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开始时很刚强,不断的叫骂羞辱霍妮。
我们当初都没有亲眼见到霍妮受的侮辱,而霍妮后来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再问。
这次从时风那个混蛋的嘴里,我们才知道了当时霍妮到底遭受了什么。
霍景川握着拳,指节捏得咔咔响,再也听不下去了。
但在我们碰到门把手前,小舅舅突然欺身挡在了我们面前。
霍景川沉声道:“童乐,你让开!”
小舅舅后背抵着门,看着我们,低声说:“这是霍妮治愈唯一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和霍景川都怔在了原地。
“为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小舅舅。
小舅舅叹了口气:“心病还需要心药医,霍妮无法面对的是她自己当初的软弱,现在,她一鞭子一鞭子打下去的,不是时风,是当时的她自己。”
我和霍景川都不做声了。
“什么原因,我们不懂,我们能做的,只有配合,这孩子心底里是想走出来的,否则她活不到今时今日,明白吗?”小舅舅十分冷静地看着我们。
霍景川紧紧握了拳:“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小舅舅知道,霍景川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轻轻松了口气:“最重要的是,他死之前,先让霍妮恢复过来就行。”
我看着外面,时风杀猪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我有些担心:“他死可以,但别死在霍妮的手上。”
霍妮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她把鞭子扔了出去,跪坐在了地上。
“霍妮?”我一把把小舅舅推开,拉开门冲了出去。
我跪下来抱住了霍妮。
“南星。”霍妮喃喃唤了我一声,倒在了我的怀里。
霍景川伸手抱起了霍妮:“南星,去开车,童乐,善后!”
所有的封锁都解除了,时风很快在酒店被人发现,他满身鞭伤的躺在地毯上,而他的身边还躺着两个满身伤痕的少女,均已没有生命体征了。
愤怒的家属比时家的保镖先一步找到这里。
他们将昏迷的时风暴打一顿,而现场也破坏殆尽。
等到时家的保镖把人抢出来时,警察也来了。
时风被送到医院,愤怒的家属追到医院去,险些连医院都砸了。
更多的受害人家属蜂拥而至,恨不得生吞了时风。
时理从帝都匆匆赶来,时风在重症监护室倒是清闲了,时理却不得不面对m市有史以来最严厉的调查。
因为,时风犯了众怒。
为什么他可以横行霸道这么久?到底谁在做他的保护伞?
各大小传媒更是昼夜不停的播报、搜证,以求比别人更早知道更多的真相。
时家,一下子被无数双眼睛二十四小时盯住了,寸步难行。
这样的局势之下,谁又能做这个保护伞呢?
不仅如此,那位刚刚视察过m市的领导专门致电政府相关部门,要求严正查处,不得徇私舞弊,要还真相为人民,在做好经济建设的同时,绝不可以让m市成为犯罪份子狂欢的温床。
我想像着杜恒小哥儿说着这样义正辞严的话,就莫名想笑,十分喜感。
总算,时风这个毒瘤算是切除了。
至于后遗症——,坦然面对就是了。
我们和时家,本来就不可能做朋友,虚与委蛇还不如撕破脸来得痛快。
这是小舅舅童乐先生的原话。
当初不撕是为了霍妮,如今开撕也是为了霍妮。
但那天在镜子后面,小舅舅情急之下的那句“这孩子”,也让我明白,小舅舅心里,把霍妮当成是与我一样的晚辈了。
有点唏嘘。
毕竟当初童乐先生坦承霍妮是他的未婚一事,是人尽皆知的。
现在,怎么办?
不,将来怎么办?
哎,头疼。
但这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我还是当鸵鸟吧。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我要操心的事,不,人——
我要操心的人此时此刻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霍夫人,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糟了,我答应了她要去吃晚饭的,呃,好像是两天前的晚饭了。
霍夫人一脸不开心地看着我。
李姐刚要说话,我悄悄摇了摇手,走过去,未语先笑:“夫人,您怎么来了?对不起哦,这几天我学校里有点忙,所以没有回家,但是我忘记让人告诉您一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
霍夫人打量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点了点头:“你的样子很憔悴,衣服也有点皱。”
她稍稍倾身过来,皱了一下鼻子:“似乎在一个人很多,味道很杂的地方呆过,估计就是学校的图书馆或是食堂呆过了,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吧,我等你!”
我——
警犬吗?
霍夫人皱眉:“快去吧,我的鼻子特别敏感,你再不去,我要打喷嚏了。”
我忙后退,本能的答道:“马上,马上。”
我飞奔上楼,快速的洗澡换衣服吹头发。
脑子里也一刻不停的转着。
事情有点不太妙嘛,霍景川回来了,我小舅舅也回来了呀。
我本来是想着再见霍夫人的时候就把实话告诉她,再向她承认个错误,然后打骂都随她了,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有点——玄幻!
可是现在,我怎么感觉,我极有可能会百口莫辩呢?
我现在要是解释霍景川和小舅舅没有那种关系,我感觉我自己都有点不信了,越描越黑啊,实在是太巧合了。
可是当时的情景,为了霍妮,小舅舅他们是必须回来的。
我把骗霍夫人这茬早给忘了。
唉,要说人不能没事扯谎的,说不定就得天打雷霹呢。
这雷还是我自己埋的。
我半分钟也不敢耽误,头发半干着就下了楼。
霍夫人端坐着品李姐泡的水果茶,优雅端庄,我不由自主又叹了口气。
我刚走近,霍夫人就深呼吸了一下:“你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栀子花的,很独特的味道,很好闻。”
我错愕。
“夫人这嗅觉,也太厉害了吧?”
霍夫人有点骄傲,又有点烦恼,表情十分复杂的叹了口气。
“我叫肖兰,你不如就叫我兰姨吧,我不喜欢人家叫我霍夫人。”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怔,随即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兰姨。”
她笑得十分开心。
我的未来婆婆,和我的关系终于近了一步了。
她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不谙世事,却又有着不着痕迹的大智慧,以至于我分分钟发现她的独特之处,却总是有豁然开朗的新鲜感。
不知道霍老爷子是不是也因着这个原因离开她。
她喝了一口水果茶:“你这个茶也不错,我问过了你的管家,说这茶是你研制的?”
我笑着也喝了一口:“是,胡乱搭的,兰姨要是喜欢,我告诉你我平常试过的几个组合。”
她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