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天过去,林小凡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击退蛮族后,死囚营也离开了镇南古城。
经过上次一战,死囚营只剩半数人马。
可每一个战士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一战,他们可是立了大功。
夜晚,炊烟升起,一股香味飘来,一锅锅肉汤已经煮好。
突然之间,林小凡感觉地面有微微震动。
这是……马蹄?
“集合!”
林小凡连忙放下饭碗,一声令下,死囚营快速集结起来。
下一秒,几道身影从远处钻出,快步前来。
“弓箭手准备!”
无数人拉起大弓。
伴随着人影越来越近,林小凡也看清楚了对方。
竟是淮南王前来了!
“都放下武器。”
林小凡当即开口,连忙上前去找淮南王。
“王爷,和北恒打的如何?您怎么还来我这里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按道理讲,淮南王打完北恒,也应该直接回淮南啊。
“呵呵,我特意来找你的。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小子这一战立下大功了啊!”
淮南王连忙下马,脸上的笑容几乎压抑不住。
他打完北恒后,先去了乾安,见皇上。
正好皇上拿到了淮阳的战报。
先是固守屯堡,收集弓箭,加固城墙,射置陷阱,仅凭不到两百的守军,连续击退蛮族三次,累计杀死蛮族千余人,还斩了蛮族一个将军。
后蛮族发起全面猛攻,镇南古城危在旦夕。千钧一发之际,林小凡携麾下战士,杀入敌军之中,斩敌方统领与数名上将,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他仍记得念战报时,大理寺卿周明德与刑部尚书李严那难堪的脸色,还有皇上的狂笑声。
“我来是特地找你的,拉你去乾安领赏。皇上可是说了,要重赏你们的。”
闻言,死囚营众人发出阵阵欢呼声。
林小凡本还想着回永清城一趟,现在看来,只能等领完赏再去了。
……
乾安。
十几人的奔波,众人已经赶到。
金銮殿中。
“宣,林小凡入殿。”
金銮殿中,朱漆立柱巍峨,龙纹藻井垂悬。林小凡身着素色劲装,踏入殿内。
殿上龙椅端坐的皇帝,龙目扫来,他忙伏地行礼,袍角扬起微尘。
“林小凡,你率死囚营守淮阳,退蛮族,斩敌酋,功不可没!”皇帝声若洪钟。
理寺卿周明德站在一侧,面皮紧绷,眼角余光瞥向林小凡,满是不忿;刑部尚书李严垂首,指甲掐进掌心——战报里死囚营的赫赫战功,狠狠扇了他们一耳光。
同时,也意味着未来他们多出一个劲敌。
“陛下,臣只是做了大乾子民该做的事。”林小凡昂首。
“好!”
皇帝龙颜大悦,朗声道:
“即日起,死囚营脱去罪籍,编为‘镇南卫’,林小凡任指挥使,赐黄金百两、良田千亩!诸将士各按功行赏,赦罪还乡者,官府发放盘缠与田契!”
死囚营将士在殿外听闻,霎时哭声与笑声交织。他们本是戴罪之身,竟因这一场死战,挣来了清白与荣耀。
林小凡领旨谢恩,起身时,瞥见周明德嘴角微动,似要启齿。果不其然,周明德出列道:“陛下,死囚悍勇虽可嘉,然其过往罪孽……”
话未说完,皇帝拂袖打断:“淮阳一战,他们以血洗罪,朕金口玉言,岂有反悔?何况镇南卫守土有功,正该树为典范!”
周明德脸色青白交错,只得退下。
待林小凡出殿,淮南王早已候在廊下,笑着拍他肩膀:“好小子,这下可算出了头!”
林小凡笑应:“全赖王爷举荐,陛下恩威。”
淮南王大笑两声,道:“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
“不过你这战功实打实的,往后在京里,谁敢小瞧你这‘死囚营’出身?”
说着,瞥向殿内,似笑非笑,“有些人啊,脸都要气绿喽。”
回到驿馆,死囚营将士围着赏赐的黄金、田契,却没人急着去碰。
刘三刀凑过来,挠挠头:“指挥使,俺寻思着,这田契……俺老家早没亲人了,要不……”
话没说完,被吴七撞了撞:“俺也没处去,镇南卫要是不嫌弃,俺就跟着干!”
众人纷纷附和,眼神里不再是从前的混沌麻木,而是燃着对未来的期许——他们终于不再是被流放的死囚,而是能守土护民的镇南卫,是大乾的兵。
几日后,林小凡带着镇南卫将士,在城门口与淮南王告别。
淮南王望着这些脱胎换骨的汉子,朗笑道:“待北疆有事,朕还盼着你们再显威风!”
林小凡抱拳:“王爷放心,镇南卫在,北疆在,大乾的底气就在!”
说罢,率队扬尘而去。
不过他并未直接回淮南,而是先去了永清城一趟。
……
永清城内。
苏挽月正在院内舞剑,心中却满是心不在焉。
在她脑海里,林小凡的身影挥之不去。
记得那日,林小凡与她说,很快就会回来。
可一眨眼冬天过去,已经开春,却依旧不见心上人的身影。
她也没有多少舞剑的心思,将宝剑归鞘。
忽然,她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喧闹。
她心头猛地一颤,快步走到角门前,隔着门缝望去,只见街道上尘土飞扬,一队身着崭新玄甲的人马正朝着这边而来。
领头之人身姿挺拔,腰间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虽只露出侧脸,可那熟悉的轮廓却让她呼吸一滞——是林小凡!
“吱呀——”角门被大力推开,苏挽月冲了出去,发间的玉簪在奔跑中摇摇欲坠。
林小凡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还未站稳,便被苏挽月撞了个满怀。
她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声音发颤:“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眼眶便红了。
林小凡伸手环住她的腰,温热的掌心透过衣料传来,轻声道:“打了一场硬战,现在我可是脱离死囚身了。”
他低头时,苏挽月才看清他眉眼间的疲惫,还有肩膀上那道未愈的伤疤,蜿蜒如赤色蜈蚣,刺痛了她的眼。
“这伤……”苏挽月颤抖着指尖,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他。
“小伤。”林小凡笑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身后,镇南卫的将士们默契地别过脸,有人小声嘀咕:“指挥使这话说得,酸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