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菡和叶青山终于抵达了皇宫门口,尽管四周张灯结彩、处处都彰显着过年的喜庆气氛,但叶若菡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她对这些毫无兴致,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
王石在紫宸殿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叶青山和叶若菡说道:“叶大人,叶二小姐,烦请稍等片刻,咱家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叶青山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客气地回应道:“有劳王总管了。”
王石得到回应后,便迈着他那特有的小碎步走进了殿内。
此时的紫宸殿内,皇上正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靠在龙椅上,而太子则站在一旁,掩饰不住地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的目光还不时地挑衅地看向任暮云。
任暮云则稳稳地站在那里,神情冷清,镇定自若,完全不为所动。反倒是太子,看到任暮云如此淡定,心里反倒有些没底了。
王石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皇上身旁,他弓着身子,将头凑近皇上的耳畔,轻声细语地禀报:“启禀皇上,叶大人此刻正在殿外求见,叶二小姐也一同前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任暮云原本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然而,这丝不安稍纵即逝,他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上似乎并未注意到任暮云的细微变化,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任暮云,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宣。”
随着皇上的旨意,叶青山迈步走进大殿。他面色凝重,神情严肃,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稳。叶若菡则紧随其后,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宛如仙子下凡。
进入大殿后,叶青山径直走到殿中央,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微臣叶青山,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叶若菡也紧跟着跪在地上,娇柔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臣女,叶若菡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微微抬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叶青山和叶若菡,缓声道:“可知,今日乃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朕为何叫你来?”
叶青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恕微臣愚钝,微臣不知。”
皇上见状,突然猛地睁开眼,怒声呵斥道:“你养的好女儿啊!她嫁到东宫后竟然还不安分,竟敢与那孙林勾结,给太子妃下药!”
叶若菡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地看向叶青山,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然而,她很快调节好情绪,缓缓地低下头去,心中已然明了,原来皇上已经知晓孙林和叶若苎暗中换掉坐胎药的事情了。
叶青山见状,心中大骇,急忙叩头谢罪道:“这……微臣真是惭愧至极啊!还望皇上恕罪啊!”
皇上见状,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任暮云却抢先一步说道:“叶大人先莫要着急领罚,此事或许还有内情。”
皇上和太子听到任暮云的话后,都不禁一愣,太子更是率先发难,怒声质问道:“景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你与叶府相互勾结,指使叶若苎一起谋害太子妃不成?”
面对太子的质问,任暮云却显得异常淡定,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悠然地走到了大殿中央。
“孙林可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啊,他又怎么会和叶若苎那个小小的贵嫔狼狈为奸呢?”任暮云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孙林可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与其去帮助一个毫无根基的贵嫔,还不如坚定地站在太子妃这一边,毕竟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任暮云的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热议。
“是啊,景王说得对,孙林没理由去帮叶若苎啊。”
“就是就是,帮助一个小小的贵嫔,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众人纷纷附和着任暮云的观点,似乎都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太子见状,心中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定然是因为图财,叶若苎,不,叶府定然是给了孙林许多好处,所以他才会如此行事!”
然而,任暮云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太子殿下,您可是当朝的储君啊,说话可不能如此轻率。叶若苎也好,叶府也罢,他们给孙林的好处究竟在哪里呢?孙林可有认罪画押?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您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吧。况且,孙林已经是东宫的大总管了,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缺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硬生生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皇后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后,伸出玉手轻轻地为他拍着背,关切地问道:“皇上,您感觉可好些了?”
皇上的双眼有些浑浊,他努力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任暮云,声音略微沙哑地问道:“景王,你是不是查出些什么了?”
任暮云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叶青山身上,语气平静地说道:“叶大人,本王有一事相问,府上可有一位姓齐的姨娘?”
叶青山心中一紧,但他还是迅速镇定下来,点了点头,然后略带无奈地回答道:“回王爷,确有一位齐姨娘,她是叶若苎的生母。只是,春日里她犯了些错,被内人发配到京郊的庄子里去了。”
任暮云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中的纸,接着说道:“出征前,本王去京郊庄子休养,偶然间碰见了一妇人。说起来也真是巧合,这妇人竟然正是叶大人府上的齐姨娘。当时她吵吵嚷嚷着要去东宫寻找一个叫孙林的人,本王自然不敢轻易让一个陌生人前往东宫。毕竟,东宫可是太子殿下的居所,万一这妇人有什么歹意,伤了太子的圣体,那可如何是好?于是,本王便派人多方探查,这才得知,原来这位妇人正是叶府的齐姨娘。只是,本王实在想不通,这叶府的姨娘,为何会想要去东宫找孙林呢?”
皇上示意任暮云接着说,任暮云点头:“本王派人去齐姨娘的老家柳州,经过多番打探。发现孙林曾与齐姨娘有婚约,并且齐姨娘被卖入京城后,孙林也跟着来了。本王又查了孙林进宫记录,他刚进宫八、九个月,叶若苎便出生了,这让本王更是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