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宇山,天衍宗。
“宗主,这段时日,大乾武林简直上下一片混乱啊!”
“东林门被朝廷派兵灭门,不仅让那些小门小派如履薄冰。”
“就连咱们八大宗门,也是整日战战兢兢的。”
天极殿,一群天衍宗的长老,正在愁眉苦脸的,向宗主聂师道哭诉。
虽然明面上,东林门的灭门,纯粹是林道平等人咎由自取的结果。
但是朝廷的强硬态度,也向其他武林宗门,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那就是,一旦触及到朝廷的底线。
那他们也会步上东林门的后尘!
因此,得知这个消息后,许多宗门也是闻风而动。
如太玄门,天衍宗等比东林门强大的武林宗门。
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约束门中弟子在外的行动,以免像东林门那样。
再被朝廷的人抓到把柄。
而弱小一些的宗门,则只能向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宗门,寻求庇护。
也正因如此,这段时间,有不少武林宗门,派出使者到天衍宗来示好。
“听说这段时间,向太玄门派出使者的武林宗门,比到我们天衍宗的还要多。”
“太玄门的大门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说到这,天衍宗的长老们,竟然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天衍宗在武林中的地位,绝不输于太玄门。
可那些武林宗门,在两者之间,竟然更倾向于太玄门。
这不就等同于,在他们的心中,天衍宗不如太玄门吗?
“不过听说那郑峰早就下令,不管是哪位来访,都统统不见。”
“让他们从哪来的,就回哪去。”
一名天衍宗长老,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些门派上赶着巴结太玄门,结果却是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别说郑峰的面了,恐怕就连太玄门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听着长老们的发言,天衍宗宗主聂师道的表情,倒是沉静如湖。
“传我的命令,接下来,不管有多少武林宗门,送来拜帖,都一律拒绝。”
“不得有误。”
聂师道的这个命令,让天衍宗长老们的嘴巴,顿时张大了。
半天说不出话来。
“宗主,这是为何?”
一名天衍宗长老不解的问道。
“太玄门不搭理这些武林门派,必然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而我们天衍宗,若是趁机对他们释放善意。”
“日后这些宗门,必定会惦记着我们的好。”
“如此一来,等风头过去,我天衍宗超过太玄门。”
“难道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
天衍宗长老崔枢不解的说道。
超过太玄门,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如今这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可聂师道却做出了和太玄门一样的选择。
哪怕崔枢等人平日里对聂师道再是尊敬,此刻也满是不解。
“你们以为,现在能决定这一切走向的,还是天衍宗,或是太玄门吗?”
聂师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真正主导这一切走向的,是当朝陛下。”
“只有他,才是真正能够决定如今整个大乾武林,生死存亡。”
聂师道的话,让崔枢等人浑身一震。
“那个新帝?这,这不可能吧。”
一名长老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难道以为,十大门阀,还有东林门的灭亡,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聂师道摇摇头,无情的打碎崔枢等人的幻想。
“这位新帝,绝对是大乾皇朝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位。”
“直到今日,我等依然不知,他手中到底握着多少底牌。”
“八大宗门对他来说,就如同十大门阀一样,积弊已深。”
“这位新帝,迟早会对其他宗门下手!”
聂师道的话,对崔枢等人来说,实在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听完之后,崔枢等人久久不能言语。
虽然聂师道的分析,看似是在危言耸听。
可实则如果沉下心,仔细回想,就会发现,聂师道分析的不无道理。
“唉,若是能回到天衍宗的鼎盛时期,就好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悠悠感叹了一声。
许多长老,脸上都纷纷露出追忆之色。
就连聂师道脸上,都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能够回到四百年前,连太玄门,都只有向我天衍宗俯首的份。”
“可那已经是过去了。”
此话一出,天极殿中顿时陷入了死寂。
聂师道所说的四百年前,正是天衍宗最为强大的时候。
原因无他,那个时候,大乾皇朝还没有完全没落。
更重要的是,那时的天衍宗,更是受御赐亲封的大乾国教!
无论实力和地位,都不比如今的钦天监差,甚至犹有过之。
而那个时候,太玄门等七大宗门弟子,在天衍宗面前,都唯有俯首的份。
可好景不长,因为一次天衍宗长老的一次占卜失误。
导致出征的大乾军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
当时的大乾先帝一怒之下,下旨砍了不少人的头。
犹不解气,之后更是褫夺了天衍宗的国教身份。
自此,天衍宗弟子只能被迫远走帝都,在苍宇山上安顿下来。
然后,更被太玄门的人趁虚而入。
取代了天衍宗的位置。
在天衍宗的长老们看来,若是没有这场风波。
时至今日,大乾武林第一宗门的位置。
都毋庸置疑应该是天衍宗的,哪还轮得到太玄门来鸠占鹊巢!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算天衍宗曾经再强。”
“那也毕竟只是曾经。”
聂师道摇摇头,语气中有叹息,不过更多的事豁达。
“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见聂师道心意已决,长老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领命。
就在此时,一名天衍宗的弟子,来到天极殿。
“启禀宗主,苍宇山下,有人求见门主。”
以为又是哪个宗门弟子前来示好,聂师道随便摆摆手。
“去告诉他,从今日起,凡是为结盟而来的武林宗门弟子,一律不见。”
可那弟子却说。
“宗主,那人声称并非出身任何一个武林宗门。”
“此行见宗主,只为一件绝对能让宗主感兴趣的大事而来。”
听到弟子这么说,聂师道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人叫什么名字?”
聂师道问道。
那弟子却吞吞吐吐起来。
“他,他未曾告诉弟子自己的名字。”
“只说,宗主只要一算,自会知道。”
聂师道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脸上却一片平静。
“此人生的什么模样?”
天衍宗弟子努力回忆。
“看起来三十来岁,一身白衣,相貌儒雅俊秀,有一股深不可测的高人气息。”
聂师道一边听,手指一边不断掐算。
不过一会,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