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但很显然,目前战争的走向并不会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砂隐的进攻更加疯狂之外。
大蛇丸对他们的效率表示赞赏,给到的回报就是发出了更多的任务。
在几乎没有停歇的四处奔波中,时间如同流水一般飞逝而去,眨眼半年已过。
卡卡西偶有传信而来,带土有时也会跟着在信纸里附上几句话一起送至。
看起来他们那边的战况并没有灿星这里如此艰难,似乎是因为有波风水门在,那个男人居然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让云隐高层宣称手下忍者遇到他便可以直接逃跑,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这不由得让灿星想起当时在木叶时,对方带着自己瞬间移动到了宇智波族地的事情。不得不承认如果是拥有这样能力的人作为自己的敌人的话,绝对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
这场大战至今零零散散也已经打了快一年了,消耗了无数的人力财力之后,砂隐终于露出了些许疲软。
大蛇丸找到灿星和藤木晃,将刚刚书写完成墨迹都还没有干的任务文书递给二人:“包括山中小星在内的一批忍者被临时抽调去雾隐方向了,为了补充你们队伍里的成员缺失,我让仓木暂时加入进来吧。”
“我不同意。”
大蛇丸眯起那双阴冷的蛇瞳望着提出反对意见的灿星,语气谈不上严厉但内容很是强硬:“现在可是战时,我是战区总指挥,你只能服从命令,知道吗?”
藤木晃也抬手搭在少年肩膀上:“别这样,灿星,大蛇丸大人派给我们的人肯定是信得过的好手。”
“藤木上忍说的不错,仓木可是我非常信赖的属下呢。”大蛇丸拖长了音调,盯着黑发少年又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奇怪笑容:“我可不是那种以权谋私或者心怀不轨之人哦~我是真心关怀你们,害怕你们受伤死在外面呢!”
灿星木着脸发出一声冷哼,面前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不会再信了!
“哪里,您的安排我们接受。”藤木晃加重了按在灿星肩膀上的力道,干笑两声回答,然后急忙带着少年走了出去。
或许是料准了事情不会有变化,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帐篷前时,仓木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
在灿星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这个男人走到藤木晃面前,一板一眼地冲着对方鞠了一躬,状似诚恳地开口:“藤木队长,之后请多多指教。”
藤木晃倒是早已习惯手下的不断更替了,简单扫视了一番仓木之后就板着脸语气严肃地开口:“指教谈不上…不过我要说明一点,在我的队伍里,服从命令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明白!”
藤木晃对他这个态度还算满意,面容柔和下来:“你是大蛇丸大人的心腹,我也不会如何为难你,你也看到了,我们队伍里只有灿星一个孩子,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就好。”
仓木抬眼,正对上灿星刀锋一般朝他直直刺来的黄金瞳,身体轻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连忙垂下眼睛:“那是自然。”
藤木晃狐疑回头,看了眼灿星乖巧的模样:“…那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熟悉一下吧,我去找老朋友聊会天。”
他在少年漆黑的眼瞳注视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忽然而起的清风卷起地上的树叶,飘舞着落在灿星抬起的掌中,少年捻起这枚宽大的叶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敢耍花招就杀了你。”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目光甚至没有再落在面前低着头的男人身上,但却道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以战争时期这混乱的现状,借机杀个人实在是轻轻松松,处理得好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请放心,您是大蛇丸大人所在意的人,我绝不会做对您不利的事情…”
灿星抬步就走,甚至还没听完仓木的全部话语。
…
回到帐篷里,少年独坐了一会,然后从一旁的矮柜里拿出几叠信纸。
没有手机和电脑,这个世界分隔两地的人想要交流只能通过写信这样原始的方式。
可是,正是因为方式原始,那些被仔仔细细封好的信件里,装满的都是寄信之人最最真切的表述,一笔一划亲手书就的字里行间传递出来的感情就如同山野微风和涓涓细流,让阅读者不由自主地随着一同沉沦其中,由身到心地跨越时光共情到那一头捧出的关怀与思念。
无需再次展开阅读,只是轻抚封面上的落款,已经看过许多次内容的灿星便可以轻易记起其中的一切。
幽幽的轻叹之后,灿星又将它们尽数收起。
希望战争能够尽快结束,他实在迫不及待想跟家人好友重逢了。
…
大概是为了让新加入的仓木磨合,大蛇丸给出了许多需要高配合度才能完成的任务,不是接力传递密信就是合作暗杀敌人。
虽然灿星仍然对那个临时加入的家伙抱有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从任何角度来说,仓木确实都算得上是一个可靠的队友。
他少言寡语又尽职尽责的态度同样让藤木晃极为满意,唯一的差评来自于当灿星和仓木两个人在一起时,除了必要的战斗交流之外二人不会再产生任何一句闲聊,队伍里气氛总是诡异地死寂。
头疼的小队队长一直想找个机会和灿星好好聊聊这个情况,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生日快乐!”
笨拙的男人扯开用盖子盖住的木碗,露出下面还冒着腾腾热气的一碗面条,满心欢喜地看着倏然呆愣住的少年。
灿星错愕地盯着那碗已经有些坨了的迹象的面,几乎有些结巴起来:“什、什么?”
藤木晃尴尬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盖子:“呃,我其实看过你的档案,上面写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记错吧?”
灿星其实一直对自己的生日都没有怎么上过心,似乎每次都是别人先提起,他才会产生“哦,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他,连出生日期也是由旗木朔茂所定下的,正好就是他捡到他的那一天。
此后的每一年,卡卡西和旗木朔茂都会陪着他过生日,慢慢的,原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变得似乎十分郑重了。
这是他们初识的日子,是每年一次家人必定会团聚的时刻。
藤木晃局促不安的声音响起,带着难得的慌张:“诶,你别哭呀,已经是十一岁的大人了哦,怎么还哭鼻子呢?”
高壮的男人手忙脚乱地递过来一块手帕:“勇树和小星,还有你的朋友们寄来了很多礼物,都放在我那里呢,一会慢慢拆吧?”
一大一小二人情绪复杂地乱作一团,好不容易调整好了状态,灿星眼眶微红着飞快地吃完了所有完全坨掉的面,还能昧着良心夸一句:“好吃,谢谢队长。”
藤木晃的老脸都红了:“煮的有点久了,你没必要吃完的,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灿星脸上都是被面条蒸腾出来的热气,眼睛刚刚流过眼泪,此刻像是对难得一见的黑珍珠般水润明亮:“不,没关系,真的很好吃。”
藤木晃脸更红,还要说什么,一名不速之客的声音骤然闯入:“什么东西很好吃?”
大蛇丸撩开门帘走了进来,目光投射在桌上的空碗里,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点耐人寻味,意有所指地调侃起来:“现在在前线还能吃到热食,真是不容易啊,藤木队长。”
灿星与藤木晃一同站起,少年刚刚露出的笑容凝结在嘴边,转眼褪成满面的冷淡:“你来干什么?”
大蛇丸从身后拿出一张硕大的卷轴拄在地上:“其实是我听仓木说起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真是让我伤心啊小灿星,明明我们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过生日怎么也不通知我?”他完全无视了少年脸上的抗拒,自顾自摊开卷轴:“我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呢——来签下你的名字吧。”
“这是什么?”
“这是通灵卷轴,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跟卷轴所对应的特定群体签订契约,有需要的话可以将它们召唤出来协助你。”
蛇瞳的男人期待地看着灿星,热情地邀请:“来吧,写上你的名字!”
藤木晃看着不为所动的少年,知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催促:“大蛇丸大人的一番好心,你快去呀!”
灿星有些别扭地走过去:“…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蛇丸呵呵笑了:“我可是在做好事,小翠不是挺喜欢你的嘛,你也不讨厌它对吧?那不如签订一个契约,让它彻底成为你的通灵兽。”
少年望着他,他也毫无掩饰地与之对视,往日里深暗的眼睛里今天只有坦诚:“我也不至于让你防备至此吧,算我难得想做点好事不行吗?”
他颇有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少年的脸色慢慢多云转晴,才俯身靠近少年,贴着他的耳朵发出一声慢悠悠地叹息:“毕竟你是我珍贵的合作伙伴,为你着想是我应该做的。”
灿星瞥他一眼,在藤木晃持续的催促下按照大蛇丸的指示划破手指,在卷轴的最末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查克拉被牵引着动了动,灿星结出通灵的手印按在地上:“通灵之术。”
一阵白烟之后,一条灰色翠绿条纹的小蛇从阵法中露出身形,通灵召唤出来的小翠看起来身体更粗更长——总之是比口琴召唤出来的更好看了一点。
“灿星大人嘶!”
小翠似乎非常激动,蛇信反复吞吐多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一般尾巴用力,一下就从地上弹进少年的怀里,小巧的蛇头蹭了蹭对方的衣襟,乖乖趴着不动了。
大蛇丸满意了:“既然礼物送到那我就走了,顺便,容我补上一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