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大概花了两秒钟很快便接受了旁观者的身份,毕竟能变幽灵也是难得的体验。看样子在梦境主人的潜意识里面,接下来的剧情刻骨铭心,所以夏末这样的外来者无法继续介入。
夏末跟着进到农屋,女子的突然到访吵醒了屋中的妇人和木生。
现在的木生看上去大概有十几岁了,皮肤已经被太阳炙烤成了黄铜的颜色,但是面容已经长开,开阔硬朗,很有几分古人的英俊。和父亲一样,木生哪见过这种水灵灵的妖艳姑娘,小脸一红,小身子一颤,眼睛就跟长人身上一样。
妇人也许是全家唯一留有警惕的了:
“当家的,这是?”
老汉将妻子带到里屋,随后很小声地将自己的脑补添油加醋地告知了自己的妻子。
“这姑娘看着可怜,正好咱家孩子也到婚配的年纪了。”
“这种女娃哪能看的上咱这庄户人家。”
屋外只留下木生和姑娘独处,就和青春期的男孩一样,木生生尽力挺着腰板,然后怯怯地问向女人:
“我叫柳木生,你从哪来,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柳如烟,是城里来的。”
女人绝色的温婉笑意让木生心里直抽抽。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女人当即带上哭腔,甚至眼角都泛起一滴泪光:
“我本是柳员外家的小女儿......后来父亲因为拒绝官商勾结,遭歹人陷害......最后他们要把我抓回去当成上好的瘦马卖掉!”
很明显柳木生不知道瘦马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是买马的话,可以去找王牧家买,怎么能把人当成马?”
饶是这个一眼看上去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妖艳女人也被逗笑了。
木生于是痴痴地看着她:
“你笑起来真好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们这的人都会保护你!”
夏末就在一旁边看边摇头,虽然青春期男孩懂的都懂,但是,唉。
听到木生的诚恳,女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一下,随即又变得虚假起来。
“那,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才能保护我。”
夏末感觉女人的这句话真假参半,不过感情主体肯定不是眼前的小孩。
不过也足够把木生吊成翘嘴了,恨不得直接把父母专门给自己打的最贵重的铜环交给她。
木生立刻挺着胸膛拍了拍,“我身子骨可硬朗了,我一定能保护好...”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木生的衷心,女人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攥着小木生的手臂小声说道:
“一定是他们来抓我了,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里屋的木生父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很明显妇人已经被丈夫说服,此刻脸上春风拂面。
老汉十分和蔼地向柳如烟保证道:
“没事,周围这么多乡亲他们,我去把他们打发了。”
夏末十分想吐槽,当年木生的姐姐被迫嫁给海大少的时候可没见周围的乡亲们说个不字。
老汉扯了扯衣服,壮了壮胆就走出院子,扯着嗓子喊道:
“大晚上的不睡觉谁啊!”
“官差办事!”
听到这话,老汉突然就懦了,轻轻给院门开了条小缝。
夏末直接从院篱穿过,只见两位器宇轩昂的精壮男人头戴官帽,身穿劲装,腰带宝刀。帽是黑色短翼冠,装是玄色飞鱼服,刀是龙偃绣春刀。
看到两位官爷,老汉立刻就想起了女子自述的家道中落被官商勾结陷害的剧情,再加上一直以来周边的农户都受海大少一家联合恶捕快的欺凌,也没什么好脸色。
为首的男人看上去和蔼一些,张开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自然而然就是柳如烟:
“大爷,我们在跟踪一名鞑子奸细,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大哥,我要举报,这个女人就在屋里!”夏末给自己加了点参与感,不至于太无聊。)
老汉十分装模做样地将眼睛眯起来盯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没见过,这种长相的来这我肯定能记得。”
夏末只是觉得一眼假,老汉的这夸张表演只能说明最近确实有陌生人来到这里。
这两个锦衣卫倒是也没多做怀疑,在表示叨扰之后便转身离去。
夏末和老汉回到屋中,看到妇人已经是握住柳如烟的手,情深意切地拉近感情。
“我们村子穷是穷了点,但是村里人都很好,你在这里是不会受亏待的...”俨然一副教育小媳妇放心的长者面貌。
夏末刚想吐槽,就听到外面细微的动静。
也就在下一瞬间,柳如烟立刻反身将妇人制住,森寒的匕首死死抵在妇人的脖颈上。
“你们出卖我!”
因为发生的太快,木生和老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咚地一声,大门被踹开!
两位锦衣卫闯进屋中,气势磅礴,绣春刀上寒光凛凛。
“不愧是花铃小姐,耳朵就是灵。”
柳如,不是,花铃的匕首已经将妇人的脖颈微微刺出鲜血。
完全不理会老汉和木生的哀求,为首的锦衣卫持刀逼近:
“投降吧花铃小姐,你刚从山上摔下来,你不会真觉得受了伤挟持个农民会有什么变化吧!”
“我现在还活着,不就说明有变化吗?”
锦衣卫头领继续似笑非笑着,竟然拉着把凳子坐了下来。
“那你继续坚持!”
看到对方打算和自己耗着,花铃柔美的脸庞不再温婉,添了几分阴狠。
僵持了一小会,夏末看的也有些无聊随即望向窗外。
而这个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很快,一声声马蹄声伴着雨声刺痛着屋内几人的神经,而在场僵持的三人皆清楚这是鞑子的铁蹄声。
局势瞬间逆转,花铃莞尔一笑:
“看来官爷,我命不该绝!”
锦衣卫手下决定不再僵持,竖刀直刺,花铃直接将妇人踹了出去挡住对方进攻,立刻转向准备跳窗逃跑。
可还没等花铃有所行动,一道森然剑气便中断了她的路径。
只见头领绣春刀上残留着些许白色剑气,两位锦衣卫一前一后,在甩开妇人之后协同进攻,即便花铃拼死抵抗,也很快不敌。
花铃受攻被逼到院落,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跪倒在地,绝望之际她只能尽全力呼喊:
“快来!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