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下关码头的石阶上结着薄冰,程墨的皮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声。他穿着藏青色长衫,领口翻得老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怀里揣着的密电码本硌得胸口发疼,那是昨夜阿福冒死从军统密电处偷来的,上面用红笔圈着 “冬至日长江流域戒严” 的指令。
(危险预警:前方巷口有三名日谍暗哨,伪装成卖早点的摊贩,腰间鼓胀处为南部十四式手枪。)程墨的脚步微顿,转身走进一家茶楼,隔着蒙着水汽的玻璃窗观察。卖烧饼的老汉左手小指少了半截 —— 那是樱花会中级成员的标记,与他在苏州河潜艇上见过的水手一模一样。
“客官,您的龙井。” 跑堂的小伙计递过茶盏,袖口露出半枚狼头刺青。程墨的手指在桌面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小伙计眼皮一跳,迅速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茶托。展开来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潜艇今日卯时换岗,轮机长是青帮二当家的表弟。”
他将纸条折成纸船,任其漂在茶盏里,目光落在远处江面。三艘挂着日本旗的货船正缓缓驶过,船头激起的浪花里隐约可见潜艇的潜望镜。(学习能力激活:分析潜艇换岗时间与货船航线,推测日谍将借货船掩护运输核心装置,建议伪装成轮机舱维修工。)程墨摸了摸口袋里的梅花钥匙,那是打开潜艇轮机舱的关键。
苏州河 19 号码头的阴影里,阿福正用鱼线修补渔网,目光却时不时望向江面。阿珍蹲在旁边分拣鱼饵,突然开口:“阿福哥,程组长去南京找谁?” 阿福的手顿了顿,想起昨夜看见的狼头刺青 —— 那是青帮最高级别的标志,他曾在老刀的尸体上见过。“别问。” 他模仿程墨的语气,却比平时多了份苦涩,“知道太多,死得快。”
货船靠岸的汽笛声撕开晨雾时,程墨已经换上满是油污的轮机工装,跟着换岗的水手混进船舱。轮机舱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的预警功能发出蜂鸣:(危险预警:舱内设有温度感应警报,体温超过 37.5c触发机关,建议保持距离热源三米以上。)他贴着舱壁移动,目光扫过正在检修的轮机长 —— 正是纸条上提到的青帮关系户。
“佐藤君,轮机舱温度异常。” 程墨用日语提醒,同时递上伪造的检修单。轮机长抬头的瞬间,他迅速眨眼三次 —— 青帮死士的确认暗号。对方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接过单据,在 “异常” 一栏画了个圈。(学习能力激活:分析轮机长微表情,确认其可信任,建议透露潜艇核心装置位置。)
“三号储水舱有异响。” 轮机长突然提高声音,扳手重重敲在管道上,“你去看看。” 程墨点头,顺着梯子往下,掌心的梅花钥匙在储水舱门口发出轻响。舱内的金属支架上,一个圆柱形装置正发出微弱的蓝光 —— 正是 “雪月计划” 的核心。
他刚要靠近,预警功能突然疯狂闪烁。(危险预警:潜艇首舱发现异常震动,疑似松本亲自带队登艇,建议立即撤离。)程墨暗骂一声,掏出微型炸弹贴在装置外壳 —— 这是阿福改良过的 “雪绒花” 失效剂,遇水即会引发装置短路。刚要离开,舱门突然被踹开,松本的军刀几乎劈到他的面门。
“程墨,你果然来了。” 松本的脸上带着病态的兴奋,“知道为什么我放任你潜入吗?因为‘雪月计划’需要你的血来启动!” 程墨这才注意到装置下方的凹槽,形状与他手掌完全吻合 —— 日谍居然在三个月前就取到了他的血样。
(危险预警:装置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后爆炸,建议优先破坏能源核心。)程墨侧身避开军刀,短刀刺向装置的蓝光核心。松本早有防备,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军刀顺势划破他的左臂。鲜血滴在装置外壳的瞬间,蓝光突然暴涨,倒计时显示屏上的数字从 “00:10” 变成了 “00:03”。
“八嘎!你做了什么?” 松本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程墨趁机撞开他,顺着通风管道爬向甲板。江面的冷风灌进口鼻时,他看见阿福的信号灯在芦苇丛闪烁 —— 那是 “装置已启动” 的信号。他突然想起在南京茶楼看见的货船航线,心中一惊:松本根本没打算让潜艇抵达重庆,而是要在长江口引爆,嫁祸给中国海军。
“程组长!” 阿福的呼喊从岸边传来。程墨转身,看见松本举着枪从舱口冲出,身后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日谍。他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却发现子弹早已在轮机舱消耗殆尽。(危险预警:正前方水域有鱼雷来袭,建议跳入左侧漩涡区。)他突然想起潜艇发射管的反向螺旋阀,转身冲向甲板边缘。
鱼雷的轰鸣声近在咫尺,程墨在落水的瞬间,看见松本惊恐的脸 —— 反向螺旋阀让鱼雷掉头,正对着潜艇腹部。“轰!” 爆炸声震得江面沸腾,他在水下睁开眼,看见潜艇缓缓下沉,核心装置的蓝光在水底闪烁,像极了他穿越那天看见的星空。
当程墨被阿福拽上岸时,浑身冻得发紫。阿珍撕下半幅旗袍为他包扎伤口,突然发现他后背有道旧伤,形状与狼头刺青完全吻合 —— 那是三年前在青帮火拼中留下的,也是他成为 “影子堂主” 的印记。“别告诉任何人。” 程墨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轻得像江风,“包括赵刚。”
深夜的秘密据点,程墨对着摇曳的油灯查看从潜艇带回的金属碎片。碎片上刻着 “大东亚圣战” 的字样,与他在樱花会文件上见过的如出一辙。阿福蹲在门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来一碗热汤:“程组长,老陈从南京传来消息,戴老板要升您为上海站站长。”
程墨的手指在汤碗边缘摩挲,想起南京茶楼的小伙计 —— 那个他安插在戴笠身边的眼线,此刻应该正在伪造他的 “殉国” 报告。他突然笑了,笑得咳嗽起来:“升得越高,摔得越重。阿福,你记住,在军统,职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窗外,冬至的月亮躲进云层,苏州河的水面上漂着潜艇残骸。程墨摸了摸口袋里的梅花钥匙,突然发现钥匙链上的樱花图案不知何时脱落,露出下面的狼头浮雕 —— 那是青帮与军统的双重标志,也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双重身份。
阿福抱着毯子进来时,看见程墨正对着地图发呆,手指按在 “武汉” 的位置。“程组长,您接下来去哪?” 阿福轻声问。程墨头也不回:“去该去的地方。” 他知道,“雪月计划” 的失败只是开始,日谍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武汉日租界里的 “樱花会” 远东总部。
预警功能在此时发出蜂鸣,(危险预警:重庆发来加密电报,内容含 “雪女” 动向,建议立即破译。)程墨起身走向发报机,突然听见阿福在身后低语:“程组长,不管您是谁,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 他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回头 —— 有些事,说破了,反而危险。
长江的水在远处奔腾,程墨戴上青铜面具,消失在夜色中。他知道,自己永远是谍海中的孤影,是游走在光明与黑暗的中间人。但只要预警功能还在跳动,只要手中的枪还能击发,他就会继续在这寒江之上,做那个永远不会被击沉的孤舟。
阿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摸了摸口袋里的狼头吊坠 —— 那是老刀临死前塞给他的,此刻与程墨后背的伤痕重叠。他突然明白,有些秘密,不需要说破,就像长江的水,永远朝着一个方向流淌,而他们,只需要跟着水流,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