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布包刚碰到周休方的手,行尸们突然发狂,四肢着地像野兽般扑过来。她就地翻滚躲开,消防斧劈在行尸的天灵盖上,却被弹开个缺口 —— 这些行尸的头骨竟比钢铁还硬。
“陈先生!” 她眼睁睁看着黑雾钻进陈默的七窍,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精血。
黑风怪的笑声从黑雾里传来,震得吊灯疯狂摇晃:“小道士的阳气正好补鼎裂,等吸收了他的魂魄,这百年封印就算彻底破了!”
周休方突然想起那半块青铜碎片还在口袋里,她掏出来往陈默身上按去。碎片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发出刺目的红光,陈默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血里混着数不清的细小黑虫。
“啊 ——” 黑风怪发出惨叫,病房里的行尸突然僵住,皮肤像融化的蜡油般往下滴落。周休方趁机拽起陈默,消防斧劈开病房门,走廊里的应急灯正疯狂闪烁,每盏灯下都站着个模糊的黑影。
“往楼梯跑!” 她背起陈默,碎片紧紧攥在掌心,烫得像块烙铁。楼梯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转角处堆着三具护士尸体,她们的脖子都被整齐地拧断,眼睛瞪得滚圆。
“周小姐…… 放下我……” 陈默的声音气若游丝,他的手指在她背上写着什么,“碎片…… 贴眉心……”
周休方刚把碎片按在自己眉心,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玻璃窗接二连三地炸裂,黑雾从各个角落涌出来,在大厅中央聚成黑风怪的身影。他比之前更凝实了,官服上的金线闪着寒光,手里握着根缠绕着人头骨的铁链。
“跑不掉的。” 黑风怪甩动铁链,铁环撞在大理石地面上迸出火星,“这医院早就被我布成了祭坛,你们每踏一步,都在靠近死亡。”
铁链突然绷直,像毒蛇般缠向周休方的脚踝。她猛地侧身,铁链擦着陈默的后背过去,带起片血肉,落在地上瞬间化成黑虫。
“天地无极!” 陈默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喷在周休方掌心的碎片上,“借法 ——”
碎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形成道光盾将两人罩住。黑风怪的铁链撞在光盾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却无法再前进半寸。
“镇魂鼎的残灵?” 黑风怪语气里带着惊讶,随即冷笑,“就算有它护着,你们也撑不过午时三刻。等日头到天中,阳气最盛时,这残灵就会被我彻底吞噬。”
周休方背着陈默冲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的瞬间,看见黑风怪的脸出现在电梯门外的监控屏幕上。“叮” 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合上,她瘫靠在轿厢壁上,看着陈默逐渐涣散的瞳孔,泪水终于决堤。
电梯下降时突然剧烈晃动,顶灯 “啪” 地爆开,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周休方握紧碎片,红光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晕,照亮轿厢壁上渗出的黑液 —— 那些黑液正顺着缝隙往里钻,在地板上聚成只巨大的手掌。
“还有三层……” 她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后背的陈默越来越轻,像是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抽走血肉。当数字跳到 “1” 时,她用尽全身力气踹开电梯门,拖着陈默冲进医院大厅。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黑风怪的黑雾一碰到阳光就剧烈翻腾,却依旧像附骨之疽般追在身后。周休方看见门口停着辆警车,两名警察正对着对讲机大喊,他们的脸突然变得惨白 —— 黑雾已经缠上了他们的脚踝。
“快上车!” 她拽开警车后门,把陈默推进去,自己刚要钻进去,却被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头发。黑风怪的铁链缠住了她的脖颈,勒得她舌头都吐了出来。
“留下吧。” 黑风怪的脸凑到她面前,黑雾里露出半张腐烂的嘴,“这小道士的魂魄不够补鼎,还得加上你。”
周休方的指甲深深抠进警车座椅,指尖的碎片突然发烫,烫得她几乎脱手。就在这时,陈默从昏迷中惊醒,他抓起警车里的电击枪,用尽最后力气按在铁链上。
“滋啦 ——” 电流顺着铁链窜向黑风怪,他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瞬间溃散。周休方趁机挣脱,关紧车门的刹那,看见黑风怪的身影在阳光下扭曲变形,最后化作团黑烟钻进地缝,只留下句怨毒的诅咒:“午时三刻,我必取尔等性命!”
警车在马路上疯狂疾驰,周休方看着倒在后座的陈默,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车窗外,太阳正缓缓爬向天空中央,她知道,这场与黑风怪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尊藏在老宅深处的青铜鼎,此刻正发出沉闷的嗡鸣,等待着午时三刻的献祭。
周休方跟着护士走进病房,陈默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青铜鼎的咆哮像闷雷滚过客厅,震得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集体嗡鸣。周休方刚从昏迷中惊醒,就看见那团三丈高的黑雾里伸出无数锁链,链节上嵌着的骷髅头正对着她狞笑。
“陈默!” 她抓起掉在脚边的桃木剑,却发现剑身结满冰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比医院里的行尸凶多了!”
陈默捂着胸口咳血,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地板上凝成黑色的符咒:“是黑风怪的本体煞气!它借青铜鼎聚形,这已经不是普通邪灵 ——” 话音未落,一道锁链突然抽来,将他手腕捆得死死的。
黑雾中那张漩涡状的脸缓缓转向周休方,猩红的光点在黑暗里跳动:“小娘子倒是比那道士识货。本座乃咸丰年间镇南将军,当年用三百童男童女炼就此鼎,你们这点道行,还不够填鼎底的缝隙。”
“放屁!” 周休方挥剑砍向锁链,桃木剑却被震得脱手飞出,“你这种残害无辜的畜生,也配称将军?”
黑风怪发出刺耳的狂笑,锁链突然绷紧,将陈默拽向鼎口:“敬酒不吃吃罚酒!先让这小道士尝尝鼎中滋味,再慢慢陪你玩。”
青铜鼎突然倾斜,鼎口涌出的黑烟化作无数只手,撕扯着陈默的道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接触到鼎沿,皮肤瞬间泛起水泡,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 —— 这鼎里的煞气竟能腐蚀阳寿。
“呔!何方妖孽在此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