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吗？”
闻希那叫一个坦诚。
“我花钱上船，该怎么玩应该是我的自由吧，还是说贵方这么心善，要保证我的安全？”
“好有道理。”水荧转身，飘向底舱大门，“跟我来。”
水荧的触足一半把所有酒箱卷起带上，还留下一只卷住门把手，咔哒拧开。
隔壁舱室堆满各类鱼类尸体，连福尔马林都没有，扑面而来的便是海腥味。
“这里。”她飘到最里侧的储存池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来一条。
是条食指长的金色小鱼，鳞片脱落大半，露出皮下交错的蓝紫色血管。
“还有一条。”
水荧的触足又卷出一条。
这条足有半米，鱼嘴大张着，嘴里排列着三圈倒钩状细齿。
“最小小小的号刚死，小小小的号的已经腐烂了。塞这儿都快坏掉了。”
闻希观察鱼鳃结构，发现鳃盖内侧布满蜂窝状孔洞——这玩意儿恐怕能直接从海水里过滤污染物质为食。
她刚要打开手机面板拍几张照片，获得些基础信息，突然听见身后“啵”地一声开瓶响。
水荧不知何时用延伸的触足撬开了红酒木塞，知道闻希发现干脆不演了，直接拽过来，仰头往嘴里倒。
酒液都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现在能喝了？”闻希挑眉。
“我已经告诉你好多了。”水荧慢吞吞咽下酒液，“可以喝。”
闻希笑了下，连拍几张黄金鱼：“那还有什么能惠赠给我的吗？”
“唔……好像还有。”
水荧用触足在地板上画出歪扭的钟形图案，又突然卡壳，好久才继续道：
“午夜船钟响十二下时，甲板上会起雾。雾散前……五分钟！对，五分钟很安全。你可以趁那个时候上甲板。”
闻希瞥了眼她晃悠的触足尖——酒精已经开始影响这只水母贫瘠的脑细胞了。
“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客气，”水荧又开了一瓶灌干净，打了个酒嗝，突然歪头，“鱼竿你没有，鱼线有没有？”
“你们捕到过银链鱼吗？”闻希用靴尖拨开地板上散落的鱼骨，“脊骨软得能打结，只有筋的那种。”
学习使人进步，这个技巧还是她从病丧的笔记里学到的。
“好像……上个月有。”
水荧迟钝地转向角落，从腐烂鱼堆里勾出条泛银光的细长物体，乍一看像被揉皱的锡纸，随着触足晃动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响。
“是这个吗？但这不是在黄金海里生存的鱼类，是在紫海里。”
“就要这个，能在紫海里生存也足够了。”
闻希接过一抖，鱼身立刻散成十几段筋络，每根都闪着钢丝般冷光。
她取出把普通的匕首割了割，刃口竟崩出个豁口。
“又软又结实，正好用来做鱼线放饵料，顶不住黄金海的污染也没关系，大不了多备一些，坏了再换。”
闻希把筋络缠成束塞进【文件夹】，转头看见水荧还在kuku喝酒，跟喝水没有任何区别。
“又没了。”
酒鬼水母晃晃空瓶子，“啪”地把它捏碎，然后半透明触足又摸向新酒瓶。
闻希干脆席地而坐，水荧喝酒，她开始抽鱼筋。
【鱼筋强度：A级（可承受300kg拉力）】
【污染抗性：紫海适用\/黄金海预计耐久度15分钟】
先将银链鱼的筋络拧成三股。
紧接着，闻希登入星露谷，利落划开自己掌心，血珠顺着鱼筋纹理渗进去，原本银白的筋络顿时泛起锈色。
确定鲜血浸入的足够彻底，闻希收起鱼线，又泼了一瓶治愈药剂在掌心，等伤口也差不多复原后，才登出。
但喝到发懵的水荧却突然撑起头，迷茫地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你要准备下酒菜吗？”
“找了点饵料。”
闻希点开手机面板，淘汰赛坐标正在闪烁——
【试炼海域：东南27°（距当前船位3.2海里）】
【倒计时：2h37min】
甲板同时传来金属铰链的咔哒声，接着是十二下钟响。
“要起雾了，你有五分钟。”水荧的触足跟着钟声节奏摆动了几下，目送闻希起身离开后，自己又转了个身继续喝。
闻希踏上舷梯时，浓雾正从船缝里漫出来，和舞台干冰的效果也差不多。
她踩过潮湿的甲板，探看向黄金海，近在咫尺的海水此刻像热融的金汁，雾气触及水面便发出“滋滋”声。
五分钟很充裕。
闻希划开安全App，淡蓝色的扫描网格覆盖界面，数据流在视网膜上快速刷新：
【黄金海实时污染指数：93（人类致死级\/约等于超A血液污染）】
【建议防护等级：超A及以上】
超A级。
安全App附加在潜艇小屋的抗污染保护，随着闻希本人的升级，已经达到了这个等级。
她指尖在光屏连点三下，在升级界面，调出小屋潜艇的防御参数。
全息投影展开，船体三维模型旋转着弹出红色标注——
外层装甲：抗腐蚀性（达标）
耐压壳体：承压极限（达标）
过滤系统：污染隔离（达标）
数据确认完毕。
闻希点击【水域形态】控制面板，选择【潜水舱部署】。
“咕噜——”
存放在星露谷中的小屋开始晃动，底部金属解体，银蓝色流体从折叠空间涌出，眨眼包裹住机械舱。
船屋变形成功。
闻希没急着传送进屋，只是先将船屋下放，启动测试程序。
潜艇触水，她盯着数据流观察两分钟，确认数据合格，波动在安全区间，这才打开传送定位。
“咻！”
空间扭曲的窒息感袭来，再睁眼时已站在潜艇控制台前。
闻希调整潜艇深度，紧接着舱内气压微调，头顶排水阀开启，压缩空气将黄金海水挤出浮舱。
潜艇上浮至水面，顶端刺破浓稠海面，露出一小截金属外壳。
【污染指数：97（持续上升）】
【外部温度：68c】
闻希：“出发！”
潜艇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船体破开金色海浪高速前进。
大概十五分钟后，远处隐约浮现出闪烁的光点群。
闻希调出热成像图，那些光点立刻变成密密麻麻的红色人影。
【滴滴！欢迎玩家进入生死淘汰赛区域！】
机械声同步响起：
【所剩时间为：2小时21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