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两者都是”，让酒吧里喧闹的空气凝固了三秒。
这翻译过来就是：我傅斯年对苏绾绾，既要人，也要心。
太子爷把两种都占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坦荡得让人无言以对。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没人敢吱声。
有点刺激。
后劲儿比酒大多了。
“哇哦！”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永远冲在吃瓜第一线的傅云珊。
她夸张地鼓着掌，“家人们！家人们看到了吗！一号选手傅斯年，承认自己对我们绾绾姐蓄谋已久。这是什么？这是旷世绝恋啊！”
顾淮在旁边凉飕飕地补了一刀：“也承认了一时兴起，我看是馋人家身子吧？”
“那怎么能叫馋呢？”
傅云珊立刻反驳，义正言辞，“那是成年人最纯粹的欲望，是刻在dNA里的冲动，你们单身狗不懂。”
一群被内涵到的单身狗：“……”
谁问你了？
苏绾绾端着杯子，小口喝着温水，唇角弯了弯。
季晨忽地站起身，目光直视傅斯年，“真心话大冒险没意思，太磨叽了！”
他抄起桌上一瓶还没开的威士忌，“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敢不敢玩点直接的？”
傅斯年眼皮抬了抬，“比如？”
“拼酒。”
季晨下巴一扬，“就我们四个，今晚谁最后一个倒下，谁赢。输的人，以后见了面，自己绕道走。”
这个赌注一出，凌星野和温景然也看了过来。
傅斯年终于肯把目光从苏绾绾脸上挪开，落在了季晨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
他嗤笑一声，“就凭你？”
“就凭我！”
温景然温和地开口：“季晨还年轻，火气旺盛。不过偶尔释放一下也好，总憋着对身体不好。”
他这话像是在劝架，又像是在拱火。
傅斯年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好啊，那就玩玩。但彩头得改改。”
他挽起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输的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再出现在她面前。”
苏绾绾吃着玉米片，没说什么。
一个两个的，问都不问她，就拿她的自由和时间下赌注，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见谁，不想见谁，从来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我没问题。”凌星野第一个开口。
温景然也说：“既然是游戏，那我奉陪到底。”
傅斯年抬手唤来服务生，交代了几句。
几分钟后，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过来，上面摆满了酒。
一排排的Shot杯，从透明的伏特加、金色的龙舌兰，到深色的威士忌，五颜六色的烈酒摆满了整张桌子。
傅斯年是常年在酒桌上谈生意的，酒量深不可测。
凌星野搞艺术的，时常需要酒精来寻找灵感，属于是天赋型选手。
季晨年轻气盛，仗着器官比他们几个新点，二话不说，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豪迈得像在喝凉白水。
最让人意外的是温景然。
他平时滴酒不沾，一副养生专家的做派，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最先败下阵来。
没想到他只是微笑着，一杯一杯，从容不迫，节奏稳得惊人。
第一轮结束，四个人面不改色。
第二轮，燃着蓝色火焰的酒杯被推到四人面前。
季晨看着那火苗，有点虚。
但一想到输了肯定要被傅斯年嘲笑，心一横，眼一闭，仰头就干了，辣得他直呲牙。
凌星野看着那火焰，眼神有些迷离，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竟然连吹都不吹，就要直接往嘴里送。
看得旁边的顾淮都心惊肉跳，一把按住他的手，骂了句“疯了”，帮他吹了火。
傅斯年和温景然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吹熄，喝酒，一气呵成。
傅云珊没见过这种喝法，悄悄对苏绾绾说：“姐，他们这哪是喝酒啊，这简直是玩命，要不你拦一下？”
“拦什么？”苏绾绾正看得津津有味，“男的就不能为我疯一次？”
傅云珊：“……你说得好有道理。”
几轮下来，桌上的空杯越来越多。
酒吧里其他客人都被这边的阵仗吸引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圈，看得目瞪口呆。
季晨已经有些上头，全靠一口气死撑着。
凌星野的状态更差，他本来就白，现在更是白得像一张纸，只有嘴唇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要碎了。
只有傅斯年，除了眼神比平时更深沉了些，看不出任何醉意。
“不行了，”温景然忽然站了起来，脸上还挂笑，但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我得……去个洗手间。”
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身形晃了晃，扑通一下，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众人：“……”
“温医生倒了！温医生第一个倒了！”傅云珊激动地宣布。
苏绾绾咂巴了两下嘴。
她总觉得，温景然这种人，要么就是真的不能喝，要么……就是装的。
他不像会让自己在人前失态的类型。
温景然这一倒，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又过了两轮，凌星野靠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彻底没了动静。
顾淮凑过去探了探鼻息，又拍了拍他的脸，“喂，画画的，醒醒，还没到你画遗作的时候呢。”
没反应。
顾淮宣布：“睡着了。”
傅云珊跟着喊：“凌画家也下线了！”
最后是季晨。
人已经不清醒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端起酒杯的手都在抖。
但他就是不倒。
“把……把瓶子给我！”他指着桌上那瓶威士忌，大着舌头喊，“我今天跟他……决一死战！”
陈教练吓得赶紧死死抱住酒瓶，生怕他真给自己喝出个酒精中毒，毁了职业生涯。
“队长，队长你冷静点！”
“不能再喝了！”
季晨闹腾了一会儿，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往沙发上一歪，彻底消停了。
全场安静。
只剩下傅斯年一个人，还稳稳地坐在那里，面前的空杯堆得像一座小山。
傅斯年放下酒杯，站起身，脚步有些沉，却依旧稳健，一步步走到苏绾绾面前。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清冽的香水味，将她整个人包裹。
“我赢了。”
苏绾绾仰头，对上他那双在酒精作用下愈发深邃的眼眸，笑了。
“嗯，”她点点头，“恭喜傅总，喜提m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