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现，裴仲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他鄙夷的目光再次打量着矮胖男人。
身量矮，吃得肥头大耳的，看着十分油腻，令人作呕，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粗鄙之色，一看就没读过两页书，满身的臭铜钱味。
不管从何种角度，他都比不过自己，凭什么能赚这笔银子？
这银子，应该由他来赚。
高瘦男人见他拿出这尊玉观音也吓了一跳：“钱兄这是做什么？赶紧收回去，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比起高兄带小弟赚的银子，这尊玉观音实在算不上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那高瘦男人便不再推辞，收下了那尊玉观音。
裴仲瑄对他们俩究竟赚了多少银子，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这尊玉观音都不算什么。
那到底得赚多少银子？
待高瘦男人收了银子，矮胖男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高兄下一笔生意，小弟还想跟一笔，就是不知还有多少额度可以跟。高兄放心，小弟绝对守口如瓶。额度多，小弟全部跟上。额度少，小弟也绝不会嫌少。”
高瘦男人笑骂。
“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原来是在这等我呢。”
矮胖男人跟着干笑了两声。
“高兄就莫要笑小弟了，小弟也就是跟高兄混口饭吃。那笔生意，高兄可一定要带小弟，那利润，小弟看着实在是眼馋。”
裴仲瑄全程竖起耳朵听。
可能是那生意要保密。
后半截，他恨不得整个人贴过去，也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高瘦男人伸出五个手指头，矮胖男人的脸上露出惊喜。
除了惊喜，还有控制不住的激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即将获得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银钱，才会露出的，控制不住的激动。
浑身都在颤抖。
手心冰凉一片。
心脏怦怦直跳。
随即，他对高瘦男人更加殷勤，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倒酒。
“高兄放心，小弟今晚就回去准备银子，明日一早，亲自将银子送到你府上。”
高瘦男人“嗯”了一声，道：“尽快，这笔生意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七日就能结束。”
矮胖男人连忙称是。
“明日一早，小弟就把银子送到。这么好的生意，高兄可千万不要再找旁人。”
高瘦男人道：“那是当然。”
裴仲瑄的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心中已有了某种心思。
“别的不说，你弟弟找的这两人，还挺会演的。”
没有第三个人。
就这两人，硬生生从头演到尾，每一处都这么逼真，就这么把裴仲瑄钓上钩了。
姜枕雪觉得，如果这戏让她来演。
很有可能演不下去，中途自己就笑起来了。
周蕙兰扯了扯嘴角，却不怎么能笑得下去。她满脑子都是记忆中的小不点儿，一个小不点儿究竟要经历什么，要吃多少苦，才能变成如今这么成熟稳重的模样？
想想，周蕙兰就觉得心疼。
如果当初自己没瞎了眼，嫁给裴仲瑄就好。
至少她还活着，还能经常回将军府看看。
出了酒馆的大门，已经是傍晚了。
高瘦男人和矮胖男人道别，两人朝不同的方向走。
裴仲瑄没想起来茅房里还有一个人，起身跟了上去。
姜枕雪立马结了账，用上了隐身符，叫周蕙兰一起也跟了上去。
裴仲瑄跟了高瘦男人许久，直到拐进一个没人的巷子，发现眼前空荡荡的，哪还有一个人影？
“人呢？”
裴仲瑄心中疑惑。
下一刻，他就被人按在墙上。
高瘦男人看着瘦，却是有一把子力气，将裴仲瑄死死按在墙上，脸颊紧贴着墙面凸起的地方，看着就痛。
“为什么要跟踪我？”
高瘦男人质问。
裴仲瑄下意识否定：“我，我就是走自己的路，凭什么说我跟踪你？我还说是你跟踪我呢！”
“还不老实？”
高瘦男人一脚踹在裴仲瑄的膝盖处，他一时吃不住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力道，明显带着情绪。
姜枕雪很怀疑，这是周暮专门让人吩咐的。
这一脚，踹得裴仲瑄“嗷”地一嗓子叫出来。
都不等第二脚，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高瘦男人的眼中露出几分遗憾。
“说。”
裴仲瑄就把在酒楼意外听到两人谈话，自己也想入一股跟着赚银子的事全说了。
那人顿了顿，一个用力将裴仲瑄丢在地上。
“什么生意？什么入一股？什么赚银子？我看你是酒水喝多了，脑子糊涂了，现在在说胡话。”
“我脑子清醒得很。”
他越是这样，裴仲瑄就越是相信。
这么大的赚银子生意，能轻易带他才不正常。
“都是做生意，你跟谁做不是做？那人那副死德行，看着就让人糟心，还不如试试跟我？”
“跟你？”
高瘦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裴仲瑄，然后毫不留情拒绝。
“你回吧，我这里没有生意给你做。”
“胡说。”想过被拒绝，裴仲瑄没想过他直接否定有生意这回事：“没有做生意，你手里的盒子是哪来的？我亲眼看到的，里面是一尊上好的玉观音，因为你母亲信佛，他专门找人打的。”
高瘦男人无法反驳，依旧坚定拒绝。
“不带。”
裴仲瑄跟上去说好话：“带谁不是带？你就带带我。小弟最近是真遇到困难了，你就当发发慈悲带我，也当是做做善事，为您老母亲积德。你都带他赚那么多次了，带我一次又如何？”
见高瘦男人没像上一次那样在第一时间拒绝，裴仲瑄心里升起几分希望。
“我儿子是军中校尉，深得陛下信任，来日是要封元帅的。您跟元帅父亲做生意，将来若是需要行个方便，不就是打个招呼的事？”
高瘦男人脚步一顿，似乎真有些心动。
“当真在军营？”
裴仲瑄见他松口，连忙道：“那是当然。”
高瘦男人有些犹豫：“要不等下次吧，我都跟钱兄说好，这一次出资的几人都已经定了，我也不好再加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