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学乖了,非必要绝不动用。
结果这一扫,屏幕上蹦出的信息,直接让她愣在原地。
沉香木能理顺气息、缓解疼痛,暖胃止呕,还能稳住呼吸。
要是肚子胀得慌,或者受了寒气直往上反胃。
再或是喘得厉害,这玩意儿都能派上用场。
它的气味浓烈,带着一丝苦意,闻着让人头脑清醒。
放在枕头底下能安神,烧一小块在炉子里。
整个屋子都变得暖和起来。
有些人还会把它磨成粉末,混进药丸里服用,说是对肺有好处。
以前那一世,一斤沉香木就能换几十万。
现在更不得了,那些穿金戴银的大人物抢着要,一斤能值好几万两白银!
商人们专门派人进山收货,出高价雇脚夫往北运。
官府也盯得紧,私采沉香被抓到要判刑。
可还是有人铤而走险。
越是禁得严,价钱就越往上翻。
这东西本来就稀罕,得在老林子里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经历风吹雨打虫蛀才能成形。
香味更是怪得很,闻一次就忘不了。
刚砍下来时只是普通的朽木,看不出特别。
可一旦点燃,那香气便从内部透出来。
先是一股焦味,接着转为甜润。
最后留下淡淡的凉意,在鼻腔里久久不散。
苏眠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晟诚,那个从京城来的阔少爷。
她心里清楚,这人懂行,出手大方。
他在京中有商铺,专做南货生意,常收珍奇药材与香料。
上次见面时他还提过。
若得了上品沉香,务必第一时间通知他。
先回去跟爹商量商量,再琢磨要不要写信给柳晟诚。
这事不能急,但也不能拖太久。
得先确认这块沉香的年份和成色,再看看家里有没有现成的包装材料。
万一消息走漏,引来旁人打主意,反倒惹麻烦。
她在山里随便晃了晃,没撞见猛兽。
倒是在草丛里惊起了几只野鸡,三下五除二就抓到了手。
野鸡扑腾得厉害,翅膀扇起一片尘土。
她猫着腰慢慢靠近,瞅准时机猛地扑上去,一手掐住脖颈,另一只手按住翅膀。
她一只手拎着两三只肥嘟嘟的山鸡。
走着走着胳膊都快断了,手心发酸,鸡毛蹭在地上拖着往前挪。
肩膀也被鸡爪勾破了一道,火辣辣地疼。
脚下的路越来越陡,石子硌脚,她不得不放慢脚步歇口气。
正喘气呢,右边树林忽然一阵响动。
叶子哗啦作响,苏眠眠顿时站定,耳朵竖了起来。
她把鸡换到左臂夹着,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小刀。
眼睛死死盯着树影晃动的方向,屏住呼吸。
“我的大小姐哎!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路都不走,专挑草深的地方钻,我找你找得好苦!”
杨兔终于冒出来,一看到她就又急又心疼地嚷嚷起来。
她的裙角被荆棘划破了口子,头发也乱了,额头上全是汗珠。
苏眠眠吐了吐舌头,咧嘴一笑,赶紧解释。
“我这不是跟着一撮白和左黑跑的嘛,它俩跑太快了,我总不能让狗崽子们出事吧?山上狼啊蛇啊这么多,乱跑多吓人。”
她说完还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手里的鸡往高处提了提。
杨兔气得叉腰瞪眼。
可看她累得直喘,也只好叹口气。
把那堆野鸡全接过去,提在手里往回走。
算了,谁让她是自家小姐呢,宠就宠吧。
她一边走一边摇头,嘴里念叨着。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来了,让你一个人在这山里转到天黑。”
福卫远远看见两人,快步迎上来,顺手就把鸡接过扛肩上。
他个头高,力气大,四只鸡压在他肩上跟没事儿似的。
他还抽出随身布条,把鸡腿绑得结结实实,免得半路上挣开。
苏眠眠小跑几步凑到杨兔身边,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兔子,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刚刚一撮白它俩可给我带了个宝出来!就这一样东西,卖了钱,咱们都能在京城里买个像样的院子啦!”
“啊?!真的假的?小姐你捡着啥宝贝了?我听镇上人讲,京城的房子贵得离谱!”
杨兔猛地瞪大眼睛,连手里的帕子都掉了下来。
她往前凑了几步,几乎要贴到苏眠眠脸上去瞧清楚对方的表情是不是认真的。
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京城的模样。
高高的城墙,密密麻麻的铺子。
还有那些穿金戴银的贵人来来回回地走动。
杨兔一听眼睛都亮了,心跳都快了半拍。
要是小姐真搬去京城,那她肯定也能跟着去开开眼界!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脚尖在地上轻点。
整个人像是被风吹起的纸片一样飘忽不定。
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到时候能看多少热闹,吃多少没见过的点心。
她从来没离开过小镇。
对京城的了解全靠路过商旅的只言片语。
如今机会竟可能近在眼前,实在让她难以冷静。
苏眠眠看着她一脸激动,反倒不想立马说了,故意吊她胃口,歪头冲她眨眨眼。
“你猜呀。”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笑意。
她没再继续解释,反而后退两步,双手背在身后。
“嘿嘿,我不说。”
说完便迅速转身。
她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冲了出去。
山路有些陡,碎石零星散布,但她脚步稳健。
风从耳畔掠过,吹乱了她鬓边的碎发。
话音一落,撒腿就往前冲。
她手臂摆动幅度加大,借着下坡的势一路疾行。
路边的野草被风掀得左右摇晃。
她的身影在山道上越变越小。
“小姐!慢点啊!当心滑倒!摔着可咋办!”
杨兔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她慌忙提起裙角追上去。
可才跑几步就喘得不行。
山路不平,她不得不放慢速度,一手扶着腰,一手挥舞着示意前方的人等等她。
她的嗓子已经喊哑,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知道啦!”
苏眠眠回头应了一声,反而跑得更快。
不一会儿,家门口的篱笆就在眼前了。
木篱歪斜着立在土埂上,几根藤蔓缠绕其上。
院门半敞着,鸡群在角落里低头啄食。
听见动静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又继续忙活。
她一脚跨过门槛,鞋底还沾着山间的泥屑。
在门口跺了跺脚才往屋里走。
到了家才猛然想起,今儿苏老爹和苏老太都还在镇上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