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唐泽仁给陈伯扎完针,又让他服用泽生堂用王清任身痛逐瘀汤改良的,专用于腰背疼痛的活血健腰丸配合活血化瘀贴一起使用。
当晚,红蝎俱乐部。
谭叔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的陈伯和唐泽仁,而陈伯则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谭老弟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何必为了点小生意伤了和气,不值得!”
谭叔真没想到唐泽仁能把陈伯请来,显然这件事自己也只能认栽了,冷冷地看着唐泽仁说:
“陈大哥,您是老大哥,我不能不给您面子。可是这小子打伤我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陈伯放下茶杯,很认真地说:
“唐老板是我朋友!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要不是唐老板给我面子,长缨赌场昨天可就真的栽了大跟头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唐老板当时也手下留情了,要不咱两个老骨头可能都没机会坐在这里品茶了。
而且,卖假药这种下三滥的生意,谭老弟什么时候也看得上了?”
谭叔听陈伯这么说,心里确实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但就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现在陈伯都自曝家丑,他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如果真的和唐泽仁闹翻了,唐泽仁也用黑道手段对付他,他还真怕自己对付不了。
现在又有陈伯出面调解,也就顺坡下驴,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好,既然陈大哥开口了,这个面子我必须给。”
他一挥手,林修远和其他几个泽生堂员工被带了上来,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未受伤。
陈伯鼓了鼓掌说:
“谭老弟太给面子了!我欠你一个情。唐老板说要在开曼群岛开一个投资基金,我已经答应入股,不知道谭老弟想不想凑个热闹。
咱都老了,不能总是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也沾唐老板的光,看能不能挣点儿养老钱。”
谭叔一听陈伯这么说,也很痛快地答应道:
“陈大哥都看好的生意,我还有什么推辞的理由呢!”
离开红蝎俱乐部后,唐泽仁长舒一口气,知道假药这件事基本算是解决了。
有他们手上现有的证据,足可以证明泽生堂的清白,剩下就看美国相关部门怎么处理了,很感激地对黛丽丝说:
“这次多亏了你!”
黛丽丝微微一笑说:
“不!还是你的自身实力够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凭利益和实力说话。”
纽约,泽生堂分公司的办公室,所有证据都整理齐全,唐泽仁都用投影仪一一展示给詹姆斯律师看。
假药工厂定位:泽西城废弃工业区,通过自己深入虎穴用微型摄录设备录制的假药信息。
仓库监控录像:显示朱厚才多次进出,亲自监督假药装箱。
银行流水:朱厚才的离岸账户近半年收到超过800万美元汇款,来源是在美国的一家空壳公司。
FdA内部腐败:理查德副主任与朱厚才的邮件往来,涉及篡改检验报告。
患者受害案例:12名因服用假药导致肝肾损伤的美国患者愿意作证。
唐泽仁看着詹姆斯律师问道:
“詹姆斯律师,证据链已经完整。现在,我们就可以用法律手段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
詹姆斯点了点头说:
“我已经联系了《华尔街日报》和FdA内部的反腐部门,他们会配合行动,我马上拿着这些证据找当局交涉。”
次日凌晨4点,泽西城工业区。
二十名FbI探员和几名FdA稽查人员悄然包围了一栋看似废弃的厂房。
带队的是FbI反药品犯罪组组长霍华德,耳机里传来侦察员的汇报:
“确认目标建筑内有活动迹象,热成像显示至少55人。”
霍华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举起手停留了几秒,计划行动时间到了,使劲往下一砍:
“马上行动!”
破门锤瞬间撞开铁门,探员们冲了进来,大喊道:
“FbI!所有人趴下!双手抱头,都不许动!”
厂房内一片混乱,流水线上的工人惊慌失措,顿时安静了下来,成箱的“泽生堂”假药堆满角落。
霍华德走上前,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道:
“朱厚才在哪?”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赶忙回答道:
“他……他两天前就出差了,说是去芝加哥谈笔大生意。”
与此同时,另一队探员突袭了理查德的住宅。这位FdA副主任穿着睡衣被戴上手铐时,还在怒吼: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探员面无表情地出示了证件:
“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收受了50万美元贿赂,为假药贩子提供保护。”
唐泽仁从红蝎俱乐部离开的当晚,他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再做下去了,于是连夜让人给做了个假护照,随时准备潜逃。
纽约肯尼迪机场,朱厚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攥着一张飞往墨西哥城的头等舱机票。
他的西装口袋里塞着三本不同名字的护照,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价值30万美元。
这是他最后一件奢侈品,其余资产早已通过特殊渠道转移到了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
这时刚装上新卡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条信息弹出:“钱已到坎昆账户,按计划行事。——c”
c就是陈杰。
朱厚才长出一口气,俩人从小一起玩儿到大,他来美国留学的当年,陈杰也偷渡来美国打拼。
俩人二十多年的交情,现在自己能指望的人只有这个同乡。
刚开始也没指望压在红蝎账户的那点儿尾款能收回,没想到陈杰还真的给自己申请出来了。
但是陈杰是谭叔的手下,不会有太大事,以后也有收入。而自己现在是亡命天涯的通缉犯,想再找挣钱的道可就难了。
“最后一次了!兄弟,哥哥对不住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你吧!”
他低声自语,将SIm卡取出,折断,扔进垃圾桶。
一周后,曼哈顿联邦检察官办公室,这已经是陈杰第三次被叫来谈话了。
陈杰坐在谈判桌前,左手腕上的蝎子纹身被袖口遮住,右手食指不停地敲击桌面。
他对面坐着联邦检察官莫里斯和FbI特工科尔,科尔冷冷地问:
“你说朱厚才在墨西哥,具体位置呢?”
陈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
“我需要豁免协议,签字盖章,我才会说。”
莫里斯推过一份文件很严厉地说:
“商业欺诈和洗钱的指控可以免除,但谋杀和毒品交易不在范围内。”
陈杰赶忙摇摇头说:
“我没碰过那些!我只负责假药分销!”
莫里斯用指头点了点文件说:
“那就签字吧,我答应你!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才出卖你的'好兄弟'?”
陈杰的表情有些复杂,犹豫了几十秒,最终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抬起头看着莫里斯说:
“因为钱!朱厚才带走了我们共同的800万美元,说好到墨西哥后分我一半,但他失联了,账户密码也改了!”
科尔冷笑一声,用轻蔑的语气问道:
“所以不是为了正义,而是因为分赃不均?”
陈杰没有回答,写了一个地址,坎昆一家名为“珊瑚礁”的私人诊所,看着科尔说道:
“朱厚才的表弟在墨西哥开的,我可以断定,他一定会去的。”
墨西哥坎昆,暴雨持续下了一天。
“珊瑚礁诊所”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不清。朱厚才推开玻璃门,摘下墨镜,对前台护士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我预约了张医生,姓王。”
护士核对着名单说:
“王先生?请跟我来!”
走廊尽头的诊室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亚裔男子正在准备手术器械。听到门响,他头也不回地说:
“表哥,你迟了两天!”
朱厚才瘫坐在椅子上,很疲惫地说:
“路上有警察临检,赶紧动手吧,我要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张医生转身,却突然僵住。
朱厚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诊室门口站着三名墨西哥联邦警察,为首的举着枪。
警察用英语说道:
“朱厚才先生?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你被逮捕了。”
朱厚才猛地站起,撞翻器械盘,手术刀散落一地。他抓起一把抵住张医生的脖子: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警察们都用枪指着他,为首的反而笑了笑说:
“请便,反正他也是共犯!”
张医生顿时面如死灰哀求道:
“表哥!别冲动……”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里,诊室窗帘突然被掀开,一名潜伏已久的FbI探员从窗外跃入,电击枪精准命中朱厚才的脖子。
“啊……!”
高压电流让朱厚才像条上岸的鱼一样抽搐倒地。
一周后,纽约联邦监狱探视室。
陈杰隔着玻璃窗,看着戴手铐的朱厚才被狱警押进来。昔日意气风发的兄弟,如今眼窝深陷,鬓角斑白。
朱厚才抓起话筒,第一句话就问:
“为什么?”
陈杰看着他,略显内疚地说:
“他们答应不没收我的资产!”
朱厚才恨恨地看着陈杰质问道:
“就为那点钱?我们明明说好……”
陈杰咧着嘴苦笑一下说:
“800万美金不是'那点钱'!你不和我联系的时候,想过我们是兄弟吗?改密码的时候,想过我们是兄弟吗?”
朱厚才怔住了,突然大笑,笑到咳嗽不止,苦笑着问道:
“所以你出卖我,就因为我没及时分你赃款?我是没来得及!……”
陈杰也冷笑一声,过了一会儿,看了看周围小声说:
“具体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谭叔说,只有你被抓,红蝎才能不受牵连。
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用,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些钱怎么取出来!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
朱厚才冷冷地看着这个好兄弟,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缓缓转身离开。
三个月后,纽约联邦法院。
朱厚才和理查德站在被告席上,面临包括商业欺诈、危害公共健康、行贿受贿等多项重罪指控。
法官当庭宣判:
朱厚才:25年监禁(美国)+引渡回中国面临追加起诉;
理查德:12年监禁,终身禁止从事医药行业;
FdA正式发布公告,全面恢复泽生堂产品在美国的销售资格,并对中药管理流程启动全面改革。
同日,纽约华尔道夫酒店。
泽生堂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特意从中国赶来的唐泽仁站在聚光灯下,身后大屏幕播放着假药工厂被查封的画面。
唐泽仁郑重承诺:
“泽生堂始终将患者安全放在首位。这次事件中,我们积极配合各国执法机构,彻底摧毁了一个跨国假药网络。”
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cNN记者问道:
“唐先生,这次事件会影响泽生堂的中药在美国的发展吗?”
唐泽仁微微一笑,很从容地回答道:
“恰恰相反,真正的好产品经得起任何检验,我们相信,泽生堂的中药一定会在美国大放异彩。”
次日,《华尔街日报》头版标题:
“中药巨头的胜利:泽生堂如何将危机变为全球机遇!”
当晚,唐泽仁独自站在酒店露台上,眺望纽约夜景。黛丽丝拿着两杯香槟走来,递给他一杯,碰了下他的杯子微笑着说:
“让我们为正义干杯!”
唐泽仁摇了摇头说:
“我们应该为规则干杯!无论是白道的法律,还是黑道的道义,最终赢家永远是尊重规则的人。”
黛丽丝也不再想谈这个问题,有些不舍地问道:
“明天你真的又要走了?”
唐泽仁看了看黛丽丝的肚子,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也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个了结。
黛丽丝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就是刚开始的那两次是毫无准备的,以后都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真没想到真的出了问题,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也说明他们是真的有缘分的,很深情地看着他问道:
“什么时候还会再来美国?”
唐泽仁有些内疚地说:
“现在还不确定,但到时候肯定会来的!”
黛丽丝笑了笑说:
“那我就等着你!再过两个月我就准备关了私家侦探所!”
唐泽仁望着遥远的夜空,点了点头说:
“私家侦探这个职业挺危险的,我和陈伯他们成立的东海基金需要一个总裁,我想以后让你来做挺合适的!”
黛丽丝也知道他的意思,很妩媚地笑了笑拉着他,转身就往酒店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