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烛火微弱,风从窗缝中渗入,吹得火焰摇曳不定。
苏婉儿立于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刚刚送达的密信,脸色苍白如纸。
“小姐……”王敬之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这封信,是从范阳传来的?”
苏婉儿缓缓点头,目光凝重地望着那行字迹:“安禄山已与太子密会,计划在三日内发动‘清君侧’行动。”
王敬之闻言大惊,几步上前夺过信笺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不可能!此前我们收到的情报显示,太子对安禄山南下之事一无所知,如今怎会突然与其密会?难道……杜鸿渐那边的消息有误?”
苏婉儿沉默片刻,缓缓道:“不,杜鸿渐的情报一向精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局势已经发生了剧变。”
她将密信轻轻放在案上,目光扫过舆图上的范阳与洛阳之间的路线,眼神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安禄山一直在等一个契机。”她低声道,“他并不急于动手,因为他知道,只有当太子真正陷入绝境,才会愿意与他联手。而如今,这个时机到了。”
王敬之沉思良久,忽然想到什么:“可是,如果太子真的已经与安禄山结盟,那么他为何还要继续向郭子仪发诏,命其出兵勤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正是最危险的地方。”苏婉儿冷冷一笑,“太子并非真心投靠安禄山,而是想借他的力量铲除政敌,再伺机反制。可他不明白,安禄山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棋局之外掌控主动权。”
她的语气渐渐沉重:“这一盘棋,已经被彻底搅乱。原本只是边疆将领意图谋反,如今却演变成了朝堂与藩镇的双重博弈。若不及时阻止,整个大唐都将陷入混乱。”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探子匆匆闯入,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小姐,洛阳方向传来消息——崔乾佑已率五千精骑秘密潜入河南道,目标直指潼关。”
王敬之脸色骤变:“潼关一旦失守,长安门户洞开!”
“看来安禄山早已布好后手。”苏婉儿深吸一口气,“他不是要逼宫,是要直接拿下长安。”
她转身望向王敬之,眼中燃起坚定的火焰:“我们必须立刻通知郭子仪,让他提前部署兵力守住潼关。同时,也要派人混入洛阳,查清太子是否还掌握着可用之人。”
王敬之点头:“我即刻出发。”
“慢。”苏婉儿抬手制止,“此事必须谨慎行事。若让安禄山察觉我们在插手,恐怕会提前动手。你带两队影卫同行,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抵达目的地。”
王敬之抱拳领命:“属下明白。”
待王敬之离去后,苏婉儿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夜空。
乌云翻涌,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她低声喃喃:“这一次,不能再输了。”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
苏婉儿独自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关乎生死,而她,已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