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赵夫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眶一红,喜极而泣:“解元,我忱儿真中了解元。”
赵老夫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激动得直念佛号,拉着赵尔忱的另一只手,连连道:“好,好,真是赵家的好孩子,你祖父和父亲要是泉下有知,定然为你骄傲。”
赵尔忱刚到家,报喜的差役就上门了,差役对这位高中解元的侯爷也是恭敬十分,赵尔忱接了喜报,身后的小果立马递上喜钱,差役得了喜钱,贺语不断的走了。
报喜的差役走后,正厅里很快热闹起来,赵夫人忙着让人去库房取最好的茶叶,又吩咐厨房加菜,赵老夫人则拉着赵尔忱坐在榻上,细细问着放榜时的情景。
赵尔忱说如何与宋言英挤开人群,如何一同寻名字,笑着道:“多亏小果派人及时回来报喜,不然你们怕是要等更久。”
看到自己的名字后,赵尔忱还在为宋言英的名次而焦虑,身后的小果很有眼色的打发人回去报喜,这才没让家里人久等。
赵尔忱说个不停,桌下握着谢迟望的手,谢迟望也回握住她的手,她那被解元冲得有些悬浮的心,才踏实了许多。
此时的温国公也是一番热闹景象。
宋言英刚到家,还没进仪门,便见宋言月跑出来,扯着他的衣袖,仰头期待的问:“大哥,你考得怎么样?是不是像小叔说的那样,肯定能中?”
宋时栖为了给自己邀功,在家里信誓旦旦说宋言英在他的教导下肯定能中,若是不能中,他提头来见。
这般不吉利的话一出,温国公又在找棍子打儿子了,吓得宋时栖躲到宋时沂身后,其他三个儿子也都围上来好言相劝,形成一堵人墙,把宋时栖护得可严实了,最后温国公看在四个儿子的面子上,勉强放过了小儿子。
闻此言,宋言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故意卖关子:“你猜?”
“我猜大哥肯定中了,我相信大哥,也相信小叔。”宋言月点头道,与常被宋时栖坑的宋言英不同,宋时栖对宋言月挺好的,所以小姑娘很相信自家小叔,小叔说大哥能中,那大哥就肯定能中。
宋言英被她逗笑,牵着她往里走,刚进正厅,便见父母与几个叔叔都坐在堂上,孔嘉也在,孔嘉身后的仆妇还抱着他们的儿子。
宋夫人一见他,便急切地起身:“言英,到底中没中?”
因为得知宋言英的名次的时间较晚,所以宋言英的侍从并没有回来报喜,再加上宋言英的名次靠后,报喜的队伍还没到温国公府,所以一家人都还不知道宋言英考上没有。
之前宋夫人焦虑得不行,催着丈夫派人去问礼部自家孩子中没中,可温国公世子不动弹,非得听儿子亲口来报喜。
宋言英挠了挠头,先是叹了口气,见家人都紧张得屏住呼吸,才大笑道:“中了,虽然是倒数第二名,踩着孙山上榜的,但总归是中了。”
孔嘉松开攥紧的帕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宋夫人笑道:“中了就好,中了就好。管他是第几名,只要上榜,就是好样的。”
温国公世子也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欣慰道:“能上榜便说明你尽力了,往后继续用功便是,争取三年后杏榜有名。”
“不光是我中了,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大喜事,尔忱中了解元。”宋言英眉飞色舞的说道。
众人将目光转向赵尔忱的老师宋时沂,宋时沂一怔,随即轻笑道:“这是好事。”
众人纷纷向宋时沂道喜,贺他的学生中了解元,宋时沂颔首,受了家人的道贺。
贺完宋时沂后,温国公捋着胡须说:“尔忱中解元也是件大喜事,明日让人备好贺礼,去侯府道贺。”
宋时栖拍着宋言英的肩,“你这吊车尾的名次,可真是我尽力了。下次会试,你得跟着我好好学,可千万别像乡试一样吊车尾了,沦落到同进士就麻烦了。”
心里却在盘算着,趁着宋言英读书这三年,他非得掏空老头子不可。
宋言英早就打定主意,桂榜出来后就去拜师,但这会儿不好直接跟自家小叔翻脸,只得笑着应下,又绘声绘色地讲起放榜时的情景,把赵尔忱和他寻名字的过程说得格外惊险,惹得家人一阵笑。
其实对于文风昌盛的温国公府来说,一个吊车尾的举人算不得多么稀奇,但所有人还是认真听着宋言英讲述看榜历险记,并且很配合的给出各种反应,宋言英说得越发起劲,甚至把他儿子也抱过来,一起听他讲故事。
当日中午,温国公府与永安侯府的灯火都摆了家宴庆贺两人桂榜有名。
因为赵尔忱高中解元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不到一上午的功夫,门前都是带着贺礼的车马,赵尔忱没打算收,叫管家一一婉拒了。
永安侯府的产业越发多了,她又不缺这点钱,何必为了这些东西落人话柄。
而另一边的温国公府,比永安侯府更热闹一些,都是来恭贺温国公长孙桂榜有名的,无论是十八九岁的举人,还是温国公府的长孙,宋言英的每一个身份都相当拿得出手。
宋言英嫌他们聒噪,应付完亲戚就和赵尔忱出去喝酒了,至于那些来攀附的,管他们呢。
本想叫大家一起出来聚一聚,可姚昌安、常灵和周苟都在边关,程文垣还在老家,赵青棠最近因为女儿生病而闭门不出,赵青茶忙着赶稿,段蓁蓁和段菁菁拿着棍棒在旁监督,孔嘉嫌人少不热闹。
所以,出来喝酒的只有宋言英和赵尔忱两人,两人坐在街边酒肆,一杯又一杯的碰杯,互相吹捧着对方,说着说着不仅把自己说嗨了,还把对方也说嗨了。
两人好好的喝了一顿,然后各自醉醺醺的回家去了,回家之后倒头就睡,睡得倒比平时香甜得多。
第二日醒来,赵尔忱精神抖擞的催促秋雁和小果给她换好衣裳,她中午要去参加鹿鸣宴,身为解元的她岂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