果子……都不卖的吗?这得多少钱啊。”
周瑜噗嗤一笑,捏了颗草莓递给她,打趣道:“傻妹妹,这哪够卖的。这就是陈总家后花园,平时自己吃,或者办派对招待朋友用的。你喜欢的话,待会儿让管家给你装几箱带回去。”
陶盼弟愣住了,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在她看来堪比大型果园的地方,对他们而言,只是个零食铺子。她和许耀,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正感慨着,一道懒洋洋的、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她头顶响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住。
“陶陶,摘了多少桃桃了?”
陶盼弟浑身一僵,像被点了穴,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她缓缓抬头。
许耀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逆着光,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郁的阴影,将她小小的身子完全笼罩。
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促狭的笑意,仿佛一只终于等到猎物放松警惕的狐狸,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獠牙。
“我……我摘的是草莓。”陶盼弟抱着装了半篮子的草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跳如擂鼓。
“哦?是吗?”许耀好整以暇地蹲下身,与她平视,目光黏在她那被草莓汁染得红润饱满、微微开启的唇上,眼神一瞬间暗沉下来。
他忽然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那粗粝的触感和微凉的体温,激得陶盼弟一阵战栗。
“偷吃被我抓到了。”他将沾着鲜红草莓汁的拇指举到她眼前,像在展示罪证。他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带着一股致命的蛊惑,钻进她的耳朵里。
“一个桃子亲一下,那……一颗草莓呢?”
他凑得更近,滚烫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道,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像电流一样窜遍四肢百骸,让她瞬间腿软。
“你这都吃了多少了?”
男人的黑眸深不见底,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脸。他薄唇轻启,落下最后一击。
“陶陶,我们来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