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姑娘,予斐常听嫡姐提起,说姑娘真知灼见,宏图大略堪比男子。今日得见,甚是欣喜。”颜予斐起身。
简伊微笑,“二小姐过誉了。今日我二人来,只是想看看有安小姐如何了?”
颜予斐起身,道,“容予斐带二位去见见姐姐吧。”
说着,便引二人走向颜予初院子。
“二位莫要嫌弃予斐招待不周,自从嫡姐昏迷,祖母便一病不起,予斐也是头一次主理府中内务。”颜予斐找话闲聊,几人很快到了颜予初的闺阁。
一张古朴的雕花床上,一个女子正在熟睡。她脸色红润,呼吸均匀,除了额头上还贴着白纱布,看不出任何病态,仿佛睡着了一般。
简伊走上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颜小姐,我是简伊,我来看你来了,你快醒醒!”
......
简伊自顾自地说了半晌,李昭宁则静静坐在一侧,眼睛紧紧盯着颜予初,仿佛下一秒她就能醒来。
然而,好半天,颜予初一点反应也没有。
颜予斐最终忍不住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姐姐就是这样子,如何都叫不醒。”
“二小姐不要担心,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醒来。”李昭宁出言安慰。
几人正说着,丫鬟小满进来。简伊见她,突然想起之前上次来府上的事。
“对啊!”简伊一拍手,对小丫鬟道,“小满,你可记得我上次前来,给你家小姐带来的信,放哪了?”
小满道,“奴婢记得,小姐放在梳妆匣子底下了。”
“快拿出来,瞧瞧。”简伊道。
“这......没有小姐的允许,怎能私自拿出来。”小满迟疑。
“那是普照禅寺的大法师给你家小姐卜的卦。也许,卦象会有暗示。”简伊解释。
“小满,快拿出来。都要山穷水尽了,你还等什么?”颜予斐催促。
小满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状匣,翻了几下,便拿出一个信封。她交给颜予斐。
颜予斐看了看,似乎不敢打开。简伊道,“不用担心窥探天机,要不然我来看。”
说罢,简伊接过信封,满怀期待的打开,定睛一瞧,只见上面赫然八个字,“紫微正位,云翳自开。”
“何如?”颜予斐和李昭宁都是一副着急模样。
“好卦!”简伊面色如常,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紫微正位,分明是说颜小姐天生皇后命吗。若那老和尚真能窥探天机,颜小姐将来岂不是皇后?那她,必定就是那能种出彼岸花的太子妃了。
只是眼下,太子薨,说这紫微正位,还会有谁相信这卦?
想到此处,简伊将纸叠起来,放进信封,有对众人道,“卦上说,云翳自开!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帮颜小姐度过这个难关。”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颜予斐道。
简伊的脑子立即搜寻起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桥段,“不如,冲喜吧。”
“冲喜?”颜予初道。
“这方式靠谱吗?”李昭宁道。
“总比什么也不做干等着强。”简伊道,“只是,这冲喜的人选,要好好斟酌才行。”
简伊说着,将叠好的信封送到小满手上,“给你家小姐收好了,任何人都不要给看。”
小满收起信封,小心地装到状匣里。此时,颜予斐已站起身,“予斐觉得办法可行。这便去找祖父商量,二位姐姐可随我一起。”
三人急急忙忙去了太傅的院子。颜予斐说明来意,太傅轻捻着胡须,沉吟道,“如今,还有谁愿意和咱们太傅府结亲?老夫的辞呈,圣上已经恩准。你姐姐如今抗旨,虽然陛下尚未降罪,但谁又甘心冒这个险?”
“简伊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如今若颜二小姐定亲,怕是要考虑下嫁了。”简伊道。
“祖父莫急,予斐心里已有人选。他应该会答应,且予斐嫁过去,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颜予斐道。
“哦?是哪家的公子?”颜勤道。
“长孙贞义!”颜予斐道。
议事厅一时间安静下来。
“予斐,祖父知道你救姐姐的心意,但你不能因此,就委屈了自己。这冲喜,本身灵不灵验不说,我不能搭上你的众生幸福。”颜勤双眼含泪,心疼地拉起颜予斐的手。
这个平日里无忧无虑的幺妹,如今一下子长大了。
颜予斐亦是热泪盈眶,她双膝跪拜,“祖父,予斐心悦贞义大哥久矣,只是之前,孙女还小,从未曾和祖母提起。如今,予斐若要嫁人,贞义大哥便是首选。祖父教导贞义大哥多年,他的人品,您应是放心的,至于他的腿,予斐不在乎。他不能行,予斐便作为他的腿,推着他行便好了。至于他能否承爵,予斐也不在乎。日子无论贫富,只要和他一起,便是美好的。”
颜勤听闻,点头,“既如此,便随你吧。”
“那事不宜迟,抓紧说亲,争取三日内完婚!”简伊催促。
“嗯!”
......
一个时辰后,太傅颜勤亲登门拜访了安国公。
他便将来意说给了安国公夫妇和长孙贞义听。袁氏一听,大喜!欣然同意。
随即,她命人请来长孙贞义。袁巧芝将太傅的来意一一说给了长孙贞义。
见其半天不语,太傅着急,开口道,“贞义,你若不愿意,也不必勉强。老夫再觅他人便可。”
长孙贞义一拱手,“恩师言重了,只是学生这一双残腿,怕是要委屈二小姐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没什么委屈可谈。”
......
最终,两家将婚事定在了两日后。而为了给太傅府冲喜,决定此次在太傅府安排拜堂。
太傅回了府,阖府上下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婚礼的准备。
简伊和李昭宁受到邀请,在颜予斐的热烈挽留下,二人决定留在府上帮忙。却没曾想,这一留,就差点断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