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幼儿园门口果然飘起了小红旗。
谭知知背着书包冲进教室,只见天花板上挂满了红灯笼,每个灯笼底下都系着张同学们画的天安门。
因为谭知知缺课太多天,所以上面没有她的,谭知知觉得有些遗憾。
“这里,”夏玲拉住谭知知的小手,给她讲着,“这个是我画的,我拜托西门帮我写上了咱俩的名字!就相当于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作品哦!”
谭知知感动极了:“谢谢你哦!对了,你爸爸怎么样啦?”
“我爸爸已经跟老家那边断绝关系啦,他身体也早就恢复了,现在开始正常上班了,”夏玲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芒,“现在也没人逼我妈妈给我生弟弟啦,我们全家都超级开心的!”
“那就好!”谭知知打心眼里替好朋友感到开心。
今天的宋俊涛果然戴着顶小军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见了谭知知就挺胸敬礼:“报告谭知知同志!我带来了我爷爷的军功章,等会儿给你看!”
小花老师听见这话,差点掐自己人中。
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军功章那么重要的东西!宋俊涛居然带来了!
她得赶紧联系家长来取啊!
听说那些老前辈国庆当天是有活动的,这功勋章要是弄丢了,麻烦可就到了!
“哇!”王咸菲快速围过来,她的两个麻花辫上都别着小红花,“是不是闪闪发光的那种?”
宋俊涛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来个军绿色的气球,送给谭知知,紧跟着又讲道:“我的帽子不能发光哦,但是一颗红心会闪闪发亮!我爸说今天要看打仗的电影,里面有战士叔叔抓坏蛋!简直不要太期待!”
正热闹着,李莉莉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条镶钻的白纱裙,看见谭知知的小红裙,再看看知知手里的军绿色气球,撇了撇嘴:“红配绿,赛狗屁。”
谭知知刚要回嘴,小花老师拍手了:“小朋友们排好队,我们先去操场升国旗!”
升旗仪式的音乐响起时,谭知知突然想起邙山的金板。
那些刻着农耕图的金器在阳光下闪着光,就像此刻操场上的红旗一样,都是让人心里暖暖的颜色。
她脑袋扬得高高的,看着五星红旗升到杆顶,心里就莫名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仪式刚一结束,谭知知就转头跟她自认为小朋友当中见识最广的西门越泽讨论:“你说古代的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国旗?他们也会升国旗吗?”
西门越泽正敬着不标准的军礼,闻言严肃地点头:“肯定有!我爷爷说,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都要守护自己的家。”
观影活动在多功能厅举行,屏幕上播放着纪录片。
谭知知看着战士叔叔们前赴后继,一个个的牺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希望好人活得长长久久,不要再有牺牲了……
王咸菲和夏玲抽着纸巾一下下地擤着鼻涕,就连李莉莉也哭到梨花带雨。
这一场纪录片,给每一个小朋友都进行了心灵上的洗礼,他们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如今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大家一定要倍感珍惜,好好读书,振兴华国!
活动结束时,小花老师给每个孩子发了面小国旗。
谭知知将国旗扣在心口,珍视无比。
放学回到家,谭知知举着国旗带着乖乖在院子里奔跑,模仿着电影里的片段:“乖乖,你掩护,我去炸碉堡!”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只快乐的小刺猬。
陆宴洲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陈教授的话:“真正的传承,是让孩子们觉得历史不是老古董,而是活着的故事。”
国庆七天假期,谭知知掰着手指头,不知道这么富足的时间应该怎么安排。
国庆当天,陆哲带着全家去了天安门。
黑压压的人群,全都肃穆地注视着被战士们鲜血染红的国旗高高升起,谭知知听着他们唱起的国歌,热血沸腾,脑中不停闪现着战士们牺牲时的场景,忍不住泪如雨下。
当看到广场上的人们举着国旗欢呼时,她好像是明白了,无论是邙山的金板还是眼前鲜艳的红旗,其实都是一回事——都是祖先留给后代的宝藏,提醒着大家,不管走多远,都要记得自己的家。
陆哲看到知知哭了,心疼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谭静香捏着手帕给她擦眼泪,小声哄着。
谭知知摇头:“我没哭,我就是觉得……太不容易了!先辈们都太勇敢了!”
陆哲欣慰的笑容,轻轻亲吻下谭知知的发顶:“我们知知这么小,就能有这么深的觉悟,值得好好夸一夸!”
“幼儿园教得也好。”谭静香道。
晚上放烟花时,谭知知把小玉刺猬举得高高的。
烟花在天上炸开,像极了邙山刚出土的金器在阳光下的样子。
她悄悄对小刺猬说:“你看,我们现在的日子,比古代人埋在地下的金子还闪亮呢。”
布丁在她手里哼唧了两声,像是在同意她的话。
国庆假的第二天,谭知知没给自己放纵的机会,她拉着舅舅往京大去了。
不知道任老师有没有修复好花瓶吖!
陈老师从邙山带回来的那些文物,都分类得怎么样啦!她还想好好感受那成堆的小金山呢!
陆宴洲手里拎着笔记本电脑,跟着谭知知来到了京大。
任有为这两天外出参加学术会议,谭知知就在陈建冰这边扎了根。
“小知知!”
听见熟悉的声音,谭知知猛然回头,还真是靳剑山老师!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靳老师!您怎么来啦?”谭知知真是又惊又喜,她已经好些天没见过靳老师了!
靳剑山笑着开口:“这不是听说有新的玉器发现,我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谭知知快速跑到门口,兴奋极了:“马呢?我喂它吃点苹果?靳老师,您也喜欢骑马呀!上次去草原的时候,我也喜欢上了骑马!”
靳剑山忍俊不禁:“小知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呀!”
谭知知挠挠头,幽默?
陆宴洲笑着将小人儿抱起,给她解释了好大一通,她才明白,原来马不停蹄只是一个形容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