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新家的落地窗，把客厅的浅木色地板染成暖金色时，苏晚是被厨房飘来的甜香唤醒的。她翻了个身，枕边还留着顾沉舟的温度——浅灰色的枕套上，沾了根小小的银杏叶碎渣，是昨天从苏州带回来的，没来得及清理。
“醒了？”顾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浅咖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桂花粥，“刚用你带回来的桂花蜜煮的，尝尝是不是苏州的味道。”
苏晚坐起身，头发还乱糟糟的，却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桂花的甜混着糯米的香，和在苏州喝的糖粥一模一样，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
“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你把桂花蜜放在了餐桌抽屉最显眼的位置。”顾沉舟把碗递到她手里，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带着刚煮完粥的暖意，“就知道你没喝够，早上起来就煮了点，放了你爱吃的桂圆。”
苏晚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眼眶忽然有点热。她想起在苏州的最后一天，自己随口说“要是能天天喝到这样的粥就好了”，当时顾沉舟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里。
“怎么了？不好喝吗？”顾沉舟见她不说话，有点紧张地问，伸手想拿过碗尝尝。
“好喝！”苏晚赶紧按住他的手，笑着摇头，“比在苏州喝的还好喝，因为是你煮的。”
顾沉舟的耳尖有点红，别过脸假装整理床品：“好喝就多喝点，一会儿还要去工作室，小林不是说今天要跟你讨论‘青芜’第二季的设计稿吗？”
提到工作室，苏晚立刻来了精神。她三两口喝完粥，跳下床去洗漱：“对哦！昨天小林发消息说，有个客户想定制一批带枫叶图案的抱枕，说是看了咱们的‘青芜’系列，觉得银杏叶特别好看，想做同款风格的枫叶！”
顾沉舟跟在她身后，帮她把外套从衣柜里拿出来：“那你今天跟小林讨论的时候，要是需要参考素材，我电脑里有苏州拍的枫叶照片，你可以拿去用。”
“好啊！”苏晚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应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满是期待——经历过抄袭危机后，工作室的订单越来越多，现在连定制款都有了，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开心。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小区里的银杏叶正落得热闹。风一吹，金黄的叶子像小扇子一样飘下来，落在顾沉舟的肩头。苏晚伸手帮他拂掉，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衣领，还能摸到那枚银杏叶吊坠——是她在苏州给他戴上的，他一直没摘下来。
“你怎么一直戴着这个？”苏晚轻声问，指尖蹭过吊坠的纹路。
“你说的，这是你的平安符。”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戴着它，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车子开到工作室楼下时，小林已经在门口等了。她穿着浅绿色的卫衣，手里抱着一摞设计稿，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跑过来：“晚姐！顾哥！你们可来了！客户刚才还打电话问设计稿的事，说要是能加银杏叶和枫叶的组合，就更好了！”
苏晚接过设计稿，翻开一看，上面画着几片简单的枫叶轮廓，旁边还写着小林的备注：“晚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枫叶的脉络跟银杏叶呼应，底色用浅橙色，像秋天的阳光。”
“可以！”苏晚点头，指着设计稿上的枫叶，“咱们在枫叶边缘加几道细线条，像银杏叶的锯齿，再在角落加个迷你的银杏叶小图案，这样既有枫叶的主题，又能跟‘青芜’系列呼应。”
顾沉舟凑过来，看了眼设计稿，补充道：“可以在抱枕的标签上印上‘舟晚设计’的小字，跟之前的‘青芜’系列保持一致，这样客户看到标签，就知道是你们的原创设计，能增加辨识度。”
“顾哥这个主意好！”小林眼睛一亮，赶紧拿出笔把这点记下来，“我一会儿就跟厂家对接，让他们把标签的样式改一下。对了，晚姐，上次那个‘抄袭’的帖子，现在还有人在评论区帮咱们说话，说‘晚林设计’的原创实锤，好多人还问‘青芜’第二季什么时候出呢！”
苏晚听着，心里满是感动。她想起危机最严重的时候，自己躲在被子里哭，顾沉舟抱着她说“有我在”，小林熬夜整理证据，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日，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等这批定制抱枕做完，咱们就推出‘青芜’第二季。”苏晚看着设计稿，眼里满是期待，“把在苏州拍的银杏叶和枫叶都加进去，再做几款笔记本和手机壳，形成一个完整的秋系列。”
“好啊！”小林激动地拍手，“我已经跟面料厂定了新的布料，比之前的更软，摸起来更舒服，到时候肯定能卖得更好！”
顾沉舟看她们聊得热闹，悄悄退到旁边，给苏晚倒了杯温水：“别光顾着聊，先喝点水。我下午还有个会，等你们讨论完，要是需要去厂家对接，给我打电话，我顺路送你们。”
苏晚接过水杯，心里暖得发慌。她知道顾沉舟今天的会很重要，却还是想着帮她们对接厂家，这种事事都为她着想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中午，妈妈打电话来，说炖了排骨汤，让他们回家吃饭。苏晚和小林打了个招呼，就跟顾沉舟一起回家。车子驶进小区时，爸爸已经站在单元门口等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沉舟，晚晚，快上来！你妈炖的排骨汤刚好，还买了你爱吃的橘子。”
走进家门，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摞相册，妈妈正从厨房端着排骨汤出来：“晚晚，快过来！我跟你爸整理了你们的婚礼照片，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一起看看。”
苏晚凑过去，拿起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她和顾沉舟在银杏林里的合照——她穿着婚纱，靠在顾沉舟怀里，两人都笑着，身后是金黄的银杏叶。“这张拍得真好！”她忍不住感叹，转头看顾沉舟，“你当时还说，摄影师把你拍胖了，我觉得一点都不胖。”
顾沉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那是摄影师技术好，把你拍得这么好看，我胖点也没关系。”
爸爸笑着翻到下一页，是苏晚小时候的照片——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粉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笑得眼睛都眯了。“你小时候就喜欢捡银杏叶，”爸爸的声音带着点怀念，“有一次还把叶子夹在课本里，结果课本都被染黄了，还跟我闹小脾气，说‘叶子不乖’。”
苏晚看着照片，脸一下子红了：“爸！您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怎么不记得？”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小时候的事，我和你爸都记着呢。现在好了，沉舟也喜欢陪你捡银杏叶，以后你们的孩子，肯定也喜欢。”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顾沉舟。他正好也在看她，眼里满是温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说“慢慢来，我们会有孩子的”。
吃完午饭，两人准备回工作室。妈妈把排骨汤装了满满一保温桶，递给苏晚：“带回去给小林尝尝，小姑娘帮你忙这么久，也该补补。还有这个橘子，洗干净了，放在包里，饿了就吃。”
“知道啦妈！”苏晚接过保温桶，心里满是暖意。
车子驶离小区时，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翻看妈妈给的相册。顾沉舟侧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在看我小时候捡银杏叶的照片，”苏晚把相册递给他，“你看，我小时候就喜欢银杏叶，是不是跟现在一样？”
顾沉舟接过相册，看着照片里扎着小辫子的苏晚，忍不住笑了：“一样，都像个跟叶子较劲的小小孩。不过现在好了，有我陪你一起较劲，以后还有咱们的孩子，一起陪你捡银杏叶。”
苏晚靠在他肩上，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有工作室的忙碌，有父母的牵挂，有彼此的陪伴，还有很多很多片银杏叶——每一片，都藏着他们的幸福，每一片，都写着“一辈子”的约定。
回到工作室，小林看到排骨汤，眼睛一下子亮了：“晚姐！阿姨也太好了吧！还特意给我带了排骨汤！”
苏晚笑着把保温桶递给她：“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咱们下午把定制抱枕的设计稿定下来，争取下周就能给客户看。”
“好！”小林接过保温桶，一边喝一边点头，“有阿姨的排骨汤，我肯定能超常发挥！”
顾沉舟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悄悄退到旁边，帮苏晚整理电脑里的苏州照片——把好看的枫叶和银杏叶挑出来，按日期排好，方便她做设计稿时用。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窗户，落在他身上，也落在苏晚的侧脸上，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画。
傍晚的时候，设计稿终于定下来了。苏晚伸了个懒腰，转头看顾沉舟，他正靠在沙发上看文件，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温柔得不像话。“顾沉舟，”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今天谢谢你，帮我整理照片，还陪我回家吃饭。”
“谢什么？”顾沉舟放下文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不管是工作室的事，还是家里的事，咱们都一起面对。”
苏晚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场以银杏为始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细水长流的陪伴——是清晨的桂花粥，是工作室的设计稿，是父母的排骨汤，是岁岁年年都能一起看的银杏黄。
车子驶回家时，小区的银杏叶还在落。顾沉舟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进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暖黄色的光裹着两人的影子。打开家门的瞬间，阳台的风铃被晚风一吹，发出细碎的“叮铃”声，银杏叶贴纸在灯光下晃，像在欢迎他们回家。
“明天周末，咱们去买多肉吧？”苏晚忽然说，“阳台还空着，咱们种点多肉，再种一盆桂花，像苏州的民宿一样，以后家里也能闻到桂花香。”
“好啊。”顾沉舟点头，帮她把外套挂好，“明天早上我陪你去花市，买你喜欢的品种，再买个好看的花盆，放在阳台的藤椅旁边，晒太阳刚好。”
苏晚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室的银杏装饰——抱枕、贴纸、木刻挂饰，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有更多这样的平凡小事，会有更多的秋光，会有更多的陪伴，而这一切，都是她和顾沉舟最珍贵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