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快把人捆起来,找个地方藏起来。”颜予初吩咐。
拾翠带着三个小宫女,七手八脚的将小禾子的手脚捆了,拖着他去了皇宫东北角,随意找了个偏僻荒凉的宫殿,将人塞了进去。
颜予初拿起赐婚圣旨,快步跑向坤宁宫,蔷薇见状,紧随其后。
很快,二人进了坤宁宫。
皇后正在和长孙纤凝闲话家常,见二人匆匆赶来,神色慌张,不由得讶异,“何事惊慌?”
颜予初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上,“皇后娘娘,请您救救予初吧。予初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守着太子殿下,予初不嫁人。”
皇后一脸震惊,“这是怎么了?谁逼你嫁人?”
蔷薇也跪在一旁,道,“母后,父皇下了赐婚圣旨,要把予初姐姐许配给代王。”
“什么?”皇后娘娘大惊,“此话当真?”
若是真下了圣旨,宣了旨,别说自己,就怕是皇上,也很难再反悔。
颜予初双手捧着圣旨,举过头顶。“民女有罪。禾公公在去宣旨的路上,被民女打晕。民女只想求娘娘垂怜,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陛下圣旨已出,哀家如何开得了口?”皇后犯了难。
“那予初自己去求皇上。”颜予初说着,磕了一个头,拿着圣旨,向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傻孩子,等等,哀家跟你一起想办法。”皇后娘娘急得大叫,可惜,哪里还看得到颜予初的影子。
“快!庆峨,扶我去找陛下。”皇后大惊失色,颤颤巍巍站起来。
长孙纤凝眼疾手快,一下扶起皇后娘娘一侧的手臂,“母后,纤凝扶您过去。”
长孙纤凝心里暗喜,这么好的热闹,她可要看个清楚明白。
皇后等人到御书房时,颜予初正跪在桌案前,皇帝萧腾大怒,
“放肆!胆敢截圣旨,你的胆子不小啊!就不知都刀架在你的脖颈上时,你还是这等肆无忌惮吗?”
颜予初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陛下,民女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民女绝不会有半句怨言。民女只是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民女这辈子,除了太子殿下,谁都不嫁!”
“放肆!朕已指了婚,如何收回成命?你可以今日说不嫁,明日说不嫁。但予初,朕告诉你。人的一生,不是只有今日,明日,也不是只有今年,明年。你孤单一人,早晚会想有伴。老三虽不及太子,但对你真心可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萧腾道。
“民女今日不答应,明日不答应,明年不答应,一生都不会答应。请陛下收回成命。民女愿落发为尼,往后余生唯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
“好了!不要再闹腾了,朕的忍耐有限。你知道,太祖皇帝许你颜家高位,更不可让恣意妄为。”萧腾道。
颜予初双眸含泪,眸光却带着执拗和坚定,“既如此,那我颜予初便只能随太子殿下而去。”
言毕,她起身飞奔向前,一头撞上御案的一角,鲜血,如注一般喷出,血溅御书房。
“啊!”皇后惊叫一声,向前紧走两步,眼前一黑,径直栽倒在地。
长孙纤凝也吓得瑟瑟发抖。她想去扶起皇后,两只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也抬不起。
“予初!”蔷薇冲上前,将颜予初搂在怀中,她伸手按住出血的头,“你怎么这么傻啊?”
“快!快宣太医!”萧腾大声道。
苏和顺应声,急忙往太医院跑去。
萧腾站在御案之前,陷入无尽的懊悔。哎,知道她和太子情深,又何必逼她。若她真的有个好歹,又将如何向太傅交代。
不多时,太医院来了三位太医,开始轮番诊治。
“刘逢春呢?”萧腾不满。
一名太医忙道,“院判大人生病告假,好几天没来了。”
太医们给颜予初止血,包扎,各种检查。忙了好一顿,方才向萧腾回话。
“启禀皇上,颜小姐已包扎了伤口,眼下看,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她何时能醒来,还不好说。”太医张高义上前奏报。
萧腾一脸颓然,挥挥手,“好!这几日,你们太医署每日轮值去太傅府为颜小姐救治,直到其醒过来。”
“臣,遵旨!”
萧腾吩咐左右,将颜予初送回太傅府,并让苏和顺亲自过去,带着一些上等的补品,和太傅说明情况。还派人去了刘逢春的府邸,命其去太傅府,再度给颜予初诊治。
待一切安排落定,皇后也苏醒过来。她一手抚着胸口,强忍着那钝痛,来到萧腾身边,她双膝一屈,跪了下来,还未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陛下,臣妾恳请陛下,收回为予初赐婚的成命!”
说着,她俯身叩拜。萧腾沉着脸,心口的郁结似又多了几分,“皇后起来吧。她人都如此了,还怎能再给她赐婚。你当朕真的是个昏君吗?”
皇后摇头,“不,陛下圣明。只是臣妾懊悔。予初恳请臣妾,求皇上收回成命。而那时候,臣妾没有答应。臣妾若是答应了,予初她......她又怎会昏迷不醒。臣妾难辞其咎。”
“皇后这样做,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舒坦些!”萧腾说罢,对着外面道,“来人,摆驾承乾宫。”
他要去找沈倾城,告知她只能为萧霁盛另觅其他人选。
颜予初这么一睡,便一直未醒。
很快,京城里都传得沸沸扬扬,太子准妃为拒婚代王殿下,公然抗旨,撞得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萧霁盛在代王府喝了几天闷酒。每每喝完,都要寻个由头,打砸王府,殴打下人,拿东西或人出气。王府里,各个人人自危。
这一日,他又在府里吃酒,身边只有陈兴一人伺候。
“陈兴!你给本王出的好主意啊!眼下,本王就是这京城最大的笑柄!”萧霁盛攥着拳头,使劲捶打桌子。
陈兴的双腿已不由得微微颤抖,“奴才知错了,请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怎么补?本王问你怎么补?”萧霁盛声嘶力竭地呐喊。
“她既让王爷颜面扫地,又不能为王爷所用,那......便杀了她!”陈兴目光透着狠厉。他太了解萧霁盛了,在哪里吃瘪,定在哪里找回来,这个答案,他定然满意。
果真,萧霁盛嘴角扬起,自斟一杯酒,“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