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调整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过身来，低声道：“殿下？”
容昭起身，往内屋走，一边说：“你跟我进来。”
她说完便掀开珠帘，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
郁怀瑾心跳快了两拍，随即努力让自己平静。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然后抬脚跟了进去。
他跟在后面进去，穿过外厅，绕过一座绣着山水图案的紫檀木屏风，来到内室。
这里光线柔和，熏香袅袅。
屋内陈设雅致，案几上摆着一只青瓷茶盏。
绕过屏风，容昭背着手站着，神情淡淡：“把衣服脱了。”
她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只是不肯表现出来。
昨晚听说他动手之后，她就一直惦记着是否受了伤。
如今当面看见，怎能不好好检查一番？
系统小白虎：【……】
它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几乎要幻化出实体蹦出来大喊“卧槽”！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它以为至少还得铺垫个十几章呢！
宿主嘴上不承认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它趴在数据流里，爪子捂着眼睛又偷偷张开一条缝，一边偷看一边嘀咕：“这氛围，啧啧，简直比电视剧还刺激。”
郁怀瑾摘下佩剑，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然后缓缓解起腰带。
布衣一层层解开，露出结实略显瘦削的肩背。
皮肤上已有几处淤青，隐隐透着暗红。
他依旧沉默，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容昭盯着看他，也没催。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脊背一寸寸滑过。
看到那些伤痕时，眉头悄然皱了一下，旋即又松开。
她想伸手碰一碰，却又缩回手，最终只是轻声说道：“忍着些。”
系统小白虎憋不住了：【宿主，你有没有觉得他像在跳脱衣舞？】
“这氛围、这灯光、这动作……配上音乐都能拍mV了！”
容昭：【胡扯！他那么老实，别乱讲。】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指尖无意识地掐了掐掌心。
系统小白虎：【……】
它蹲坐在识海深处，尾巴轻轻扫动，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
他清不清白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可一点都不清白哦。
这话虽然没说出口，但那份注视却落在了容昭身上。
宿主的目光从郁怀瑾裸露的肌肤上移开时，眼神微闪，呼吸也比平时重了几分。
体温又悄悄升高了呢。
容昭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耳尖已经悄悄染上了淡粉。
等到郁怀瑾开始解裤带时，容昭终于喊停。
“打住，我不用你脱到底，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猛地抬手制止，声音略带慌乱。
眼见着他手指勾住腰带向下拉。
她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句话。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说得太急，反倒显得心虚。
郁怀瑾：“……是。”
他动作一顿，指尖停在系带上，低垂着眼眸应了一声。
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但耳根却悄然浮起一丝薄红。
他缓缓将衣摆拉好，规规矩矩地立着。
系统小白虎默默看着，觉得这位小侍卫有点惨。
它歪了歪脑袋，爪子搭在虚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哪是什么检查伤势？
分明是一场变相的折磨。
一个被迫坦胸露背，另一个明明满心纠结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它家宿主这操作，简直堪称精神凌迟。
小白虎默默摇头，尾巴甩了甩。
若真是关心伤情，方才一句话就能问清楚，何必非得让人脱衣？
更何况，现在还端了冰水回来，动作一套接一套，分明就是借机亲近。
容昭往前走了一步，仔细打量他裸露的上半身。
灯光映照下，汗水沿着肌肉线条滑落。
结实的胸口上，几块淤青又红又紫，看着就疼。
她抬手碰了过去，轻轻按了一下。
“疼不疼？”
郁怀瑾回话：“回殿下，不疼。”
他挺直脊背，语气恭敬。
容昭轻笑一声。
她收回手，嘴角微扬，眼神却冷了下来。
“不疼？骗鬼呢。”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
但她摸了摸，心里也有数了。
“还好，没伤到骨头，就是皮肉磕碰。”
她指尖再次掠过伤处，凭借多年习武的经验判断着伤势程度。
骨骼完好，筋络通畅，只是表层挫伤，并无大碍。
这一点让她稍稍松了口气，眉头也不再皱得那么紧。
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坐下，我给你擦点药。”
她转身走向药柜，顺手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青瓷小罐。
瓶盖上刻着“刘氏活络膏”五个小字。
郁怀瑾赶紧推辞。
“一点小伤，不敢麻烦殿下。”
他后退半步，双手交叠抱拳行礼。
毕竟让一位皇子亲自为自己疗伤，无论是身份还是礼法上都说不过去。
容昭压根没理他，转身出门找白芷要了些药膏，还顺手端了盆冰水回来。
她脚步利落地穿过殿门，一边走一边唤来贴身宫女白芷。
白芷连忙奉上早已备好的伤药，又额外添了一块干净棉布。
容昭接过东西，连声道谢都来不及听，便匆匆折返。
她练武的人，殿里常备各种伤药。
这些可不是普通货色。
全是太医院那位刘院使亲手调的，治外伤特别灵。
刘院使乃是太医院首席御医，医术精湛。
他所制药膏皆以珍稀药材入料，活血化瘀、消肿止痛之效极佳。
寻常宫人难得一见。
而容昭因常年习武，倒是有特许配额。
见她忙前忙后，郁怀瑾坐得不太自在。
突如其来的寒意刺激得他身体本能地收缩防御。
云衿舔了下嘴唇。
舌尖掠过唇瓣的一瞬，瞳孔微缩，视线迅速移开。
脸上却一本正经。
“先冷敷，能消肿快点。郁怀瑾乖乖点头。
“是。”
他依旧低着头，可握着膝盖的手指已悄然收紧。
也不知他信不信，反正挺配合。
任她用冰毛巾来回敷了好一阵。
系统小白虎：
【宿主，再拖下去，伤都快自愈了，该上药了。】
云衿：
【饭饭，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
系统小白虎：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懂得提醒主人了。】
云衿：
【……】
果然啊，不管是人还是系统，一到叛逆期，全都不省心。
明明几个月前它还只会“滴”一声提示任务完成。
如今倒好，不仅能说会道，还敢点评她的行为了。
她开始涂抹活血化淤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