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嘉靖三十九年的盛夏,上海浦的日头毒得像下了火,灼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在繁忙的码头上,将青石板路面晒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海风、货物发酵的复杂气味,以及无数苦力身上蒸腾出的汗碱味。

这里是上海财富涌流的源泉,也是无数底层挣扎求生的角斗场。

随着上海港的急速扩张,不仅是四方商贾云集,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也如同趋光的飞蛾,汇聚于此。

在码头庞大的苦力人群中,一个名为“漕帮”的帮派悄然壮大,其核心班底,正是数年前因陈恪推行“漕粮改银”而失去赖以为生的漕运生计的旧日漕丁、纤夫。

他们对这位一手断送了他们祖传饭碗的靖海伯,自然谈不上半分好感。

机械之力尚显微弱,码头上如山如海的货物装卸,仍极度依赖最原始的人力。

这些力夫们势单力薄,面对船东、货主、工头的层层盘剥,唯有抱团取暖,方能争取些许微薄权益,求得一线生机。

这漕帮,便是在这等背景下应运而生,它既有互助共济的底色,也难免沾染了黑社会性质的强硬与排外,成为码头上一股不容忽视的灰色力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的地方就有纷争。

这日午后,一艘来自闽地的商船“福昌号”刚刚靠稳泊位,一群漕帮力夫便按惯例上前卸货。

因船期紧张,船方工头催促甚急,又在结算工钱时,以“货箱略有湿损”为由,强行克扣了部分工钱。

积怨已久的力夫们本就如干燥的柴薪,这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冲突。

由口角争执,迅速升级为推搡拉扯,最终演变成一场数十人参与的械斗。

棍棒、扁担、缆绳齐飞,惨叫声、怒骂声、货物倾倒声混杂一片,码头的秩序顿时大乱。

万幸的是,上海府的治安绝非虚设。

由苏州新军退役老兵和精干衙役混编而成的港口警卫队,闻讯后迅速赶到。

他们训练有素,手持包棉木棍与盾牌,结成阵型,以雷霆之势插入混战人群,很快将双方隔开,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清点下来,船工与力夫各有数人受伤,虽无性命之忧,但影响极其恶劣。

然而,当警卫队欲拘捕几名率先动手、下手最狠的肇事者时,这些人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隐匿进了庞大而团结的漕帮人潮之中。

帮派的存在,此刻成了庇护成员的坚实屏障。

对他们而言,加入帮派的目的,本就包含了对抗不公与寻求庇护,今日之事,更是印证了“抱团”的必要。

俯瞰全局,这场冲突的根源,深植于这个时代的肌理。

力夫、农民,虽被奉为“立国之本”,是大明不可或缺的劳动力,却也是最易遭受盘剥、权益最无保障的阶层。

克扣工钱、延长工时、恶劣条件,几乎是码头乃至所有体力劳动行业的常态。

大家都这么干,便形成了一种扭曲的“规矩”,难以单独指责某一个工头或船东。

要改变,非一人一事之功,而需从制度层面动刀。

消息第一时间呈报至上海府衙。

陈恪闻报,并未动怒,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这类矛盾绝非孤例,若处理不当,或简单粗暴地镇压,只会将问题压入水下,使其发酵成更剧烈的冲突,甚至被别有用心者利用,动摇上海的稳定根基。

必须趁其尚未酿成大患,亲自介入,妥善处理这桩伤人案件,并设法调和码头上的深层矛盾。

“阿大,”陈恪放下案卷,吩咐道,“备车,去码头漕帮堂口。不必声张,你我几人便服前往即可。”

“伯爷,那等地方鱼龙混杂,您亲自去是否……”阿大面露忧色。

“无妨。”陈恪摆手,眼神冷静,“疥癣之疾,若不及时根治,亦能溃烂入骨。此事关乎数千力夫生计与码头长治久安,非我亲往,不足以显重视,亦难窥其症结。”

片刻之后,一辆寻常的青篷马车,在三四名同样作寻常护卫打扮的亲随扈从下,悄无声息地驶离伯府,融入上海喧闹的街市,直向码头区而去。

漕帮的堂口,并未设在最繁华的码头核心区,而是藏匿于一片由旧仓库、简陋民居混杂的街区深处。

一座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砖木结构大屋,门脸并不起眼,仅挂着一块无字的旧木牌,若非知情者指引,很难想象这便是掌控着码头数千力夫命运的漕帮核心所在。

马车在巷口停下,陈恪与阿大及三名亲卫步行而入。

刚到堂口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前,不等通报,把守门口的两名精壮汉子已是脸色大变。

在上海滩讨生活的人,可以不认识知府衙门的匾额,却绝无可能不认得这位一手缔造了上海奇迹、时常出现在码头视察的靖海伯陈恪!

“伯……伯爷!”两名汉子慌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惶恐。

陈恪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通报一声,就说陈恪来访,欲见曹帮主。”

“不敢劳伯爷等候,您……您请进!”其中一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转身进去通报,另一人则赶紧推开堂门,毕恭毕敬地将陈恪一行人让了进去。

陈恪对阿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随自己,然后对另外三名亲卫道:“你们在此等候。”

“伯爷!”亲卫头领面露难色。

“放心,曹帮主是明白人。”陈恪淡淡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随即带着阿大,迈步踏入堂内。

堂内光线略显昏暗,陈设更是简陋,与门外所见无异。

几张粗糙的木椅,一个充当香案的长条桌,上面供奉着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香炉里插着几炷残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汗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

与其说这是帮派堂口,不如说更像一个穷苦力夫们聚会议事的场所。

正对着大门的主位上,坐着一位汉子。

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骨架粗壮,肩宽背厚,一身短褂掩盖不住贲张的肌肉线条。

他皮肤黝黑发亮,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浓眉如刀,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即使没有任何表情,也自然透出一股剽悍和严肃之气,属于那种孩童见了会止啼的凶悍面相

此人正是漕帮帮主,曹昆。

见到陈恪进来,曹昆并未像寻常百姓见到高官那般惊慌失措地大礼参拜,而是缓缓站起身,抱拳拱手,动作沉稳,声音洪亮却带着明显的疏离感:“草民曹昆,不知靖海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

言语虽客气,但那挺直的腰板和直视陈恪的目光,却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硬气。这是个见过风浪、骨子里有傲气的汉子。

陈恪还了一礼,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堂口,开门见山:“曹帮主不必多礼。本官今日为何而来,想必帮主已然知晓。”

曹昆面无表情,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则率先重新落座,姿态依旧沉稳:“伯爷是为了‘福昌号’码头那场小小的纷争而来?”

“纷争?”陈恪在曹昆对面的一张木椅上坐下,阿大则按刀立于其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陈恪语气转冷,“持械斗殴,致人受伤,扰乱港口秩序,这已非简单纷争,而是触犯《大明律》及本府所颁《治安条例》的罪案。本官此来,是要带走率先动手、伤人的肇事者,依律究办。”

曹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与不信任。

他抬眼直视陈恪,语气生硬:“伯爷明鉴,码头上每日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至于伯爷所说的‘肇事者’,草民不知,我漕帮之中,亦无此人。伯爷怕是找错地方了,请回吧。”

“放肆!”阿大见曹昆如此态度,忍不住出声呵斥,“曹昆,伯爷面前,安敢如此回话!”

陈恪抬起手,制止了阿大。他并不动怒,反而仔细地打量着曹昆,仿佛要透过那副凶悍的外表,看清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沉默片刻,陈恪缓缓开口,语气变得深沉:

“曹帮主的来历,本官略知一二。世代以漕运为生,一身水上功夫,也曾是运河上的好汉子。如今这漕帮,聚拢众多苦兄弟,初衷是为保障一份生计,对抗不公,求个活路。说到底,这本该是朝廷的责任,是官府的责任,是本官的责任。”

曹昆冷冷地看着陈恪,眼神中的讥诮之意更浓。

在他听来,这番话不过是官老爷们惯常的唱高调、打官腔罢了。他们这些当官的,眼里何曾真正有过这些命如草芥的苦力?

商人缴纳厘金,权贵拥有特权,唯有他们这些卖力气的人,永远是被盘剥、被忽视的一群。

陈恪此刻的“体恤”,在他眼中,虚伪至极。

陈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不意外,继续平静地说道:“然而,贵帮的存在,虽有其苦衷,却也难免良莠不齐,给了一些好勇斗狠、惹是生非之徒混迹其中的机会。

长此以往,非但不能真正保障兄弟们的利益,反而可能将整个群体拖入更深的泥潭。

今日伤人者可隐匿,明日若出了人命,又当如何?整个漕帮数千兄弟,难道都要为其背负罪责?”

曹昆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呵呵,伯爷,您这话说的,仿佛我曹昆立这漕帮,是为了藏污纳垢?您错了!

这漕帮,不是我曹昆想立的,是这世道,是这吃不饱饭的逼仄,是那些黑心工头船东的盘剥,让这些苦哈哈的力夫们,不得不自己抱成团!

它不是谁建立的,是这码头上的血汗自己凝出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懑:“没有漕帮,他们连那点被克扣后仅剩的工钱都拿不到!没有漕帮,他们被船上的监工打死了都没人过问!伯爷您高高在上,可知这码头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发生着什么?”

面对曹昆激动而充满敌意的质问,陈恪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他等曹昆说完,才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古井无波,扫过这简陋的堂口,然后重新落回曹昆脸上,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曹帮主所言,皆是事实。正因为本官知道,正因为这是官府失职所致,所以,本官今日前来,并非只为缉拿一两个凶徒。”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本官的意思,是正式取缔你们这个漕帮。”

此言一出,不仅曹昆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连站在陈恪身后的阿大也吃了一惊。

曹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取缔?伯爷好大的官威!您以为取缔了一个名号,就能让这码头上的几千兄弟散了吗?就能让那些不公消失了吗?我告诉您,不能!您今天取缔了漕帮,明天就会有‘盐帮’、‘码头帮’冒出来!只要兄弟们还要吃饭,还要受气,这团就散不了!”

“本官知道散不了。”陈恪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语气反而缓和下来,带着一种深沉的力度,“本官要取缔的,不是活人报团取暖的本能,而是‘漕帮’这个名号背后,那种只能依靠暴力、依靠江湖义气、甚至依靠隐匿罪徒来维系生存的旧模式!”

他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曹昆:“曹帮主,你是个有担当的汉子,你想护着兄弟们,本官看得出来。但你想过没有,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能护他们几时?能护他们周全吗?一旦被定性为匪类,朝廷大军围剿,你曹昆有几颗脑袋?你手下的兄弟们,又有几条命可以填?”

曹昆被问得一时语塞,陈恪的话,像重锤一样敲打在他心上。

这些潜在的恐惧,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被眼前的生存压力和对官府的不信任掩盖了。

陈恪不再逼问,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种建设性的意味:“既然散不了,既然抱团是必然,那为何不换一种活法?一种可以摆在阳光下,受官府认可,甚至得到官府支持的活法?”

“阳光下的活法?”曹昆皱紧眉头,疑惑地看着陈恪,完全不明白这位伯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本能地觉得这又是某种圈套,但陈恪眼中那份异常的认真和某种他难以理解的……诚意,又让他心中升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逼妖为良:妖孽殿下来敲门我的老婆是执政官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盛嫁之庶女风华流氓帝师大唐:权谋凭着不是反派活着大华春秋,混在秦末一统天下棘圜志这个萌娃竟然是大明太孙朱雄英一梦越万年我在大唐斩妖邪抗战之第十班从废物到大帝,你们高攀不起!万历1592从敌国开始征战蜀汉的复兴红楼之开国篇开局百万熟练度,我举世无敌召唤系统:从土匪开始称霸天下我在宋朝教王安石变法太超前亮剑之浴血抗战捡到一本三国志三国:让你降吴,你绑架孙权大文学家水浒赘婿:娘子,我们反了吧!三国:虎牢关前,开局秒杀关二爷带着诸天万佛金身重塑系统穿越了我在影视世界和主角抢机缘腹黑丞相的宠妻三路牧唐开局狂怼三野狗,二斤狗肉换姑娘李世民假死,那天下不就是小爷的了?大唐再起三国之公孙大帝大明:开局我跟朱元璋谈人丁税九龙夺嫡,废物皇子竟是绝世强龙今晚教坊司包场,女帝破门而入抗旨他都敢,还有什么不敢做?世子的侯门悍妻大秦带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统一地球我是正统我怕谁郭嘉三国:搞定蔡文姬:斩获霸王之力宋宫十八朝演义大明匹夫开局长生不老,看遍世间烟火屈尊归来穿越之我在流放中逆袭反派,开局路遇女频剧情
磨铁读书搜藏榜:相府毒千金大唐带着李世民看鲸鱼三国第一奸贼鬼明开局重生太子丹,郭嘉带我复兴大燕开局怒喷扶苏,这个皇帝我来当!特种兵之神级技能男配个个是戏精庶女攻略我在大唐行医的那些年陛下,臣只想吃软饭史上最强太子!从门吏开始光宗耀祖大庆风云录大明中兴全凭杀杀杀抢抢抢大明忠勇侯我真不想当圣人啊!关于我穿越大明当皇帝这件事不好!魏征又带他儿子上朝了!大明:开局将朱祁镇驱逐朱家!靑海传词条返还,一统天下从收徒朱元璋开始金牌帝婿三国:最强争霸系统妃皇腾达,傲世毒妃不好惹饥荒开局:惨死的都是有粮的我给崇祯当老师绝色红颜,高门贵妻大航海之重生主宰我的帝国弗利兰出生后就被内定为皇后重生之再造华夏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全本+出版)高武三国:从被华雄秒杀开始汉末:袁本初重铸霸业卫青传奇人生大唐太子李承乾,李世民求我登基三国崛起并州与秦始皇做哥们儿异界摆摊,县令催我快出摊南宋弃子国宝的文明密码请叫我威廉三世三国之极品纨绔三国之从益州争霸开始大明:模拟曝光,朱元璋让我造反夺舍崇祯:成就华夏帝国穿越成无敌的明朝皇帝红楼:曹操转生,开局杀贾珍皇帝:朕的九皇子带兵,天下无敌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拒婚娘娘,我靠系统成神了穿越崇祯再兴大明让你当伙夫,你喂出活阎王穿越江都:收箫后,强纳李秀宁陛下别演了,天下都被你统一了初唐武神:开局加点横推乱世轮回之大明劫燕云十八骑再战江湖高武大明:我的功法自动满级初唐父子局全员恶人打造日不落帝国,从南下化龙开始流放县令:十八个老婆全是狠角色天衍国师工业革命:从流放之地开始开局怒怼贵妃,结果被她养成皇帝大唐:我李承乾靠mc建仙朝被质子王爷锁腰宠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大唐:我靠现代工业走官途我在唐末签到五百年穿越到明朝之我教嘉靖修仙别把我逼成狗穿越水浒成王伦三国之我是赵云,开局无敌穿越成秦始皇爷爷朱元璋:让你监国,没让你篡位永历盛世红楼:开局赐婚林黛玉水浒:结义就变强,阁下如何应对水浒刽子手,开局炼制鬼刀灵将穿越封神伯邑考乱世救苍生状元穿成宝玉:我护黛玉不悲秋末世穿越:我的空间能升卧龙泣血:六出祁山为一诺我在古代当纪委书记我在宋朝修功德神州崛起:从娃娃抓起乞帝传三国:开局九龙拉棺,雷公助我开局一锄头,且看朕如何登基憨儿觉醒记这一世,他还会起草废后诏书吗?荒年?我全知全能我的姐姐们文武双全宁朝种田:喜领四宝,携美兴家东汉刘弥唐诗镇国霜雪行,龙风一战定江山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穿越明末制霸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