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轻声说道:“太子想必被气得不轻吧?”
任暮云闻言,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缓声道:“他父亲当年害死我父亲母亲,还有母亲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如今他这般下场,也算是一种报应。”
叶若菡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个红包,一边往里面放着碎银,一边应道:“确实如此,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吧。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叶若苎的去留并非王爷所能决定,下令的人是皇上,执行之人是皇后,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则是程敬源。”
任暮云听着叶若菡的分析,心中稍感宽慰。任暮云虽然杀伐果断,但是宅心仁厚,他明白幼子何辜的道理,可是却无法抉择。况且皇上若是愿意留下孩子,众人也别无他法。说到底,这个孩子的生死,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任暮云na起那个装满碎银的红包,看着叶若菡,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柔声道:“菡儿,真好,能和你一同守岁,这是我一直以来想都不敢想的事。”
叶若菡感受到任暮云的目光,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拉起任暮云的手,一同走到里间的小榻上坐下,轻声说道:“王爷,以后的年年岁岁,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任暮云温柔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仿佛生怕惊醒了这片刻的宁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满足的神情如同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便到了正月二十。这一天,阳光明媚,喜鹊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喜事欢呼。王思言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到叶府,为叶若菡梳妆打扮,增添最后的一抹美丽。
任暮云更是用心良苦,特意请来刘太师的夫人为叶若菡梳头。刘太师一生钟情于他的夫人,二人相伴走过无数风雨,如今虽已年逾古稀,但他们的爱情依然坚如磐石,儿孙满堂,家族兴旺。
在这喜庆的氛围中,王思言将一个精美的盒子递到叶若菡手中,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声说道:“菡儿,这是我给你的八宝玲珑塔。这座塔共有八层,每一层的窗户都可以打开,里面藏着七种珍贵的宝物。而最顶层,则放置着一颗释迦摩尼佛祖的佛舍利。我希望它能保佑你今后的日子平安顺遂,与王爷百年好合。”
叶若菡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色嫁衣,宛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的脸上正涂抹着精致的妆容,然而当她听到王思言的话语时,还是不禁有些动容。她颤抖着接过盒子,声音略微哽咽:“思言,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我受之有愧啊。”
叶若蕴见状,嘴角反而微微上扬,轻笑出声:“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既然这是思言赠予你的嫁妆,你收下便是。不过,思言的礼物如此贵重,相比之下,我的添妆倒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叶若菡和王思言听到这话,原本的泪水瞬间被笑容取代,王思言娇嗔地说道:“蕴儿姐姐就会打趣我。”
叶若蕴微微一笑,转头吩咐腊梅将身后的盒子取过来。腊梅依言而行,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上。叶若蕴轻轻揭开盒盖,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副龙眼杯,两柄凤尾扇,还有一对珊瑚枕。她又拿起一旁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十颗澄水珠。
“这澄水珠虽不算十分珍贵,但色泽明亮,晶莹剔透。日后你若要制作发钗,不妨以东珠为主,澄水珠为辅,必定能相得益彰。”叶若蕴柔声说道。
王思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澄水珠,惊叹道:“这澄水珠的色泽真是好极了!”
叶若菡自然知道大姐姐给自己的添妆绝不会是凡品,她抿了抿嘴唇,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缓缓说道:“菡儿多谢大姐姐如此厚爱。”
这时,刘太师的夫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的步伐缓慢,却十分坚定。当她踏入房间的瞬间,她的目光如同一道闪电,径直落在了叶若菡身上。
刘夫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慈爱,令人心生温暖。她轻声说道:“臣妇刘韩氏,给景王妃请安。”
叶若菡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刘夫人面前,扶住她的手臂,关切地说道:“刘夫人您何须多礼?快快请起。”
刘夫人缓缓起身,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叶若菡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感慨,有欣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二十三年前,臣妇曾为景王的母亲梳头发,”刘夫人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那时候,景王的母亲还年轻貌美,而如今……”她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激动,“没想到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臣妇竟有机会再为您梳发,臣妇真是开心极了。”
叶若菡听着刘夫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紧紧地握住刘夫人的手,传递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刘夫人拉着叶若菡,缓缓走到铜镜前,然后轻轻地拿起一旁的梳子。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普通的梳子,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每梳一次头发,刘夫人都会轻声念叨一句祝福的话语:“一梳夫妻恩爱,二梳比翼双飞,三梳富贵常在。”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对叶若菡的美好祝愿。
梳了三次之后,刘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眉眼弯弯,露出长辈的慈爱,一种满足和幸福。她微笑着对叶若菡说道:“臣妇告退。”
叶若菡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刘夫人慢走。”
在一旁,秋月和春桃小心翼翼地将凤冠戴到叶若菡的头上,然后仔细地做最后的整理,确保凤冠戴得端正而又美观。
“大姐姐,你可准备好了?”叶开闻兴高采烈地跑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王爷已经骑着马到府门口啦!”
听到这个消息,许慧荷连忙拿起放在一旁的红色盖头,亲手轻轻地盖在叶若菡的头上。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仿佛这个动作承载了太多的情感。
“菡儿,”许慧荷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出嫁后……记得,常回来看看爹娘。”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儿的不舍和牵挂。
叶若菡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感动,微微屈膝向母亲行礼,轻声说道:“女儿知道了。”
叶若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她眨了眨眼,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然后对叶开闻说道:“开闻,你还不快去门口拦着,小心朝岳拦不住王爷。”
叶开闻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连连点头道:“是,大姐姐,我和表哥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让王爷那么轻易地就进来的!”说完,他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准备迎接王爷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