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爬上窗檐，凤予洛才缓缓睁开眼。
穿着国师服，束发戴冠的谌月走到床边掀开床幔。
“用过早膳我要去宫里一趟。”帮凤予洛穿衣服的谌月看着睡眼惺忪的人缓声道，“午膳时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吃。”
“嗯。”凤予洛点点头，看向别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伸手摸了摸，“这个你不戴着吗？”
谌月帮他梳好头发，在他发间插入一支云纹白玉簪，“不用。”
用过早膳，凤予洛自己去书房待了会觉得无聊，就又回了卧房睡回笼觉。
迷糊间好像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他拉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约周公喝茶。
直到木沉叫他用膳，他才昏昏沉沉的起身。
瞥见枕头下露出的书本，眉头微皱，将书拿起塞到了床褥下。
刚吃过午膳，二皇兄便差人送来一瓶外伤膏药和两瓶质地细腻的香膏。
凤予洛扯了扯嘴角，“李公公，你说这是谁让你送来的？”
“王爷，确实是二皇子让奴才送来的。”李匀低眉顺眼，不去看眸色微凉的凤予洛。
两刻钟前。
二皇子等在御书房外，邀国师大人一同去他殿中坐坐，说有关凤予洛的事情想和他聊聊。
“国师大人，我这弟弟打小怕疼，你是知道的。”二皇子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道。
谌月清冷的眸子看向眉头微蹙的人，“本座知道。”
二皇子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轻叹道：“唉，他那细胳膊细腿的，你多体谅他些。”
他没想到自己纯洁可爱的弟弟，竟然早就不纯洁了，还藏那种东西！那笔迹看着就是出自小洛儿之手！
“我会的。”谌月听后点点头，他又不强迫洛儿弄枪舞剑，能翻墙就行。
“他只是念你太久，应当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二皇子斟酌了一下又道，“他若真做了让你讨厌的事，还望国师也莫要放在心上。”
谌月莫名想到那本凤予洛不让他看得清心经，抿了抿唇，“不会，洛儿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
“国师难得来，一起用了午膳再回去。”二皇子心中松了口气，笑道。
二皇子见国师答应，就差李匀去国师府告诉凤予洛谌月不回府用午膳了。
还偷偷给李匀塞了两三个瓷瓶，让你给他带去给凤予洛。
“二皇子说国师大人为人寡淡，让王爷莫要仗着国师疼您就紧着国师欺负。”李匀将头埋得更低，“让王爷莫要伤了根本。”
“……”凤予洛面上一沉，眉头紧皱，他就知道！
这一个个，他们还未成婚！
凤予洛让李匀把药带着回宫复命去了。
他趴在桌上，想着昨日午膳时两人间的沉默，心头烦躁。
他还是去背会儿书吧。
宫里，国师走后。
二皇子看着李匀拿回去的药膏和香膏，心头亦是烦闷。
“他没说什么？”
“王爷说用不上。”
“那过几日再送，你先收着。”二皇子看着桌上的白瓷瓶和绿瓷瓶沉思片刻后道，“每七天送一回不收也送，收了就三天送一回”
“是。”李匀将瓷瓶收回袖中，垂首作揖道。
回府走进书房，见到正在书案前看书的人，谌月皱了皱眉。
看得不是闲书，谌月往左边挪了一步。
盯着书久未翻页的凤予洛没发现书案前来了人，直到眼前的光线暗了几分，以为发呆的功夫变天了。
抬头看到谌月，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了。”
“嗯。”谌月柔声道，“怎么看起书了？”
“闲着无事。”凤予洛伸了伸懒腰，抬了抬下巴道，“今日的汤药你还没喝。”
谌月看向端着药进来的木沉。
“王爷说了，看到主子回来就把药端来。”木沉端着托盘走到谌月身边，颔首道。
凤予洛打着哈欠往里间走，“我去睡会。”
谌月端起要两口喝完，“让文姨不用再熬了。”
喝了这么几顿，驱寒足够了。
“是。”
凤予洛坐到软榻上，吃着剥好的核桃，见谌月进来，拿过炕桌上的书。
“想听你念书。”
“好。”谌月接过，坐到另一侧。
第三天的午后，谌月看着趴在炕桌上睡着的人，合上书，以往这趴桌的人是靠在他怀里睡着的。
连着三天，这炕桌都没有离开过他们中间，他想坐到这人身旁，这人就说现在天气回温，就不要挨着坐了。
谌月伸手勾住桌上散落的青丝，这么多天不出门，该是待闷了。
两天前，闲王府进了贼，见闲王府彻底空置第二天就没再光临。
谌月盯着睡熟的人看了好一会，起身离开。
晚膳时，凤予洛看到了自他住进来后就没见到的余昔。
“师母好。”余昔看向从里间走出来的凤予洛行礼道。
“好久不见小昔，去万光寺的修行结束了？”凤予洛走到谌月身边坐下。
“嗯？”余昔看了眼端碗盛汤的人，“不算修行。师父让我不要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大过年的把我撵去寺庙吃斋。”
“……”凤予洛看了眼将汤碗放到他面前的谌月。
大过年的，让十五岁的孩子去寺庙吃斋？
“我只是提了一嘴，他自己去的。”
“是。”余昔接过递过来的汤，确实是他自己的。
用过晚膳，凤予洛往间的软榻上一躺，听着两人交谈。
此次前往北疆余昔也同蔺将军一道前往，未来国师接班人，去即将开战的地方？
“小昔，真要去？”凤予洛坐起身，看着这个总喜欢叫他师母的少年。
余昔点点头，“前几日师父已经帮我向陛下请了旨意。”
凤予洛看着眼神坚定的余昔，不说话了。
明日就走，今日才回来，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吧。
“谌月，让木沉跟着小昔吧。”凤予洛想了想。
“不用了师母。”余昔忙摆手，“我有功夫在身能自保。”
此去凶险，他不想到时候有人为了保护他而丧命。
谌月看着拒绝的余昔，轻叹一声，“真不带？”
“嗯。”余昔点头，“师父，若我回来就继承你的位子，让你和师母安心去云游。”
“好。”谌月轻声应道。
“回去休息吧，明日用了午膳我送你去军营。”谌月看着站在书案前的余昔，摆摆手道。
“是。”余昔向两人行礼后退出书房。
见凤予洛出神，谌月走到软榻旁坐下，“不要担心，他还会回来的。”
“就不能把他关起来？”凤予洛看向坐到身边的人道，“他还小。”
“十五岁不小了，他分得清。”谌月握住凤予洛的手垂眸道，“他要去，关不住的。”
凤予洛轻轻回握住谌月，“那还是让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