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反应有点迟钝的点头,“啊,是的,潇潇姐前几天就是失忆的样子了。”
“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吗?”他真诚发问。
“……”杜宇默了默,“嗯,医生说损伤比较大。”
“凌逸,我想你。”金沉潇突然挣开杜宇的手,跨步上前,一把抱住凌逸。
似乎是力气有点大,两个人都一起往凌逸身后退了好几步。
凌逸想稳住身子,却被金沉潇强势的带着往后退了几步,他刚想骂,就听见金沉潇在他耳边低语。
“我不是车祸失去记忆的,帮我……”
“老大,凌逸伤还没好,你别这么抱他!”杜宇一下子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担心谁,立马就跟着上前几步,拉住金沉潇,把两人分开。
“……”
凌逸和金沉潇被分开,两人对视着,眼眸中都带着些和以往玩世不恭相反的情绪。
转瞬即逝。
凌逸扬扬眉,蓝眸闪了闪,压下眼底的疑问和探究,转而换上漫不经心。
“现在我可跟你们不一样了,你这样抱我,指挥官会吃醋~”
凌逸揪着机会立马就扒拉下盖着脖子的衣料,露出锁骨上已经浅淡的标记。
“哼~”他像展露战利品似的,得意洋洋的向没见过标记的三人展示。
“你嗓子怎么了?”宋有发问。
凌逸摆摆手,“你坐小孩桌。”
宋有:“……”
于泽适时解释,“别乱想,就是聊了一整晚,没好意思要水喝。”
杜宇和金沉潇震惊的表情才稍稍收敛了些。
在场的几人里,或者说是「启明队」里,就属凌逸和姜临最小,刚成年,其他人都比他们两人大两岁起步。
虽然知道了凌逸和指挥官现在有点不可明说的关系,但是,他们到底是和凌逸更熟更亲近。
在他们眼里,凌逸还是个孩子。
那种事……太早了。
所有人都以为凌逸是臣服的那方。
确实是,只不过只是灵魂的臣服,不是肉体。
“于泽,我能抱你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金沉潇突然问。
“……?”于泽不解。
“来。”他张开双臂,示意金沉潇过来。
杜宇咬咬牙,松了手。
金沉潇朝于泽走去,然后也张开双臂抱去。
金沉潇向前倾去,于泽稳稳接住。
于泽比金沉潇高点,抱着她,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
手臂收紧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窒息,又会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安全感。
金沉潇下巴靠在于泽肩上,全身几乎都扑进了于泽怀里,满满的依靠。
于泽感到金沉潇有点抖,他面色如常,笑着微微后退着,“怎么了,你还学姜临和凌逸一样,撒上娇了。”
他依旧笑着,看着其他人,然后压低声线,尽量保持口型不动,问她,“怎么了。”
金沉潇抬起头,伸手抚上于泽的脸颊,满眼的泪,“我好想你和凌逸……”
声音颤着,随着话音落下,眼泪随之落下。
于泽听着,面上表情依旧不变,只是眸色闪了闪。
他一只手揽着金沉潇的腰,托着她要下滑的趋势,一只手也学着金沉潇的样子轻抚上脸颊。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我们也想你呢。”
于泽轻轻拍了拍金沉潇的脸,轻哄着。
注意到杜宇和宋有要动作的趋势,他立马双手都捧上金沉潇的脸,和她靠了靠额头,趁机挡住自己的脸。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着,保持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别哭了别哭了。”他紧接着又抬高了声线,替金沉潇擦去脸上的泪。
杜宇和宋有一左一右的围了上来。
杜宇伸手把金沉潇扒拉下来,一脸震惊,“老大,你怎么还哭上了?”
“好久没看老大哭了,上一次还是……”宋有猛然闭嘴,无语的拍拍自己的嘴。
“哈哈哈。”他尴尬一笑。
姜临也揪到插入谈话的机会了,当即走上前拉拉金沉潇的衣袖,“潇潇姐,你不想我吗?为什么啊——”
“想你。”姜临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金沉潇就转身一把抱上了他,低声应道。
“……”姜临被金沉潇抱了个满怀,有点不知所措的微张着嘴巴。
趁着两人拥抱的空隙,凌逸和于泽隔着几人对视了一眼,眼睫轻挑,眸光微动。
在杜宇的目光看过来的前一刻,于泽别开目光,眼里重新换上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松弛。
于泽看着抱着乱晃的两人,眼中含笑。
杜宇看着于泽,眸中带着淡淡的审视。
凌逸看着杜宇,微微眯眼。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
“怎么没看见时放?”
“他请假了,家里有点事。”
“凌小鸭别说话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养了鸭。”
“滚啊,嘎嘎嘎。”
“哈哈哈哈——”
。
“小放,你的伤很严重,休养一星期吧。”冬木长老的手心冒着荧光,轻按在时放的肩上。
时放此刻面具扔了,外套也脱了,半裸着上半身端坐在椅子上。
他额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那里养着也是养。”
一株株小绿芽从时放腐烂的伤口上长出,还没焕发出新的生机,就枯萎落地了。
每一次枯萎落地,都会带走腐烂伤口上的溃肉,伤口在以一种十分缓慢的方式愈合。
就像伤口愈合一样,银河系也有两块名为银河霸主和创世神的腐烂伤口,一直留着早晚有一天会毁坏整个银河系。
而他们自由之盟就是那些绿芽,前仆后继,飞蛾扑火。
他们愿意为了伤口的愈合,而成为那一株株枯萎衰败的绿芽。
他们只是第一个,他们之后,还会有无数个‘自由之盟’。
自由之盟,不仅仅是一个番号,更是一种信仰。
为第一家乡赴汤蹈火的第二家乡。
有家不能归之人最后的余温救赎。
冬木的眼睛不仅落在时放肩上的伤口上,还流转过时放布满吻痕和抓痕的全身。
战局之猛烈,让冬木都有点羞耻。
“小放,你…谈恋爱了?”他还是没忍住,问道。
“嗯。”时放轻声回应,承认。
脑海里浮现起前几日瑞枭意乱情迷的脸,他咽了下口水,眼底的戾气随之慢慢消散。
这两天看得出来,瑞枭心情不大好,应该是他留下一封信就离开,让他生气了。
待会还不能直接回学校,还得去安慰一下他。
“那你们…怎么办?”冬木替他高兴的同时又替他心忧。
时放已经摆明了态度要赴死了,那他喜欢的人怎么办?
守活寡吗?
时放眸色瞬间冷下来,随即唇角慢慢勾起弧度,眼底带着点癫狂的意味。
“当然是一起死。”
瑞枭,永远属于他,就算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他们手上都沾满了肮脏的血,他们要一起下地狱,他们要继续纠缠。
生生世世永不休。