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门的火舌舔舐着霓虹招牌,程墨的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耳鸣声盖过了爆炸声。他摸了摸额角的血迹,指尖沾到的白粉 —— 是 “雪女” 舞女妆的残留物。(危险预警:二楼有日谍狙击手正在锁定目标,建议向左翻滚至广告牌后方。)他本能地蜷身侧滚,子弹擦着裤脚飞过,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弹痕。
“山本健二” 的良民证在口袋里发烫,程墨扯下领带,任由鲜血染红衬衫领口。当几个日谍端着枪冲过来时,他用日语大喊:“我是大阪驻上海商会的!快救我!”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配合脸上的血迹,成功让日谍的枪口偏移了半寸。
“八嘎!你在这里做什么?” 带队的日谍曹长用枪托抵住他的肩膀。程墨蜷缩着指节,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来谈生意…… 那个舞女突然开枪……” 他抬起眼皮,让对方看清自己胸前的商会徽章 —— 那是他三个月前从一个醉酒的日本商人那里顺来的。
曹长的目光在徽章上停留两秒,忽然听见街角传来汽车鸣笛。程墨的预警功能骤然尖锐:(危险预警:松本的黑色轿车正从东侧逼近,距离 200 米。)他突然指着后方大喊:“炸弹!那里还有炸弹!” 趁日谍回头的瞬间,踉跄着撞进巷口的裁缝铺。
重庆来的加急密电在阿福的裤袋里硌得大腿生疼,他拽着阿珍在火场外绕了三圈,终于在侧巷发现半枚带血的樱花胸针 —— 是程墨常戴的那枚。“阿福哥,血迹还没干。” 阿珍的声音发颤,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上的抓痕,“程组长可能往虹口区去了,那里有青帮的暗点。”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程墨正躲在裁缝铺的阁楼里,借着火光检查 “雪女” 遗留的手袋。丝绸内衬里缝着半张纸条,用密语写着:“冬至夜,苏州河 19 号码头,雪月将至。” 他的手指划过 “冬至” 二字,想起 “雪月计划” 文件里的启动日期 ——12 月 22 日,恰好是冬至。
(学习能力激活:分析纸条材质与密语结构,推测 “雪月计划” 核心装置将在冬至日通过苏州河运输,建议排查沿河日谍据点。)程墨撕下半张纸条塞进牙腔,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日语对话。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钢丝,顺着房梁爬到屋顶,瓦片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苏州河的冷风灌进领口时,程墨终于在 19 号码头的阴影里看见阿福的信号灯。三长两短的节奏,是青帮死士才懂的求救信号。他贴着河岸移动,靴底踩过结冰的碎石,预警功能突然发出蜂鸣:(危险预警:前方水域有潜艇活动迹象,建议停止前进。)
“程组长!” 阿福的低呼从芦苇丛传来。程墨转身,看见阿珍正举着枪瞄准他的眉心,手指紧扣扳机 —— 这是程墨教给他们的,对任何可疑人物先瞄准再确认。他摘下草帽,露出染血的额角:“是我。” 阿珍的枪口立刻下垂,却在看见他胸前的商会徽章时愣住。
“边走边说。” 程墨拽着他们钻进废弃的摆渡船,将半张纸条吐在掌心,“雪女要在冬至夜运输核心装置,地点就在这里。” 阿福接过纸条,突然注意到他衬衫下隐约可见的狼头刺青 —— 那是青帮 “影子堂主” 的标志,他曾在老刀的尸体上见过。
程墨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不动声色地扣上纽扣:“别问。” 三个字堵回了阿福到嘴边的疑问。河水在船底撞击,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 阿福的眼神让他警觉,这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已经离他的秘密太近了。
凌晨的军统上海站档案室,程墨对着显微镜观察从 “雪女” 手袋里找到的纤维。淡蓝色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荧光,与他在地下仓库发现的 “雪月计划” 文件封皮材质完全一致。(危险预警:档案室通风口有异常震动,建议立即撤离。)他刚关掉显微镜,天花板上的气窗突然被推开,一枚烟雾弹滚落地面。
“走!” 程墨拽着阿福撞开侧门,却在走廊尽头看见松本站在阴影里。这个日谍头目举着勃朗宁,枪口正对着阿福的胸口:“程墨,或者该叫你影子堂主?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骗过所有人?”
程墨的瞳孔骤缩,预警功能在耳边炸响。(危险预警:松本身后有四名狙击手,分别埋伏在楼梯口、洗手间、储物间和电梯井,建议优先解决右侧楼梯口目标。)他突然将阿福推向左侧,自己则向右翻滚,枪响的同时,袖中短刀飞出,精准刺中楼梯口狙击手的手腕。
“阿福!带阿珍去重庆!” 程墨在枪声中大喊,“把苏州河的情报交给戴老板!” 他知道,松本这次是孤注一掷,而他必须独自面对 —— 因为只有这样,阿福和阿珍才能带着关键情报活下去。
当阿福拽着阿珍冲进夜色时,程墨已经退到天台边缘。松本的笑声混着枪声传来:“你以为逃得掉?‘雪月计划’的核心装置,此刻正在河底的潜艇里 ——” 话未说完,程墨突然转身,从天台边缘跃下。下方是苏州河结冰的河面,他在坠落的瞬间,听见预警功能最后的提示:(危险预警:冰层厚度不足,建议调整角度撞击薄弱处。)
冰面裂开的声音像巨蟒吐信,程墨在落水的刹那抓住断裂的冰棱。刺骨的河水灌进衣领,他却在下沉时看见河底闪过金属的反光 —— 那是日谍潜艇的轮廓。(学习能力激活:分析潜艇外形,推测为改良版伊 - 14 型,搭载两门甲板炮,建议寻找鱼雷发射管位置。)
他咬破藏在假牙里的微型氧气胶囊,借着水下微光摸到潜艇外壳。当指尖触到鱼雷发射管的阀门时,上方的冰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程墨突然笑了,笑得无声,气泡从嘴角溢出 —— 松本不会知道,他在三个月前就通过青帮渠道,在所有日谍潜艇的发射管里安装了反向螺旋阀。
浮出水面时,程墨已经换上从潜艇里顺来的日军潜水服。他摘下护目镜,看见阿福的信号灯在远处闪烁,三长两短,这次是安全的信号。岸边的芦苇丛里,阿珍正举着望远镜了望,看见他时猛地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来。
“装置在潜艇里。” 程墨扯下潜水服,露出里面冻得发青的皮肤,“冬至夜,他们会从这里出发,经黄浦江进入长江。” 阿福递过干毛巾,终于忍不住开口:“程组长,您是不是……”“别问。” 程墨再次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深夜的秘密据点,程墨对着地图圈出潜艇的航行路线。阿福和阿珍趴在桌上睡着,阿珍的手还紧紧攥着从百乐门带回的和服碎片。他摸了摸腰间的勃朗宁,枪柄上的刻痕比三个月前多了三道 —— 那是他亲手解决的日谍头目数量。
预警功能在此时转为平稳的跳动,像极了阿福的鼾声。程墨忽然想起穿越前的自己,那个在和平年代读谍战小说的普通人。此刻他摸着口袋里的梅花钥匙,终于明白小说里写的 “刀尖上的舞蹈” 究竟有多沉重 —— 每一步都要计算生死,每一个微笑都可能是陷阱,而他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和手中的枪。
苏州河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程墨吹灭油灯。黑暗中,他听见阿福翻身时碰到了桌上的搪瓷杯,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老陈在码头说的话:“程先生,您比日谍更像影子。” 他笑了,笑得苦涩 —— 是啊,他是军统的程墨,是青帮的影子堂主,却唯独不能是他自己。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河面时,程墨已经制定好计划。他要在冬至夜潜入潜艇,利用反向螺旋阀让 “雪月计划” 的核心装置沉入江底。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去一趟南京 —— 那里有他安插的最后一枚暗棋,一个连戴笠都不知道的,真正的 “自己人”。
阿福在睡梦中呓语,喊着 “程组长小心”。程墨轻轻替他拉好毯子,转身走进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