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终弟及。
我父亲夷仲是齐厘公同父同母的弟弟。齐厘公对我父亲夷仲特别好。
我和大家一样都认为继承齐公之位的,一定是公子夷仲。我一定是太子。
仲,二也。我父夷仲虽然排行第二,但是却足够年轻,年轻到继承齐公之位轻轻松松。他是幼弟,在齐厘公争夺太子之位的日子里,厘公常说,夷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齐厘公公开的表示要将齐公之位给予我父夷仲继承。
众人安慰我:可惜你父亲公子夷仲早早的死了,不然这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我也不甘心,虽然齐厘公将对弟弟的爱转移到我这个侄子身上,让我拥有和太子一样的俸禄、器物服饰、饮食。
令其秩服奉养比太子。
让我在俸禄、器物服饰、饮食等方面的待遇和太子一样。
然后,太子继位。齐襄公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的取消了我在俸禄、器物服饰、饮食等方面的待遇。
我心生怨恨。觉得这一切本该属于我啊!
我觉得那太子之位是属于我的,我觉得那齐君之位是属于我的。
……
初,齐襄公杀彭生以谢鲁。
那时,彭生死了。那些追随齐襄公的人心寒了。彭生一心一意为齐襄公考虑,齐襄公却将彭生治罪。
……
十二年,初,襄公使连称、管至父【连称、管至父:皆为齐国大夫。】戍葵丘,瓜时而往,及瓜而代。
十二年(前686年),早先齐襄公派连称、管至父驻守在葵丘,瓜熟的时候前去,第二年瓜熟的时候派人接替他们。
此时齐襄公的信誉良好,大臣们都认为彭生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被派去时也毫无怨言,何况是已经许诺会派人接替他们。
……
往戍一岁,卒瓜时而公弗为发代。
连称、管至父两个人到那里驻守了一年,第二年瓜熟时期已过,襄公却并没有派人替换他们。
他们不明白是什么原因,所以就让人去提醒齐襄公。
……
或为请代,公弗许。
有人在襄公面前请求派人替换他们,襄公没有同意。
……
故此二人怒,因公孙无知谋作乱。
我当时得知了这件事,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会记恨齐襄公,于是就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将自己立为齐君。
……
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之间襄公,曰“事成以女【女:通“汝”。】为无知夫人”。
连称与我说,他有一个堂妹在襄公的宫中不受宠爱。连称打算让她暗中监视襄公的行动。
我说“事成之后,让她做我的夫人”。
……
冬十二月,襄公游姑棼,遂猎沛丘。见彘,从者曰“彭生”。
冬季十二月,襄公去姑棼游玩,于是到沛丘打猎。
我让他面前出现一只野猪,并且买通了他的随从,让他的随从告诉他,那只野猪是彭生。
齐襄公他是一直心里有愧的,我们都知道他愧对彭生。
公怒,射之,彘人立而啼。
襄公很生气,用箭射它,那只野猪是我们专门放到那里的,能够做到像人一样站立并啼哭。
公惧,坠车伤足,失屦。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襄公非常恐惧,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对彭生充满了愧疚。齐襄公从车上摔了下来,跌伤了脚,丢了鞋子。
反而鞭主屦者茀三百。
齐襄公看不起所有人,他觉得所有人都不如他,他返回后将伺候他穿鞋的人名叫茀的打了三百鞭,用以发泄内心的不快。这些贱民的命如此卑贱,他一点都不需要去关心。
茀出宫。而无知、连称、管至父等闻公伤,乃遂率其众袭宫。逢主屦茀。
那天,我和连称、管至父等人听说襄公受伤了,就率领部众攻打襄公的宫殿。齐襄公素日里暴虐无道,喜欢通过折磨别人来让自己快乐,人们纷纷背叛他。我正好遇见了伺候襄公穿鞋的侍者茀。
茀曰:“且无入惊宫,惊宫未易入也。”无知弗信,茀示之创,乃信之。
茀说道:“先不要进去惊动宫里的人,惊动了就不容易进去了。”
我并不相信,茀让我看他身上的鞭伤,我这才相信,贱民犹想活也,现在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可能会被随时杀掉。而我比那个暴虐的喜欢折磨人的齐襄公要好多了。
待宫外,令茀先入。茀先入,即匿襄公户间。
我们便在宫外等候,让茀先进去。茀先进了宫,茀取得了齐襄公的信任,齐襄公听从了这个被他打了三百鞭的人的话,藏在了门后面。
良久,无知等恐,遂入宫。茀反与宫中及公之幸臣攻无知等,不胜,皆死。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有些害怕,便闯入宫中。
茀反而和宫中卫士还有襄公宠幸的大臣一起攻打我们。齐襄公一定给茀许诺了无数无法拒绝的好处。我想,我们被骗了,或许茀身上的伤是齐襄公为了骗我们而打的。茀是深受他信任的人。
但是我们获胜了,他们全被我们杀死了。
无知入宫,求公不得。或见人足于户间,发视,乃襄公,遂弑之,而无知自立为齐君。
我率先闯入宫中,四处寻找襄公却没有找到。此时我很着急,想着可能是找不到齐襄公了。
这时有人发现门下面露出的人脚,推开门一看,果然是襄公,就将他杀了。
我终于可以将自己立为齐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