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质地厚重，凑近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淡淡的，却让人忍不住多嗅几下。
怎么感觉这么不正经？
明明是疗伤用的东西，却涂起来像在做SpA。
香气撩人，质地柔滑，还带点儿珠光效果。
简直像是专为取悦感官而制。
肯定是对方品味独特，绝不是她想歪了。
云衿心里想着，手指在郁怀瑾肩胛骨处多打了个圈。
系统小白虎语气一本正经。
【我觉得刘院使可能是参考了海边涂防晒油的场景。】
云衿：
【……闭嘴。】
手上一走神，力道重了些。
郁怀瑾的胸口跟着抖了一下。
云衿立马回过神，心跳漏了一拍。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纯粹是被那只乱说话的虎气到了。
可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拿着药膏，在他身上一圈圈涂开。
最后，整盒药膏一点不剩，全用完了。
然后她让人把衣服穿好，又把人给打发走了。
系统小白虎趴在精神空间的台阶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说。
【宿主，你明明对他有意思，干嘛一直压着啊？我看那家伙也不反感你，眼神都黏你身上了，说不定还挺乐意的。】
【再说了，欲望这种东西，闷太久对身体不好。为健康考虑，你也该对自己坦诚点嘛。】
云衿语气淡然。
【有冲动和动真心不一样。没感情基础的事，就得管住自己。我不想让他受伤。】
【可是……宿主，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你不想伤他，才说明你在乎他啊。】
云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小饭饭，你啥时候学会讲情爱道理了？】
【不过你还嫩了点。这世上，关心一个人的方式多了去了。比如不靠近他，也是一种保护。让他少些牵挂，少些纷扰，这才是真正的为他好。】
【饭饭，我也不舍得让你受罪，可这不代表我喜欢你是那种喜欢。你懂吗？就像看着自家的小宠物生病了会心疼，但那不是爱情，只是纯粹的不忍和怜惜。】
系统小白虎沉默片刻，紧接着内心爆发一阵狂喜。
宿主终于承认在乎统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本虎感动得尾巴都炸起来了！
云衿抓人的计划没什么进展。
她试过暗中走访几个可疑的命格波动之地，也动用了系统给的小型追踪符，可全都石沉大海。
甚至连“那个人”的气息都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完全摸不到影子。
时间一晃，又是四十多天过去了。
阳光照常从宫墙东角升起，又缓缓西斜。
云衿每天练功、翻书、处理几桩零碎事务。
看似平静，心里却像压着一块浮石，不上不下，悬着。
卫太后离开皇宫，说是去西山礼佛修心。
她走得很突然，只留下一道口谕。
宫人私下议论纷纷。
有人说太后近来神色憔悴，夜里常做噩梦。
也有人说她是为了避开朝中愈演愈烈的权力纷争，故意抽身避嫌。
但不管怎样，她的离去，无疑让宫中格局变得微妙起来。
京城里的变化却一天一个样。
人们的衣着变了，谈吐变了，连走路的姿态都轻快了几分。
市面上冒出不少新鲜玩意儿。
能照出人脸细纹的琉璃镜子、洗完脸皮肤滑溜的香皂。
还有街上店铺挂满的新潮衣裙。
就连城外的大路也开始铺水泥。
马车跑得更快了，脚夫走得更轻松了。
百姓们拍手称好，都说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惠民工程。
据说这项技术也是出自容昭公主府，由她亲自推动试行。
如今初见成效，朝廷已决定在各州县逐步推广。
普通人家省省也能买得起精盐和白糖了。
以前这两样东西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奢侈物。
眼下价格回落，市井小贩也能在饭菜里加一小撮糖提味。
书坊里卖的纸和书，价格跌了一大截。
而书籍种类也越来越多。
除了四书五经，竟还出现了农事指南、医方集录等实用读物。
不少穷苦学子蹲在书坊门口抄书，脸上带着久违的光芒。
据说是因为容昭公主把更高效的造纸和印书方法无偿贡献了出来。
她不仅献出技术，还资助了一批工匠建立工坊。
专门生产低价纸张与普及读物。
此举震动朝野。
许多老学究起初嗤之以鼻，说什么“女子干政，乱了纲常”。
可等到真正看到寒门子弟因此得以读书识字，他们终究闭上了嘴。
曾经那些骂容昭公主不成体统的声音，现在也消失了。
如今云衿走在街上，到处都能听见夸她的声音。
“哎哟，你说这容昭公主，真是活菩萨转世吧？”
“可不是嘛，要是天下当权者都有她一半心思，咱们百姓哪还愁日子过不好？”
“听说她还不婚不嫁，一心只为百姓谋福，这境界，啧啧……”
听着是挺美。
可她心里还是痒痒的，想找个人抽点血解解闷。
她总觉得，只要能拿到某个人的血液样本，再配合系统的检测功能，或许就能揭开那个“穿越者”的真面目。
但眼下线索全无，只能憋着。
正想着不如去明州溜达一圈换换心情，结果她老爹先出了状况。
元武帝近日行为异常。
频频召见后宫妃嫔，却又不留宿。
反而出宫频繁，神情恍惚。
他还下旨，把一位翰林学士家的庶出女儿接进宫，直接封了嫔位。
这事本身不算稀奇。
当皇帝的偶尔头脑发热，宠幸个谁，早就见怪不怪。
奇怪的是他对云衿的态度。
虽说她住在乾元宫，父女俩平日各自忙活。
也就元武帝抽空叫她一起吃顿晚饭。
但这几天，皇帝频频召她过去。
起初云衿以为出了什么紧急国事需她参谋。
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话题。
聊着聊着，总拐弯抹角让她作诗。
一开始是以“春景如何”为题。
说今晨窗外杏花开了，想听一听女儿眼中的风物。
云衿略一思索，随口吟道。
“枝头红粉映朝阳，风吹香落满宫墙。莫道深闺无客至，蝶影翩翩绕绣床。”
元武帝听了微微点头，却并不满足。
又接连抛出数个题目。
咏月、题梅、写柳……
云衿随便编了几首小诗后，元武帝神情明显松了下来。
可看她的眼神却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