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动他,必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张卯儿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与她,应该还没到这种生死之交的地步。
说真的,我自从见到她,哪怕她并不坏,可对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抵制。
从陆寻刚才说什么卖国贼的话里,我也许能猜个大概。
也许我不是个好人,我也自私,可是在面对民族大义的时候,我的立场绝对坚定。
哪怕我死,无论何种死法,我都绝对不会出卖我的国家。
这也许就是我对张卯儿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的原因吧。
张澹远愤恨的指着自己还在冒血的耳朵:“你就是这副贱模样,他是谁,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命都不要要保下他?”
“你看不到老子的耳朵被他射成这样?”
“你个贱骨头的,你是不是昏头了!”
“我是你哥,我是你亲哥,你胳膊肘往哪拐!”
张卯儿似乎哭了。
“你是我哥?”
“自从她张宝儿回到张府,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吗?”
张宝儿哭哭啼啼的拉着张澹远:“阿兄,姐姐如今还记恨宝儿,宝儿不若就此离开吧!”
“反正那么多年,宝儿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再苦再累也都撑过来了,这些年,多谢阿兄厚爱,宝儿铭记在心!”
说着,张宝儿往前走了一步,拿着手帕要给张卯儿擦泪,被张卯儿一把推开。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恶不恶心!”
“你早就恨不得把我赶出去,好把张家的每个人都拿捏在手里,把一切都占为己有吧!”
张宝儿哽咽着,哭的梨花带雨:“阿姐,你怎能这么说宝儿,宝儿只不过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宝儿心疼他们,爱护他们,宝儿生怕再一次与他们分离,这才粘着爹娘和阿兄一些!”
“宝儿也想粘着阿姐,可阿姐却见我如仇人,阿姐,到底宝儿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宝儿?”
“若是宝儿的错,宝儿这就给你磕头认错!”
说着,张宝儿就要退下,却被张澹远一把拉住。
“给个贱骨头跪什么跪!”
“阿兄倒是一时忘了,刚刚你不是看上陆少主了么,他就是这贱骨头死活要嫁的男人!”
张宝儿先是一惊,接着看向陆寻,眼睛里的泪瞬间就如瀑布一般落下。
直把张澹远看的心疼不已。
“阿兄,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位,真的就是阿姐心悦的男子?”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那神色恨不能早认识陆寻几年。
她满脸是泪的走到陆寻跟前,轻轻问道:“陆公子,你呢,可也心悦阿姐?”
陆寻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
“张卯儿如今已经不是我们的人,自你们派人火烧余生街1279号的时候,新仇旧怨,咱们今天一并算清!”
张卯儿这时仍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转了身,看着陆寻,说道:“我知道,要少主原谅卯儿,已是不可能!”
“哪怕这件事与卯儿无关,哪怕从始至终,所有的事都与卯儿无关,哪怕卯儿甘愿离开张家,做一个无依无靠的浮萍,陆少主,也从未对卯儿有过任何私情!”
“是卯儿对不起少主。可是少主,卯儿只有一个请求,卯儿为你做事这么多年,从来不求名不求利,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少主,就看在这么多年,卯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阿兄一命!”
我明白过来,张卯儿刚才并不是为我出头,她只是不想今天起了战争。
因为她既不想自己所爱的男子受伤,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受伤。
所以,和平的解决此事的纷争,就是她的所求。
我低声问阿离:“阿离,外面没动静了,怎么回事?”
“他们不会伤害到百姓吧?”
阿离正要说话,突然就从外面闯进来三个人,我一看,原来是文管家、张忠和孙廷。
我心里顿时多了很多胜算。
他们从外面进来,说明外面的人已经被他们解决的差不多了吧。
张澹远这是已经孤立无依了。
张卯儿见陆寻不为所动,竟然膝盖一弯,跪下了。
文管家见状,忙冲上来,想要拉起她。
张澹远此时才看到文管家他们,愣怔了片刻,脸色顿时慌张起来。
他朝着张宝儿使了个眼色,张宝儿也看出此时他们已经处于绝对劣势。
挪着步子小心的往后就退。
张忠冷喝了一声:“怎么,还想跑?”
“问过你们杀的那些无辜的百姓了吗?”
张卯儿带着哭腔,又喊了声:“陆少主,求你网开一面!”
“卯儿愿把这条命留给你,随你处置,卯儿绝不多说半个字!”
文管家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看向陆寻,说道:“少主,今日就饶他们这一回吧!”
“他们已是秋后的蚂蚱,就算今日逃得了这一死,日后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那兄妹三个脸上有三种不同的表情,但他们对于求生,是一种本能的渴望。
陆寻咬着牙,恨恨的喊了声:“滚!”
张卯儿转身向着文管家磕了个头,但被文管家给拉了起来。
“今日一别,日后再遇见,你我便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文管家如是说。
张卯儿的泪顺着脸颊哗哗落下。
她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陆寻。
好在这时候张澹远终于明白了一回,知道是张卯儿救了他一命,所以逃走的时候没忘记落下她。
张忠和孙廷挡在门口不肯放人。
文管家怒道:“放肆!”
张忠和孙廷不得已,含恨让开了路。
待他们夹着尾巴逃走,孙廷气愤的嚷嚷:“为什么放他们走,凭什么放他们走?”
“跟这种狗贼还需要讲什么情面?”
“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兄弟?”
文管家耐着性子解释道:“三百年前少主伤重,几乎熬不住,是张卯儿偷了凤元续命血丹来救了少主!”
“今日放他们离开,也算还了这份恩情,自此两不相欠!”
孙廷虽还有些不服气,也只好安慰起张忠:“好在刚才咱们把他那些手下全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