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清晨,市港口被咸涩的海风裹着,吊机的轰鸣声刺破天际,集装箱在码头堆成钢铁森林。小赵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沾着黑色油污,手里攥着把生锈的扳手,靠在一堆木材旁假装检修。他的视线越过往来的搬运工,死死盯着远处的海平面 —— 根据张诚的供词,那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黑色货船,会在十一点准时出现。
“小李,你那边能看到吗?” 小赵对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对讲机低声问,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不远处,小李戴着鸭舌帽,正帮一个真工人扛着纸箱,汗水顺着脖颈流进工装里:“看到了,船影刚冒出来,黑色的船身,和情报对得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兄弟们都到位了,老周带两个人在 2 号出口守着,小王他们藏在集装箱后面,就等信号。”
十一点整,货船缓缓靠岸,锚链 “哗啦啦” 沉入海中。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跳下来,袖口都别着枚银色徽章 —— 和张诚描述的运输队标记一模一样。他们动作麻利地打开船舱,将四个蒙着黑布的大箱子卸下来,抬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福田货车,车身上印着 “远洋物流” 的字样,轮胎上还沾着海泥。
“行动!” 小赵突然站直身体,将扳手往地上一磕,发出清脆的 “当啷” 声 ——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藏在周围的队员瞬间冲出来,手里的枪都上了膛,老周迅速侧身,枪口对准最左边那人的手腕,“砰” 的一声,对方的枪 “当啷” 掉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剩下的人想反抗,却被队员们团团围住,小李扑上去按住一个高个子,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咔嚓” 一声戴上手铐:“老实点!再动就不客气了!”
“打开箱子!” 小赵走到货车旁,示意队员掀开黑布。箱子打开的瞬间,阳光照进去,里面的文物泛着陈旧的光泽 —— 有战国时期的谷纹玉璧,汉代的青铜剑,还有宋代的青瓷碗,每一件都用软布裹着,底部还贴着走私团伙的编号。小李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璧,手指拂过上面的纹路,声音都在发抖:“这是国家一级文物,没想到他们居然偷运了这么多。”
小赵掏出对讲机,声音里满是兴奋:“陆队!我们在港口成功拦截了走私文物,抓了五个运输人员,文物一件都没少!” 对讲机那头传来陆沉急促又激动的声音,背景里还能听到键盘敲击声:“好!干得漂亮!立刻把文物送到局里的物证室,派两个人看着,运输人员直接带回审讯室,我让人准备笔录,争取问出更多关于团伙的线索!”
“收到,陆队!” 小赵挂了对讲机,看着队员们将文物小心地搬上警车,心里松了口气 —— 港口这条线,成了。
与此同时,国外尼斯的 “蓝色港湾” 酒店里,拍卖会正进行到高潮。宴会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照亮了陈列在展台上的古董 —— 明代的宣德炉、清代的珐琅彩瓷,每一件都引得台下商人频频举牌。苏衍穿着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手里捏着把檀香折扇,端坐在靠前的位置,身旁的汤姆穿着黑色西装,假装翻看拍卖手册,实则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人。
“下一件,就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品 —— 唐代邢窑青花瓷瓶。” 主持人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推着展台走上来,玻璃罩里的青花瓷瓶泛着淡青的柔光,瓶口的缠枝莲纹笔触细腻,瓶底还刻着模糊的 “盈” 字 —— 那是唐代皇家贡品的标记。
“起拍价两百万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美元。” 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人举牌:“两百一十万!”“两百二十万!”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到了四百万美元。苏衍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二楼的包厢和一楼的贵宾席 —— 根据汤姆的情报,“老 K” 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的男人举起了牌,声音低沉:“五百万美元。”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主持人都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位先生出价五百万美元!还有更高的吗?” 苏衍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袖口露出一块百达翡丽腕表,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铂金戒指,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 “K” 字 —— 正是国际刑警提到的标志性特征。
苏衍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折扇柄,悄悄碰了碰汤姆的胳膊,用唇语说:“目标确认。” 汤姆点点头,右手悄悄伸到袖口,按下了藏在里面的信号器 —— 埋伏在酒店外围的国际刑警收到信号,开始逐步封锁各个出口,穿着便衣的刑警守在电梯口和安全通道,防止 “老 K” 逃跑。
“五百万美元一次!五百万美元两次!” 主持人举起了拍卖槌,眼看就要落下。苏衍突然举起牌,声音平静却清晰:“六百万美元。” 全场哗然,有人转头看向他,窃窃私语起来。“老 K” 猛地转头,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死死盯着苏衍。苏衍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对着主持人说:“这只瓶子的釉色是邢窑中少见的秘色瓷,我在香港的私人藏馆里见过同款,六百万美元不算高。”
“老 K” 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举牌:“七百万。”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八百万。” 苏衍毫不犹豫地跟价,余光扫到 “老 K” 的右手悄悄滑向腰间,西装下摆微微鼓起一个弧度 —— 那里藏着枪。
“八百万美元一次!”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激动。“老 K” 突然站起身,一把抓起展台上的青花瓷瓶,转身就往后台跑。“拦住他!” 汤姆大喊一声,和苏衍一起追了上去。后台的走廊灯光昏暗,堆放着不少道具箱,两个保镖从拐角冲出来,手里举着弹簧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苏衍侧身避开第一个保镖的刀锋,左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顶住他的肘关节,猛地向后一拧,“咔嚓” 一声轻响,对方痛呼着倒地,刀 “当啷” 掉在地上。汤姆则迅速掏出手枪,瞄准第二个保镖的小腿,“砰” 的一声,对方踉跄着跪倒在地,鲜血瞬间浸湿了裤腿。
“老 K” 趁机推开安全门,冲向停车场。苏衍追出去时,正看到他打开一辆黑色奔驰的车门,手里还抱着青花瓷瓶。苏衍纵身扑过去,一把抓住 “老 K” 的后衣领:“别跑!”“老 K” 回身一拳打在苏衍的肋骨上,苏衍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 那里之前在抓捕张诚时受过伤,还没完全好。但他没松手,反而死死缠住 “老 K” 的胳膊,将他往车身上按。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别动!警察!” 苏衍回头,看到陆沉带着三个队员跑过来,他穿着便衣,胸口还隐隐起伏着 —— 原来他凌晨偷偷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队员坐飞机赶过来,提前和当地警方对接,埋伏在停车场外围。“老 K” 看到陆沉,眼神瞬间慌乱,右手想掏枪,陆沉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砰” 的一声,枪掉在地上。队员们冲上来,将 “老 K” 按在车身上,“咔嚓” 一声戴上手铐。
“你们…… 你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老 K” 喘着气,脸色苍白,却还带着股嚣张,“市一中的地下…… 还有一具尸体,你们永远也查不完!”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苏衍和陆沉耳边响起。苏衍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肋骨的疼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压了下去。陆沉蹲下身,动作有些迟缓 —— 胸口的伤还没好,他按住 “老 K” 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市一中还有尸体?什么意思?十年前的刘瑶案还没完?”“老 K” 却闭上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晚上,当地警局的急诊室里,医生用冰袋敷在苏衍的肋骨处,冷气透过衬衫渗进去,苏衍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陆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伸手想碰苏衍的肋骨,又怕弄疼他,最后只是递过一杯温水:“说了让你等我,别冲动,你偏不听。”
“我没冲动,要是让他跑了,再想抓就难了。” 苏衍接过水杯,笑了笑,疼得龇牙,“不过他说的市一中有尸体,你觉得是真的吗?刘瑶的案子刚破,要是还有另一具,说明十年前还有一桩命案。”
陆沉掏出手机,调出市一中的资料,屏幕光映着他的脸:“‘老 K’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谎,他就是想扰乱我们的心神。而且刘瑶案里,王涛还有很多疑点没说清,说不定和这具尸体有关。” 他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们明天就回国,一定要查清楚。”
第二天,国际刑警将 “老 K” 引渡回国,跨国文物走私案彻底告破。飞机上,苏衍翻着 “老 K” 的审讯记录,纸张在他手里轻轻作响。突然,他指着一行字,眼睛亮了:“陆沉,你看!‘老 K’十年前给市一中捐过一栋教学楼,当时的校长就是王涛 —— 和刘瑶案里那个王涛是同一个人!”
陆沉凑过去看,指尖点在 “王涛” 的名字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要穿透纸张:“王涛肯定知道第二具尸体的事,他和‘老 K’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我们回去就提审他,这次一定要让他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苏衍点点头,看向窗外的云层 ——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审讯记录上,仿佛在预示着,十年前的秘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