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任暮云的话,气得又喘了几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大手一挥,怒声说道:“王石,去…把叶青山给朕叫来!朕倒要问问他,这女儿是怎么教的,如此目无法纪!”那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将宫殿的屋顶掀翻。
站在一旁伺候的王石,连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惶恐的神情,说道:“奴才遵旨!”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那慌乱的脚步在宫殿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宫殿中的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大家都不理解,这叶若苎虽说只是叶府的庶出女儿,但是与叶若菡也是亲姐妹,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景王怎么会不明白呢?如今这般局面,岂不是骑虎难下?一旦叶若苎的事情坐实,景王与叶府的关系必然会受到影响,这在这复杂的朝堂局势中,无疑是给自己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众人都不禁为景王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任暮云犹如闲云野鹤一般,云淡风轻地端坐在椅子之上。他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神平静地望着前方,仿佛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
叶府的众人在庄重肃穆地祭拜完祖先之后,便陆陆续续回到了花厅。叶府的花厅宽敞明亮,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家的字画,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叶青山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向主座。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袍上绣着白色的云纹,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他稳稳地坐在主座上,腰背挺直,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坐在一旁的叶若菡,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她身着淡粉色的夹袄,头上插着一根精致的珠花,在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心里暗自琢磨着父亲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王石迈着小碎步走进了花厅。他身形瘦小,穿着一身太监特有的服饰,脸上堆满了的笑容。他一走进花厅,便立刻弯下腰,双手抱拳,尖着嗓子说道:“哎哟,叶大人,咱家给叶大人拜个早年。祝您新的一年里,官运亨通,阖家安康。”那声音又尖又细,在花厅里回荡着。
叶青山听到王石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他连忙起身,双手虚扶着王石,说道:“王总管快快请起,大过年的,开闻,快给王总管包个红包,就当是我们叶家的一点心意。”站在一旁的叶开闻赶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红包。
王石笑着接过红包,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说道:“咱家谢过叶大人叶公子了。不过咱家这次来,是奉皇上旨意,请叶大人您进宫一趟。”他的语气虽然恭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神秘。
许慧荷一听,急忙开口说道:“王总管,这……大过年的,皇上叫我们家老爷进宫所为何事啊?事发突然,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啊。”她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王石神色自若,轻声说道:“这……叶大人您进宫就知道了。皇上的旨意,咱家也不敢多问呐。叶大人还是赶紧收拾一下,跟咱家进宫吧,别让皇上等急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叶若菡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她向前走了两步,眼神坚定地看着王石,说道:“王总管,不知我可否一同进宫?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父亲,想陪他一起去。”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王石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皇上倒是没宣您,不过嘛,应该也可以进宫吧。咱家这就回宫去跟皇上通禀一声,叶大人和叶小姐稍后就进宫吧。”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开了花厅。
叶青山背着手,神色凝重地站在宽敞的大厅中央,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叶若菡身上,随即轻轻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菡儿啊,你实在是不该随为父进宫的。此番进宫,谁也说不清楚等待我们的究竟是福还是祸。万一要是祸事,为父又怎能忍心让你陷入这危险之中。”
叶若菡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她紧握着拳头,语气坚决地回应道:“父亲,不管是福还是祸,女儿心意已决,一定要与您和王爷一同面对。您想想,女儿马上就要成为景王的王妃了,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婚姻,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如今有了事端,女儿又怎么能只顾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呢?女儿从小就深受您的教诲,懂得何为大义,何为担当,所以请父亲不要再劝阻女儿了。”
站在一旁的叶开闻和叶若蕴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心急如焚的神情。叶若蕴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脸上满是担忧,急切地问道:“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青山看着女儿那焦急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若蕴的手,安抚道:“你们,就安心在家待着,不必等我们用膳了。家中一切有你们母亲照料,你们也帮着分担些琐事。”说罢,他深深地看了眼许慧荷,那眼神中包含着无尽的信任和嘱托。
一旁的许朝岳身姿笔挺,眼神坚定地看着叶青山,铿锵有力地说道:“姑父,您且放心去吧,家中有我和开闻在。”
叶青山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随后,叶若菡同叶青山一同走出家门,坐上门外那华丽而庄重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叶若菡坐在马车里,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问道:“父亲,皇上突然宣旨,您是不是早就知晓了此事?我看您之前的神情,似乎早有准备。”
叶青山点点头:“是叶若苎的身世被太子知晓了,太子此番应当是想将脏水泼向叶府。”
叶若菡思索了一下:“那…王爷早有准备?”
叶青山看着叶若菡神情凝重:“即便有准备,世事无常,变化万千,自是有千百种可能。”
叶若菡低下头,暗自分析起来,如今太子定然以为众人皆不知叶若苎身世,这才肆无忌惮的将脏水泼向叶府。可是若是父亲承认早就知晓叶若苎身世,那便是欺君之罪,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哪顶帽子扣下来,都足以让叶府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