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完细雨的汇报,先是一愣,随即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一个茶盏又想砸,最终却硬生生忍住。
她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丝扭曲的狠厉:“好…好一个西翎沅!想拿本宫的人试毒?呵…” 她看向细雨,冷冷道:“既然是长公主‘赏赐’给嬷嬷的‘心意’,嬷嬷自然要领受。细雨,你亲自送去,看着林嬷嬷…吃下去!”
细雨此时心中一寒,却不敢违逆,只能提着食盒,脚步沉重地走向林嬷嬷居住的偏院。
林嬷嬷是林皇后的乳母,更是她最信任的心腹和最得力的爪牙,在宫中积威甚重,连一些低等嫔妃都要看她脸色。
她看着细雨送来的、来自长公主“赏赐”的蜜汁火方,脸上先是惊疑,随即化为得意和贪婪。在她看来,这无疑是长公主在向皇后娘娘示弱,变相讨好她这位坤宁宫的大红人!
“哼,算她识相!”林嬷嬷倨傲地哼了一声,在细雨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大块油亮的火方肉,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嗯!不愧是娘娘宫里的手艺!就是香!”
看着林嬷嬷毫无防备地将那加了双倍“合欢醉”的火方吃得干干净净,细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药性发作得又快又猛,不过半个时辰,正在自己房中剔牙、回味着美味火方的林嬷嬷,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口干舌燥,眼前阵阵发花,一股难以言喻的、从未有过的空虚渴望从小腹升起,瞬间席卷了她衰老的身体!
她神智开始模糊,像着了魔一样冲出房门,在坤宁宫偏殿附近跌跌撞撞地游荡,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见到路过的、身强力壮的年轻太监,就扑上去撕扯纠缠!
“啊——!嬷嬷你做什么!”
“救命啊!林嬷嬷疯了!”
“看来人啊,救命啊…!”
尖叫声、哭喊声瞬间打破了坤宁宫夜晚的宁静!
事情闹得太大,根本无法遮掩。当衣衫不整、状若疯癫的林嬷嬷和一个同样吓得魂飞魄散、被她抓破了脸的年轻太监被侍卫强行分开、扭送到西翎昊面前时,整个后宫都震动了!
西翎昊看着眼前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听着侍卫的禀报,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堂堂皇后乳母,竟在宫中做出如此秽乱不堪、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皇室之耻!
“混账东西!拖下去!杖毙!即刻杖毙!”西翎昊怒不可遏。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奴冤枉!老奴是被人下药了!是那火方!是长公主赐的火方!”林嬷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绝望地嘶喊。
“住口!”林皇后闻讯匆匆赶来,脸色惨白如鬼,听到林嬷嬷的攀咬,更是魂飞魄散!她厉声打断,“你这老刁奴!自己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丑事,还敢攀诬长公主?!陛下!此等刁奴,死不足惜!请陛下严惩!” 她必须立刻撇清关系!否则引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
西翎昊冰冷的目光扫过林皇后,又看向状若疯癫、语无伦次的林嬷嬷,根本不信她攀咬长公主的疯话。他只觉是林嬷嬷年老昏聩,又或是林皇后管教不严,放纵恶奴!无论如何,这丑闻都让皇室颜面扫地!
“皇后!”西翎昊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凌,“这就是你执掌的后宫?这就是你倚重的乳母?!管理不善,放纵至此!实在令朕失望透顶!将这老刁奴和她攀扯的那个太监,立刻逐出宫去!永世不得踏入王都半步!皇后禁足坤宁宫一月!好好反省!”
林嬷嬷和那倒霉的太监如同死狗般被拖走。林皇后浑身冰凉地跪在地上,听着那“禁足一月”的惩罚,如同五雷轰顶!禁足是小事,但这当众的申饬,将她“管理不善”的罪名钉死,严重削弱了她的权威和颜面!更重要的是,她失去了林嬷嬷这个最得力、知晓她最多秘密的左膀右臂!
“臣妾…领旨…谢恩…”林皇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她抬头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栖梧宫方向,眼中怨毒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西翎沅!萧承康!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