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去,前院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待时机发芽。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阎阜贵家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背着手踱回了后院。
易中海觉得自己又一次成功地“维护”了院里的“安定团结”,至于真相?那不重要。
阎阜贵趴在门缝里,看着易中海帮他“摆平”了局面,人群散去,这才长长地、虚脱般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阎阜贵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但徐蒙那双冰冷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却像噩梦一样萦绕在阎阜贵心头,挥之不去。
阎阜贵也知道,这事没完。
白天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阎阜贵推说身体不舒服,连学校都没去,反正上午请了假。
阎阜贵把自己关在家里,听着三大妈在厨房里摔摔打打、长吁短叹,看着窗外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再也没有了早晨的意气风发,只觉得它像个烫手的山芋,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傍晚时分,四合院里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阎阜贵正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碗里的棒子面粥,突然,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声音不大,却让阎阜贵的心猛地一跳!
三大妈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徐蒙!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个搪瓷缸子,似乎刚吃完饭在消食。
“阎老师在家吗?”
徐蒙的声音很平静。
阎阜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硬着头皮走到门口,强挤出一丝笑容:
“徐...徐蒙?有事?”
“哦,没什么大事。”
徐蒙笑了笑,笑容很淡,“就是有点小问题,想请教一下阎老师。方便去我家坐坐吗?就几句话。”
“请教?”
阎阜贵心里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想拒绝,但阎阜贵看着徐蒙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阎阜贵有一种预感,如果不去,徐蒙可能会说出更让他难堪的话。
“...行,行吧。”
阎阜贵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回头对一脸担忧的三大妈说了句“我去去就回”,便跟着徐蒙,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徐蒙家那间他既羡慕又嫉妒的堂屋。
徐蒙家收拾得很干净,桌上还摆着没撤下去的茶具。
徐蒙示意阎阜贵坐下,自己拿起暖水瓶,给阎阜贵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面前。
“阎老师,喝水。”
徐蒙的声音很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闲聊。
阎阜贵哪有心思喝水?他如坐针毡,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眼神飘忽,不敢看徐蒙。
徐蒙自己也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浮着的茶叶,呷了一口。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敲打在阎阜贵紧绷的神经上。
“阎老师。”
徐蒙终于放下茶杯,打破了沉默,语气依旧是那种风轻云淡。
“今天早上骑车去学校,发现我这自行车的后座架子有点问题,骑起来吱呀乱响,还歪得厉害。”
徐蒙指了指门外自己那辆“破车”。
阎阜贵愣了一下,不明白徐蒙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只能含糊地应道。
“哦...哦,那...那得修修。”
“是啊,得修。”
徐蒙点点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阎阜贵那紧张的脸。
“我记得,阎老师你可没少教导我们,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邻里之间更要守望相助,对吧?尤其是老师,更要‘以身作则’。”
徐蒙顿了顿,看着阎阜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您看,我这后座架子坏了,挺影响使用的。正好...”
徐蒙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阎阜贵那辆崭新的“永久”上,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请求”。
“您那辆新车,后座架子看着就结实。要不...咱们发扬一下风格,互相帮助一下?您把您那新车的后座架子拆下来,跟我这破车的换换?反正您这新车,暂时也用不着驮重东西,对吧?我这破架子安您新车上,也不算埋汰它。”
“轰!!!”
阎阜贵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蒙...他竟然...竟然提出要拆他新车的零件?还要跟他那辆破车的烂架子换!这...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抢劫!是敲诈!!
阎阜贵那抠门到骨子里的本性瞬间爆发!想都没想,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徐蒙!你...你这是痴心妄想!我的新车!凭什么拆了给你?!你那破架子爱坏不坏!关我屁事!!”
阎阜贵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早忘了刚才的恐惧,只剩下被侵犯了核心利益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